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伐工程队已经准备就绪,需要的伐木机和运输车都停在了山路口。
为了停放这些设备,他们还特地在公路边炸了一片空地出来,就等着李翰林带着人开始作业了。
挂完电话之后,李翰林立马通过广播动员了起来,当天下午,包括其他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了村小。
李翰林仔细清算了下是否遗漏,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个村子加在一起,足足三百号人,将本来就不大的空地给挤满了,李翰林交代了几句,然后每个村子为一个大组,根据人的多少,又分成每十人一个小组。
大组长由各村的村长担任,小组长的话,由村长自己任命。
集结完毕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山,在李翰林的带领下跟郑致远汇合。
这估计是近百年来头一次这么多人进山,排场大得吓人,连那些凶猛的野兽都要绕开了跑。
即便是有了勘探队留下的路标,一行人也是第二天才到了山口。
“哟,这么多人啊!”看到这群人,郑致远这种见过世面的人都不由得一惊。
愿意来下苦力的,基本上都是山里最精壮的汉子,三百号人聚在一起,都有显得杀气腾腾的。
郑致远带来的那群各种机械师傅原本还以在城里待过而有些看不起山里人,还想着如何能给他们点下马威,结果一看这阵仗,一个个的赶紧打消了念头。
万一惹恼了一个,其他人抱团,估计犯错的人不死也要掉层皮。
一番寒暄之后,李翰林开始安排的人工,三百号人,分三十个小组,平均每个组负责配合一台大型机器,五个人负责一台小型机器。
郑致远带来了十台大机器和二十台小机器,这样一来,两百个人的工作边落实了下来。
至于剩下的一百人,则负责搬运以及废弃树枝的处理工作。
李翰林确定名单之后,李翰林已经跟郑致远沟通过了,所以郑致远采购了足够多的帐篷,这样一来,所有人分到帐篷后,还有剩。
工作分配好后,伙食也是重要的考虑事项,李翰林还额外带了十几个厨艺不错的妇女,就负责所有人的伙食问题。
食材倒是好解决,郑致远从李翰林这里了解到大荒山里的粮食不错,也采购了不少大米和面粉,当然,也没忘记买水。
皮卡来了一趟又一趟,当看到堆积如山的矿泉水时,那些乡亲们眼睛都直了。很多人一辈子没出山,根本就没喝过,所以能喝到这些,大部分人都觉得来这一趟挺值得的。
休整好后,砍伐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下去。
作为负责人,李翰林并没有投入到实际工作中去,大多时候都是奔波在众人之间,随时调遣空闲的人员。
负责这么多人的工作和安全问题,就算是李翰林都有些吃不消,一个星期下来,他腰上的肉足足小了一圈。
其中最头疼的,就是调和人员的人际关系。
这些人来自三个村子,所以很自然地分成了三拨阵营,有的人平日甚至有大大小小的矛盾。
铁牛村还好,因为是最封闭的原因,大多数时候都没怎么跟另外两个村子沟通,问题不大。
大沽村和象牙村地理位置相对要开放一些,而且毗邻,矛盾比较多。
这不,工作到第十天的时候,就有人来找李翰林了。
“大侄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当时,李翰林坐在一个石墩子上看地图,分析树木开采进度,周福全小跑着过来了。
这次砍伐队,周福全也报了名,并且自告奋勇地当了铁牛村的一个小组长。
“全叔,发生了什么事?”李翰林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快去看看,大沽村跟象牙村的人干起来了。”周福全气还没喘匀,两只手撑着膝盖说道,看他表情,相当难看。
李翰林的心顿时一沉,他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从村子出发前还特地强调过,结果还是发生了。
“规模大不大?有人受伤没有?”李翰林扔下图纸,立马动身,打算从周福全这里了解下大致情况。
看他起身,蹲在一旁摆弄着一只小昆虫的宋小海也站了起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李翰林在周福全的带领下赶到事发地的时候,三拨人正打得火热。
“王瘸子,我日-你老娘,你个龟孙子,你要是是个带把儿的,就不要跟老子怂。”
“孙哑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把你婆娘日了。让你添个儿子,你再看看我是不是带把。到时候你也别谢我,封个小红包意思意思就要得了。”
李翰林赶到的时候,两个中年汉子还在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不断的骂着对方。
王瘸子叫王顺喜,是大沽村的人,小时候被狗咬过,腿跛了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好了,但是这绰号一直跟着到了现在。
而孙哑巴同样也不是真正的哑巴,也是小的时候发育比较晚,脑壳有些笨,五六岁了才开口说话,也是被人喊了一辈子的哑巴,是象牙村的人。
这两个人都是象牙村跟大沽村相邻的地方,因为一块地界不清晰,为了让自己的地宽一点,两家人便结了仇。
后来王瘸子嫁女,孙哑巴背地里诅咒他以后生外孙不带把儿,结果王瘸子的外孙还真没带把儿……因为生的是个闺女。
山里人讲究续香火,因为生闺女,王瘸子女儿被婆家嫌弃,日子过得不是太好。
王瘸子知道后,觉得是孙哑巴赌咒生了效,还得他闺女生活不幸福,所以找上门讨说法,就在上个月,两人还因为这件事干了一架。
矛盾就更加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到了砍伐队,两人分工比较开,一个跟大伐木机,一个跟小伐木机,刚开始时,也没发生什么冲突,结果今天两台机子要配合砍同一片树,王瘸子拖树枝的时候,不小心刮了一下孙哑巴。
孙哑巴认为王瘸子是故意的,积怨很深的两人不可避免地又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