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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走了。
冷静下来的纪亚琛，还是很健谈的，虽然时不时爆出几句厥词，但总体来讲还是个谈话的好对手。
“苏拓，你对这次展览有没有看法？”
“说实话，我以前没想过要办展览，本来打算回绝掉您的。只是最近我改变了看法，还希望伦敦的这次展览能更加盛大。”
“哦？说说，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说来话长了，我们家乡很穷，非常穷的那种。如果我有能力带着乡亲们，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就会不遗余力地去做。恰巧，我们当地的父母官也急于寻求一个门路，最终，与我商量出来一条路子。能不能奏效还很难说，我会朝这个目标去努力的。”
“你能这么做，我很欣慰，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这么多年了，我在国外打拼，从来没为家乡考虑过什么。”
“不一样的，那是因为您的家乡没那么穷吧。”
纪亚琛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打算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苏拓这时说道：“我在镇子上开了一家雕塑厂，打算生产建筑雕塑。您肯定明白，建筑雕塑在国内销量很小，只能把目光放到欧美。”
“你要做欧式建筑雕塑？”
苏拓随意地回答道：“哦，主要是巴洛克风格。”
“巴洛克？是什么？”纪亚琛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苏拓浑身一个机灵，我去，可能这个世界没经历巴洛巴时期。这事怪自己太相当然了，没有认真研究西方艺术发展，就乱开口，以后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
巴洛克是西方艺术进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时期，对后世的艺术影响巨大。比如，现在我们所说的欧式建筑，或欧式装饰风格，其实是巴洛克风格。也就是对于现在我们来说，巴洛克风格等于欧式风格。
“什么巴洛克，我刚才说的吗？我是说欧罗巴，就是欧洲风格。”
“哦？欧罗巴呀，可能是我刚才听错了。你说的没错，欧式风格的建筑雕塑在那边需求量非常大，你有具体打算吗？”
“我想能过画展，先让一部分人能知道我，然后通过我个人的名气，去销售建筑雕塑。”
“销售那东西我不懂，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联系的，尽管跟我说。知名度方面，呵呵……”
“怎么了？”
“你可不知道，我让老顾弄了1000册这一期的《美术》，打算送人推荐一下你的素描。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能发生什么？”
“嘿，你听我说，一开始我送给了英国肖像协会几本。然后是我的几个老朋友，全是画画的，后来我就发愁了，剩下的该送给谁呢？这玩意是我花钱从杂志社买的，全留在家里肯定说不过去，但让我到大街上去发，我也丢不起那个人，那时候后悔要多了。”
苏拓认真地听着，纪亚琛喝了一杯茶，慢慢说道：“发了三天的愁以后，迈克尔·维尔纳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对你的素描非常感兴趣，想要10本杂志。还问我有没有作品的电子照片，他想放到他的在线画廊展览。那可是迈克尔·维尔纳，呃，你知道他是谁吗？”
“伦敦迈克尔·维尔纳画廊的创办者，世界最大的画商之一。”原来这些艺术品经纪人还是存在的。
纪亚琛对苏拓的回答有点吃惊，也没太过在意，毕竟维尔纳在圈子里太出名了。
“你说的没错，就是他，从他开始，我的电话就没停过，一上午过去，1000册全被人取走了。一开始大都是画廊、画商或艺术品经纪人，后来是一些博物馆和艺术家组织，再后来就是艺术院校之类的，不过那时我已经没东西给他们了。”
“他们是要给客户推荐？”
“也不全是，画商老丹尼就直接告诉我，一位顾客主动联系他的，希望他能从中促成交易，他愿意付出双倍的佣金。”
“有这么夸张？”
“这可不叫夸张，你都猜不到，我发出去的杂志都成了抢手货，黑市上炒到了500镑一本，弄得我都想再整回去一批。”
“多了就不值钱了，你弄回去也白搭。”
“那倒也是，毕竟艺术的圈子不大。不过这完全能说明，你的作品是多么地受欢迎，所以知名度的问题，不是太大的问题。”
“知名度只是其一，出名后我是想卖我的建筑雕塑。”
“卖那玩意能挣几个钱？你就专心画画卖画，肯定比那个来钱快。”
“那不一样，我一个人再有钱，帮助的人也有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苏拓心里其实在说：“系统是要我推动艺术的发展，自己发家致富什么的系统根本不在意。”
“必要的钱还要是挣的，比如你要推广你的产品，这得花钱吧？你以后还要扩大再生产，这也得花钱吧？一旦你想开画廊甚至开博物馆，那才知道什么叫花钱，你琢磨琢磨，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最好是既能给别人带路，也能给自己挣钱。”
“您说的很有道理，可这次的画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不想卖。”
“那不太好办，如果卖的话我们可以搞一次拍卖会，一定能引起整个艺术界的关注。如果只是展览，关注度就会降低很多很多。”
“有没有别的方法，在不卖画的情况下，提升关注度。”
“有哇，我都弄好了，就是英国肖像协会的那张落选函。到时候和你的素描摆在一起展出，让大家都看看，这样的作品到了英国肖像协会那里居然会落选。这话题足够轰动了吧，到时候报纸、电视什么的也会大力宣传的。”
苏拓苦笑道：“您就是英国肖像协会的吧，这么做以后，他们会怎么对您。”
“最多开除了我，这个咱不怕，经常被开除，都习惯了。”
“那您等于被我牵连，我于心不忍。”
“那你以后画张画送给我，我就忍了，呵呵。”
“送您画没问题，但真没必要这样，我还是坚持不能展出落选函。”
“行，都听你的，但那们关注度怎么办，要不你加个作品？”
“加作品管用吗？”
“一定管用，只不过，最好加张油画，三张素描的话有点那个……”
“油画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