阿贞和梅逸尘也陪在房中坐了一夜,但是因为受了伤,体力有些不支,都是昏昏沉沉过来的,虽然强撑着,也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但是这样过了一夜,到了二日早上,陈素青却丝毫没有起色。等到天色大亮,梅逸尘又坐到了她的床前,由低到高,唤了她十几声,但陈素青却依旧丝毫不动。
梅逸尘心中酸涩,将头扭了过去,又看了一眼阿福。
阿福不忍看他的眼神,更不忍同他说实情,只能避开他的目光,轻叹了一声。
渡云打了一盆水上来,对阿福道:“怎么样了?”
阿福摇了摇头道:“刚刚把了脉,脉象还是很沉,我的药好像不起效,我还要再给她用点止血的凝露。”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沉稳,但也很压抑。房中隐隐有些血腥气,萦绕在房中,若隐若现的传入众人的鼻中,让人心中越发难受。
渡云抬起头来,眼中反射了一些窗外的光芒,晶莹而又朦胧,他将盆放下,声音有些沙哑道:“那我出去了,你给她换药吧……”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梅逸尘,梅逸尘会意,便跟了上去,出了房门。
阿福看了看渡云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些萧索,连忙道:“师兄……”
渡云和梅逸尘闻言,都一起回过头来,看着她。
阿福低了低头,道:“师兄……梅公子……你们都休息下吧……别太辛苦了……”
二人苦笑了一下,都没说什么,便出了门。
阿福和阿贞对视了一眼,轻轻替陈素青解了伤口的布,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伤口愈合的也不太好,赵元的药,也只是让她暂时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太深,仅靠陈素青自己,还是没办法愈合。
阿福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忧虑。阿贞见了,在一旁道:“陈姑娘这……”
阿福摇了摇头道:“药不见效……”
阿贞见了,知道阿福大概也有些悲观,她又道:“渡云禅师好像挺关心的。”
阿福点了点头:“师兄心善,陈姑娘同我们一起来,连我心中都感悲苦,何况是他?”
她说完,又顿了顿道:“不过师兄的超脱,也远强于凡人,他也不会……”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陈素青,眼中露出了些痛苦的神色,道:“若真到了那一时,我倒是担心梅公子。”
阿贞帮她替陈素青包扎好了,又替陈素青擦拭了身体,盖好了被子,接过阿福的话道:“梅公子与陈姑娘兄妹情深,自然难免。”
阿福道:“他虽然看起来冷面,心里只怕不是冷的。“
阿贞低头细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过了热水中浸湿的帕子,给陈素青擦了擦脸,为她擦干净了口边还残存的药迹。
她长叹了口气,道:“陈姑娘那么要强的人,现下连药也咽不下了,真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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