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青对她道:“如果这件事情,你不愿意,姐姐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去的。如果为了能活下去,而屈从自己的意志,我是做不到的,也不允许你去做。”
陈素冰闻言,抬起头来,对陈素青道:“姐姐,可是......”
陈素青叹了一口气道:“人生漫长,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不管以后你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想着,你是陈家人,要像咱们家后山的那些竹子一样,永远不要失去风骨气节。”
陈素冰听到她这样说,心头也是一热,她整了整面上的泪,朝窗外看去,道:“姐姐,咱们还能出去吗?”
陈素青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只见她目光盈盈,好似梨花带雨,轻盈娇美,微微笑道:“当然,你肯定能出去,而且以后也会很好好的。”
陈素青心中想着,即便周隐不能救出陈素冰,陈素冰总归是要回冯家的,梅逸尘和抱绮知道自己的心事,他们二人知道自己的心事,到那时候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些安慰,幸好只有自己姐妹被抓了,现在她所希望的就是梅逸尘他们能忍耐,寻找好的时机,不要被抓进来。
陈素冰站了起来,朝外面看去,恨声道:“我只恨没有好好学武功,不然我一定把那些人都给了结了!”
陈素青含笑看着她,道:“你现在知道学,也不晚啊。”说着眼中又生出了一些哀愁,道:“其实我希望你,以后最好可以用不上这些功夫最好。”
两个人说话时,都含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她二人的眼眶都是湿。心中的悲痛并非一时三刻可以散去,但二人都不敢在此时在提,惹得对方悲戚,于是只能热泪。
姐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将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却还没有人来管她们,心中也不由的焦急起来。这时候一个衙役将门打开,姐妹二人连忙站了起来。
那衙役笑道:“二位姑娘,久等了,有人来接你们了,快走吧。”
陈素青二人对视一眼,猜想是不是冯家的人来领她们,心中都有些紧张,陈素青拉住陈素冰的手,她脸上的神情在夜色中辨不分明,只有一双眸子分为晶莹。陈素冰看着姐姐那坚定的目光,便和她一同往外走去。
衙役将她二人带到公房,看见一人正在与巡检说话,原来竟是周隐。那周隐看她二人来了,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打趣道:“这半日没见,怎么就眼泪汪汪的了。”
巡检闻言,见她二人脸上果然满面泪痕,连忙呵斥那衙役道:“不是让尔等好生照看,如何让二位姑娘受了如此委屈?”
陈素青见衙役们尴尬,连忙笑着解释道:“贵差并无苛责,只是我姐妹一点心事而已。”
周隐闻言,对巡检笑道:“巡检的恩情,在下今后再报,今日就不打扰公务了。”说着便对他拱了拱手,带着二人出去了。
陈素青一出巡检司的大门,就看见抱绮和香凝正在外面等她们,一见二人出来,连忙上前拉住,又要谢那周隐。
周隐笑了笑,止住二人,道:“先回客栈再说,说着也不知从哪弄了一辆马车,将众人带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中,众人一天都没进食,周隐便连忙让书僮安排饭菜。众人落座之后,陈素青满腹疑惑,便向他追问根由,周隐笑道:“不急不急,先吃饭吧。”
陈素冰却忍不住问道:“周公子,真是你救了我吗?”
周隐饮了口酒,看着她,笑道:“我为了你,可是整整跑了半天。”
陈素青微微凝眉,道:“不知周公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巡检司把我们放了。”
周隐闻言,叹了口气,道:“看来不与你们说清楚,你们是不会让我吃饭的。”
说着他放下酒杯,道:“我与陈姑娘虽然相处过几日,但那时候境况仓促,也没有来得及和姑娘详细介绍。在下名叫周隐,字潜光。”
“潜光隐德,好名字。”陈素冰闻言赞叹道。
“冰娘!”陈素青喝道。
陈素冰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敢再说了。
“无妨无妨。”周隐摆了摆衣袖,笑道:“咱们都是朋友,何必那么拘束。”他说着又倒了一杯酒,笑道:“其实你看我整日里浪荡,家父却是在京中做官的,说起来,这里扬州的转运使原先还是他的一个部下。只是留了我和母亲在杭州老家。”
“啊!”陈素青微微惊道,她原来只因为这个周隐是渡云朋友,看他打扮,只当是个赋闲的读书人,却不想是个官家子弟。
周隐看她神色,微微皱眉,道:“有什么好吃惊的,其实我还是羡慕你们这种人,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多好。”
陈素青看他一脸羡慕,又想自己家中遭劫,不由苦笑道:“自由自在?只怕是居无定所吧。”
周隐没有理解她话中意思,继续道:“其实我最喜欢四处交游,原先渡云在杭州时,我就认识他,后来他回徽州,我也经常去探访?”
“禅师还去过杭州?”陈素青闻言心中又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渡云一直就在那座禅院之中。
“那当然了,你不要看他年纪不大,正经在不少地方修行过。”周隐轻轻挑了挑眉。
“那么究竟是如何救出我姐妹的?难道你去和那转运使说了?”陈素青又转回话题,问道。
周隐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肩,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要说嘛,自然是和他说的,可是.....”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陈素冰,神色中竟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什么?”陈素青见他神色,不解的问道。
“我说与你听,你可不要怪我啊。”周隐有些心虚的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