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道:”听说昨天我当着阿福的面,喊了雁儿的名字?“
阿贞闻言,也低头憋笑,眼中悄悄的瞥着梅逸尘。
梅逸尘见了,大叹一声道:”哎呀,你看那丫头都笑我了,定是说了。“
阿贞闻言,忙误了最,生怕二人骂她,连忙退了出去。陈素青倒是没太在意,只是对梅逸尘笑道:“说就说了,又有什么呢?”
梅逸尘嗔了她一眼,道:“你说的倒轻巧,阿福会怎么想?”
陈素青道:“阿福又不知道谁是雁儿。”
梅逸尘用手撑了撑头,道:“所以才麻烦,你说我要不要同她说清楚。”
大年初一的早上,梅逸尘就跑来同陈素青说这个事情,倒让她有点不胜其烦,于是便道:“你早知道这样,为什么在吴山不同她说清,要吊着她,如今落得个这样境地。”
她这样说,梅逸尘倒挑起眉来,微微笑道:“这种事情,不好说清楚的,就在朦朦胧胧之间最好,否则说死了,她若无意,是要拒绝的。”
陈素青给他气的没法子,便站起来,对他道:“那么你就这样吧,反正我看她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应。”
梅逸尘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道:“那可就不好了。”
陈素青冷眼看了他一眼,也长叹一口气,不想理他。
就在这时,阿贞从门外伸进头来,笑着对二人道:“公子,姑娘,他们说要去街上逛逛,一会儿城隍庙那边要有傩仪的,你们去不去?”
陈素青正不想理会梅逸尘的事情,忙站起来道:“走啊,去瞧瞧热闹去。”梅逸尘也连忙跟上,道:“我自然也要去的。”
他一出客房,就看见阿福也站在门边,于是立刻有些窘迫,道:“阿福姑娘.......你.......”
阿福看到他,也微微有些脸红,道:“梅公子,早啊.........“
陈素青刚想取笑梅逸尘,就看见渡云从远处走了过来,立刻倒有些明白了梅逸尘的处境,她也尴尬的捏了捏手,实在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她因为信任渡云,昨夜把酒饮多了,在他面前失了态,醉酒时,一切行为还不觉有什么,可一旦就醒,便感觉深深懊恼,即便是渡云,也无法化解这种尴尬。
渡云倒似乎把昨夜的事情完全忘了,只是朝众人笑了笑。
梅逸尘见渡云来了,为了缓解和阿福之间的尴尬,忙唤他道:”禅师同我们一同上街玩玩吧。“
渡云虽然知道他昨夜之事,在心中存了一个疑,但也没说什么,便与他们一同往街上去了。
他们到了街上,便跟着人群一起往城隍庙那边走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都穿着新衣,头上插着各式用纸剪成的幡胜,虽然形形色色,但也是艳丽非常。加上两边都悬着各式灯笼、纸花,一条街上,都是十分欢腾的气氛。
还未到城隍庙时,便逐渐热闹起来,两边都是摆着摊子,有各式糖水,糕点,羹汤,还有各种头饰,配件,小玩意。陈素青从怀中摸出了两吊钱,递给了阿贞和阿福,笑道:”随便买点吃的。“
这钱虽然不多,但是阿福却不愿意要,阿贞替她接过了钱,赶忙笑着对陈素青道:”谢谢姑娘了。“
这几天,一路走来,阿贞和众人也渐渐熟络了,她也偶尔会展露出俏皮活泼的一面。陈素青见她把钱拿走,自然也不会怪她,只是笑道:“不要跑太远了。”
她和梅逸尘则逛了几个摊子,这里还有几个摆摊说书和唱杂剧的,众人站在下头,饶有兴味的看了看。他们其实也不大懂,虽然排场看起来比不上扬州的,但是也颇有意思。
正在他们专心听书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钱老三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了看,突然兴奋的拉了拉梅逸尘的袖子道:“梅公子,耍钱去,快走!“
陈素青往那边看去,原来是一个关扑摊子,所谓关扑,就是以商品作饵,让客人拿钱来博彩。这种摊子平时不许摆,也只有过年时能摆三天,也就成了过年时最受欢迎的节目。
一来到了年底,总有些闲钱可以任性花销,二来是大家都想博个好彩头,得个新年的服气。
众人见了,也饶有兴味,这时候阿福和阿贞也拿着一个蜜糕走了过来,同他们一块去了那个摊子。
走近一看,只见这个摊子铺的极大,既有食物、饰品、花朵这些小东西,也有一些金银、古玩、玉佩的高级货色。赌博的方式也简单,不过就是掷铜钱,若是背面,就交钱,若是正面,就得东西。
这样的方式,在过年时也的确能助兴,陈素青他们也兴致勃勃的围了上去,只见中间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手中正攥着铜钱要掷。
到了年节时,妇女们也难的有闲暇,可以出来街上耍耍。这个大婶现在正欲博一对大瓷瓶,足要同时掷出八个正面才能得到。
她们看她掷了五六次,每次都只能掷出四五个正面,最好时也只能掷出六个,要想一起掷出八个,确实大为不易。
掷了十几次后,她竟然一下掷到了,这一下所有人都鼓舞起来,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阿贞在一旁也看的高兴,忙扯了扯陈素青的袖子,道:“姑娘,我们也玩玩吧。”
陈素青拿出两吊钱给她,笑道:“瓷瓶可就不要了,咱们也没法带。”
阿贞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绢花,笑道:“我就掷点花,咱们戴。”
说着便跑上前去,同那摊主说了一下,摊主见是个小姑娘,要来博花,便笑盈盈的接了。
花不值钱,掷三枚铜钱也就可以了,阿贞先是掷了一把,只有一枚正面。她也不急,又把铜钱在手中掂了掂,连掷了三把,都是全部正面。
虽然说三枚正面不难,但是连续三把,都是如此,也不简单,这一下人群就更加喧腾了。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