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帮梅逸尘处理好了,阿福那边也处理好了伤口,请赵元去把脉。赵元进了屋子,陈素冰侧卧在床上,陈素青阿福和周隐都围在一旁,进赵元来了,陈素青忙端了凳子,请他坐到床前。
赵元给陈素冰把了把脉,道:“还好,刀上没毒,血看着多,也没有流多少,补补就好了。”
陈素冰虽然痛的蹙着眉,但嘴角还是含着笑,对陈素青道:“姐,我说没事的吧。”
陈素青还没说话,阿福却先垂下泪来。
陈素冰见了,连忙问道:“阿福,你怎么哭了?受伤了吗?”
众人闻言,都往阿福那边看去,阿福摇了摇头,哽咽道:“二姑娘,你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陈素冰这次舒了眉,笑道:“这有什么,我说了要保护你的嘛!”
阿福眼中的神色,却是更担忧了,蹲到了她身边,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
赵元微微蹙眉,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陈素青便将今日的事情简要同赵元说了说,说到最后,自己也气闷的说不出话来。
赵元听了这事,脸色也是十分难看,眼角微微带了怒容。
“周公子,今天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梅逸尘已经换了衣裳,整理好仪容,站在门口,像周隐发问。
阿福听到他说话,慌忙站了起来,低头小声问道:“梅公子,你还好吧?”
梅逸尘笑着摇摇头,又往周隐看去。
周隐见众人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唉,今天那个人叫陈谋,字世钤,他父亲是两浙的安抚使,官虽然只有三品,但是却掌握着这一方兵权,所以他在杭城之内,也日渐骄横,常带着人在城中生事,也不太有人管的了。”
赵元冷哼了一声,道:“仗着他父亲的威势,就敢在城中胡来,这清平世界,任由他欺压良善吗?”
周隐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皱了皱眉,站到了一旁。
陈素冰在床上应声道:“便是了,当时应该直接杀了他,叫他再祸害人!”
陈素青在一旁道:“不要动不动就喊杀人,杀了他,他父亲能饶的了我们吗?”
陈素冰被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气闷,又去看周隐,见他低头不语,心中更是无名火起,道:“若非我们会些功夫,还不知怎么样?明明就是他不对,难道我们还不能讨个公道?”
陈素青有些心烦的阖了阖目,她也知道陈素冰所说的是对的,甚至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也有冲动,要杀了陈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又实在不敢说自己有勇气,于是她长叹一口气道:“你歇着吧,别想那么多了。”便出了房门,走进了客堂之中。
其他人见了,也不好再滞留,便也都出来了,只留下了阿福一人,留在房中照顾陈素冰,陪她说话。
周隐从房中出来,脸上有些难堪,对陈素青道:”二姑娘是不是有点不太高兴?我今天做的有什么不妥吗?“
陈素青却笑着安慰道:”她受了伤,怕是有些小性子,今天我们还要谢谢周公子解围呢。“
周隐见她态度和缓,心中总算有点放下心来,但总觉得她语气中总有些说不出的疏远,于是只能苦笑了一下。
陈素青也没有空去顾及他的心情了,她眼神中尽显疲态,有些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微微扶额,苦叹了一口气。
赵元理了理袖子,看向陈素青,劝道:”不必担心了,衣服厚的很,她的伤势也没什么,精神也好的很。“
陈素青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世事多艰,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赵云闻言,脸上隐隐有些了愧色,一则他虽寡情,但对陈素冰总有些说不清的意思,心中也不自觉的觉得有些责任,陈素冰在杭城受伤,总感觉是自己没尽到责任。二则就是陈素青去洛阳前,把陈素冰交托在杭城,她虽未走,但此时出事,赵元心中也不好受。
赵元有些犹豫,然后才低声道:”佩英,对不起,我又没能尽力。“
陈素青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赵元,心中有些奇怪,赵元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客气,这件事完全与他无关。况且陈素冰和梅逸尘还由他救治。更奇怪的便是,赵元的语气,就更低声下气了,这种语气,她好像还从未在赵元这里听到过。
陈素青勉力笑了笑,才道:”怎么会呢,是我们自己一时疏忽而已,怀机若这样说,我就更愧不敢当了。”
赵元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尽量就别出门了,若是在我这草庐里.......不敢说一定怎么样,但只要我活着,绝不会.......”
赵元说到这这里,戛然而止,他鲜少这样掏心掏肺的说话,也几乎没有过如此真诚的表露过什么情感。他本来想说的是,绝不可能让陈素冰再受伤害,但是话到这里,他有些语滞了,于是只能转而道
“绝不会有负你的所托。”
陈素青听他语气真诚,以为他真是完全出于与沈玠的情义,心中也是感动的有些语涩,道:”怀机.......“
这一时,阿福从房中出来,对陈素青道:”我哄着她睡一会儿,毕竟流了那么些血,也要养养神。“
陈素青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道:”阿福,今天也要谢谢你,你也累了吧,快歇歇吧。“
阿福眼中还有些盈盈之色,本欲再说些救命之恩的话,但看陈素青眉头有愁色,便只是点头应了,没有多说。
她一转头,便看见梅逸尘站在门口发呆,于是犹豫着走到他跟前,怯怯道:“梅公子,这儿风冷,你受了伤,还是别站这里。”
梅逸尘回头看了她,看着她的神情,既扭捏,又关心。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他眉目本来生的好看,这一笑,又多出了些和煦的暖意,叫阿福也微微有些发怔。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