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小楼前的门缓缓打开,汪泰从里面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红木的剑匣,出得门来,环视众人,将剑匣放在了楼前的长案上。
汪泰还没说话,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呼:“汪伯伯,怎么不等等我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粉衣少女轻快的跑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和几个仆从。此人正是汪泰的好友,庐山掌门涂飞达,那少女则是他的女儿涂雪莹。
汪泰见他二人来了,忙笑迎道:“这还没开始,哪能不等你啊,几月不见,又高了不少。”说着又将他父女迎上上座。
涂飞达向汪泰拱了拱手,问了好,又笑骂道:“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
涂雪莹轻轻一笑,娇声道:“我这不是急着买那把剑吗!”
众人看去,涂雪莹一声粉白色的衣衫,头上梳着一个元宝髻,发髻上一串小珠装饰,两边各坠着一朵金花,脚踏着一双红色小靴,虽已及笄,但也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虽谈不上十分美丽,却很有几分少女娇柔之态。
涂雪莹随着父亲落座,正好坐在沈玠等人上手,看到汪铭,笑道:“铭弟,近来可好吗?”
汪铭点了点头,涂雪莹看到沈陈众人,又笑道:“这是你朋友?”
“这是家父的朋友,这是张公子,这是秦姑娘,那位是钱掌柜。”汪铭小声道。
涂雪莹轻轻扫了眼众人,也不答话,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众人也笑着回应了。涂雪莹又道,“听我父亲说,今天卖的这把剑极好,是不是啊铭弟。”
汪铭点了点头道:“家父也是几次都没舍得卖的。”
涂雪莹轻叹道:“要是汪伯伯直接卖给我倒好,非得竞卖不可?”
汪铭小声应道:“这也是咱们家的规矩。”
涂雪莹也不答话,只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依规矩,当然不是非竞卖不可,只是这把剑是汪泰心头爱物,有心要高价,但他和涂飞达是多年好友,又说不出口,不如竞卖,若出了高价,涂飞达也无话好说。涂雪莹倒没有想这么多,她在家中已经与父亲商量好了,今天定要拿下这把剑,所以竞卖与否,她都不以为意。
这是汪泰朗声道:“承蒙各位捧场,在下这里有礼了。适逢三月初五,蔽庄中将卖一把宝剑,各位若有喜爱的,尽可以出价。”
说着将剑匣打开,轻轻取出里面的宝剑,只见那剑乌木的剑鞘,上面装饰着白玉剑首,剑柄上也装饰着白玉,还装饰着一些鎏金的卷草纹剑饰。整体造型大气流畅,一眼望去不见有多华丽张扬,但仔细观瞧,细节又是无比精致。
汪泰言道:“此剑长二尺七寸,重三斤二两,比普通的剑要短上三四寸,但是却十分轻便”说着将宝剑从剑鞘中抽出。众人望去,只见那:
光闪闪如皓月当空,亮堂堂似明镜高悬;寒芒一闪,犹如流光飞霞,剑锋出鞘,可比闪电破云;剑招大开,有劈山震石之气,剑势收敛,亦有穿叶飞花之能。
不用说别人,就连陈素青眼睛都看直了,她不是没见过宝剑的人,就连风渊剑也曾见过几次,可见到此剑,心里还是被猛的一撞,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不能说不想要。
涂雪莹更是喜不自禁,仿佛台上宝剑已是她的,目光流转,看着她父亲,涂飞达对此剑也十分满意,又看女儿神态,也是笑意盈盈。
汪泰见众人神态,心中得意,唤小厮拿来一截毛竹,他轻轻一切,毛竹齐齐截断,又让小厮将那断了毛竹捧与众人,大家看了,截面果然光滑无比,更是赞叹不已。
汪泰笑道:“这样轻巧的剑,想要这样的刃口硬度,可是不容易啊,众位如果喜欢,不要错过啊。”
这一下众人更是心痒难耐,陈素青也在心中盘算起来,这剑又轻又短,刚好适合女子,何况风渊剑法,本身就已灵巧取胜,这把剑也能很好配合,但也不知要价几何,她出来时只不过带了几十两银子,现在已经花的七七八八,料想是万万不能够了,心中也只能叹一声无缘了。
“果然是把好剑,给我玩玩不错。”众人猛听有人说话,循声望去,只见六七个壮汉簇拥着一个翩翩少年慢慢走来,只见这少年身穿一件大红提花窄袖衫,脚蹬粉底缎面云头靴,腰间一双白玉带勾,一边垂直金丝五彩香囊,一边垂着凤穿牡丹白玉佩。头上并未戴冠,只有一根金丝彩绣束发带,上面镶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面若凝脂,半笑半嗔,声如金玉,含娇带威。
那少年人一语,四座皆讶然,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这件宝物,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最平常的东西,只要喜欢,也是随意可取的。
那少年人虽然穿着简单,配饰不多,但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可见其身份非富即贵。
汪泰仔细打量了少年一番,虽然不喜他的语气,但料想他必是很有来头,所以还是上前将他迎至上座,坐在了涂飞达父女对面。
那少年也不客气,在上座上懒懒落座,轻轻扫视众人一番,也不说话,神态上依旧淡淡的。
那时汪铭正与沈玠说话:“张公子,这可确实是一把好剑,我看秦姑娘也带着一把剑,若她是练剑之人,你好买下送给她,她保管喜欢的。”
可巧这话正好被涂雪莹听见,娇声骂道:“铭弟,你明知我想要这剑,为何又唆使别人去买,真可恼。”说着话,又去打量陈素青,见她果然是一位极美的佳人,转而又笑骂汪铭道:“秦姑娘果然是美人,你要献殷勤,让汪伯伯送她也不难,何必又让张公子去买?”
这话一出,汪铭一张粉脸立时红透,低了头说不出话来。
涂雪莹见状轻哼了一声,“看着也拿一把剑,也不知道会不会使,别白糟蹋了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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