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呢?”
赵元听到他二人对话从里间出来,笑道:“您来了,这是佩英。佩英,给你介绍,这是安乐药坊的张郎中。”
二人听了,互相见了礼,张郎中道:“还好赶上你还未吃饭,说着从篮中拿出一包炊饼。”又看了看沈陈二人道:“我不知道有客人在此,不然该多带点。”
“没事,够了。”沈玠接过布袋,笑道,“张郎中也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吃了来的,说着又对赵元说:“昨儿来了个人,拿了你的药说是要解毒的,我看袋子是对的,就帮他治了。”
赵元点点头道:“人怎么样呢?”
“你的药,自然错不了。毒已经解了,血也止住了,只待慢慢恢复吧。”
“听他说病情,想着也不重。你把他的症状详细说说。”
“我去看时,腹上有一伤口,伤口不深,之前也途了金疮药,就是不能愈合,只能由家里人按着止血。”
“人可清醒呢?”
“昏昏沉沉的,还一直呕吐。”
“指甲可发黑?”
“都是黑的,嘴里还有恶臭。”
“果然和我想的不差,只不过是三步倒,江湖上惯用的毒药。”
“哦,那岂不可惜了你那丸药?”
“这毒要治也要费些功夫,我也怕他流血而亡,不算浪费。”
“哦,那药你说是三百两?”
赵元点点头“是三百两。”
“你那好药,市面上一千两也无处买啊。你就说药材都用了多少钱。”
赵元笑道:“总没有三百两。”
“那你做那药又费了多少心思。”
“药方您也不是不知道,也可配些去卖啊。”
“只可惜那药只有你怀机才能配出来。张郎中叹了口气“昨日他给了五百两,我给收下了。”
“只怕有两百两是给您诊金。”
“我的钱已经另付了,这五百两他说了,就是给你的。我都替你记在帐下了,又拿出一些换成了药,都在这篮子里了。”
赵元打开篮子,略微瞧了瞧,笑道:“这回都是好的了吧。”
张郎中撇撇嘴道:“哪回儿又不好了。”
“上次的那个穿心莲地方就不对。”
“就差一个村子,只有你能分辨。”张郎中小声嘀咕道。
赵元摇摇头将篮子收下,又对张郎中笑道“劳您一天天的跑,账上的银子还够吧。”
张郎中笑道:“多着呢,您放心。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走了。”
“嗯。”赵元将他送到门外,又对他吩咐道:“你今天还要再去趟那个中毒的人家,记着要让他这几日禁食。”
张郎中应了,下山去了。
三人坐到桌前,陈素青给三人盛好粥,笑道:“怀机果然还是仁心,昨天是我误会你了,给你赔罪。”
赵元不好意思的笑笑:“佩英言重了。”
三人吃完了饭,赵元问道:“今日去哪呢?想是要去西湖玩玩。”
沈玠点点头道:“佩英第一次来,带她去瞧瞧。”
赵元点点头,望着大门外,道:“也好,现在西湖应该景色怡人的时候。”
于是二人便出了门,沿着山道下来,走了不多时,就到了西湖边上。只见湖边柳树垂绦,远远望去,如一阵绿烟,其间黄莺飞舞,竞相啼鸣。湖面上楼船画舫,往来不息,岸边上香车宝马,人声喧腾,真是一副繁忙热闹景象。陈素青笑道:“莫不是又是什么节,这么些人。”
“西湖三月,一年风光旖旎之时,自然人多,我们待会儿坐船去白沙堤,人只怕更多。”
二人来到岸边,只见大小画舫都在候着,有螭头的,有漆红的,无一不精巧别致。二人雇了一个小小的瓜皮船,向着白堤划去。小船划开湖水,静静的向前,只见两边山色如黛,船下湖光若镜,微风拂来,醺醺然有欲醉之感;柳烟过处,朦朦间如入梦幻之境,西湖春色,果然尤胜仙境。沈陈二人坐在船中,看着四周美景,不禁心情大好,那船家看他二人是外地游人,一路上还指着四周与他们介绍,这是断桥,那是孤山,哪是雷锋,哪是保俶。
二人在白沙堤边下了,沈玠指着旁边的石桥道:“这就是断桥了。”陈素青点点头,指着白沙堤道“瞧,那花开的多好。”沈玠抬眼望去,只见白沙堤两边柳似青烟,桃如红雾,那桃花朵朵,笑迎春风,果然极美,于是两人便并肩沿着那白沙堤走去。
春和景明,暖风拂面。二人沿着那白沙堤缓缓的走,二人都默默无语,只看着四周湖光山色,如有万种思绪涌上心头。
“我在家时,常听人说西湖美景,果然名不虚传。”陈素青举起手,让风从指尖划过,笑着说道。
“嗯,西湖四季美景各有不同,但以此时当属最美。”
“可惜这样美景只有我们二人见了,若是怀机他们都来,该有多好。”
沈玠听了笑而不语,陈素青又道“我在家里听过怀机的故事,竟跟我想的大不一样。”
“哦?你想的是怎么样呢?”
“我听过好几个他救人的故事,说的如何神奇,我想着,他那样的人,不说餐霞饮露,也估计差不多了,该是神仙一样的人啊。怎么就拿着把黑扇子在那煽火,还找人要三百两银子呢?”
沈玠闻言大笑,“他若真是神仙,也不必要人银子了。”
“不过他人真的很好,我一开始还误会他了。”
沈玠点点头“他不会武功,却能得到江湖各派的尊敬,不仅是因为高超的医术,更重要的就是贵重的人品。”
“他要是早点想通就好了。”
“是的”沈玠长叹一口气,突然道:“别动!”
陈素青愣了愣,站在原地看着他。沈玠轻轻将粘在陈素青头上的一片花瓣取下,拿到她眼前给她看。
陈素青双颊微红,堪比桃花。两个人在桃树下站着,不管身旁游人穿梭,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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