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他一副愚笨样子,寻思:“原来是个呆货!”
忽然想见什么,伸手摸向魏不二头顶,一道灵气灌下去,顿时吃了一惊。
心道:“这小子资质奇差,又是个呆货。”
“对头!对头!顾乃春收下这几个少年做弟子,怕是为了将功折罪。可偏偏这其中出了这样一个糙次货,姓顾的混球那当然要想法儿让他上不去山,拜不得师了。”
亏得黄宗裳这般推推猜猜,竟也估算得差不离,只是没料到这些少年中还有贾海子这样的奇才美玉。
黄宗裳哼了一声,一掌按在梅心甘的头顶百会穴,叫他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这才对着魏不二说道:“你怕什么?我带你上山去。”
又问了不二的名字。
不二见梅心甘昏倒了,反问道:“你是他师叔,干嘛要害他?”
黄宗裳道:“你只管答话就好,不要多问。”
魏不二这才照实说了。
黄宗裳又道:“姓顾的说你不见了,你究竟去了何处?”
魏不二老老实实将那夜发生的事讲了,只把石头的事略了去。
黄宗裳听罢,便通通明白了。
笑道:“小子,那夜是谁弄晕了你,你当真不知道么?”
不二听了,浑身一震,再瞧他的眼神,只觉得其中大有意味。
忍不住想到:“怎么他也来问我这问题?”
寻思半响,仍是回道:“我不晓得,许是我太伤心难过,又累了一天,稀里糊涂就睡去了。”
黄宗裳听了,哈哈大笑。
心中却寻思:“照实说,杀伤凡人,那是修士界里一等一的罪过。”
“可梅心甘顶多算个杀人未遂,追究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厉害的刑罚。”
“至于顾乃春站在梅心甘背后,更是安全得很。”
“就算老子领着这二人回宗见掌门,告他娘姓顾的一状。姓顾得老混球必然装作一概不知,这姓梅的小混球肯定说我冤枉他,没准他娘的反咬老子一口,说我以大欺小。
“现在没有铁证如山,横竖没个奈何。坏就坏在方才,我着急救这傻小子,拦住了姓梅的混球。若是由他杀了魏不二,那便是人赃俱获,一告一个准。”
想到此处,又瞪了不二一眼,心道:“早他娘知道你是个呆子,老子就让这姓梅的小混球弄死你好了!”
但眼瞧着这小子倔头呆脑的样子,便寻思:“怪不得顾乃春不想收你做徒弟。若我是他,多半也得这样办。”
忽然又想到:“对头!我将这傻小子带回去,见了掌门,就说是梅心甘寻回来的,再将方才的情形真真假假说一番。一来是吓唬吓唬姓顾的,二来叫他非得收下这小子做徒弟,好生恶心了他,正该如此!”
当下便一手拎着不二,一手提着梅心甘,双足踏地,向宗门遁去。
魏不二叫他提在手上,当下便喊道:“你这臭和尚,抓得我好难受,快将我放下来。”
说着手脚一顿乱扑腾。
这会儿已飞至数十丈高空,黄宗裳道:“那好。”
说着一松手,就将不二丢下半空。
魏不二身子一空,知道是往下坠着,不由吓得脊背发凉,啊啊呀呀喊起来。
眼看将要落地摔成一滩,忽的觉见脖子一紧,衣领拽身,止住了坠势。
一回头,原来又被黄宗裳抓住了。
黄宗裳见他脸已煞白,哈哈一笑道:“傻小子,你怎么不喊救命?”
魏不二恼道:“我就是摔死,也不要你这臭和尚救命。你快放我下来!”
黄宗裳道:“瞧你傻傻呆呆,多少还有点骨气。你不是要去云隐宗么,我现在就领你去。”
说着又向那矮山行去。
魏不二就似个小鸡崽子被拎着,但也不觉得难受。
御空而行,地上的景色苍苍翠翠,郁郁葱葱,疏密横斜,看得人心胸开爽。
飞了约莫几里地,到了那矮山前。
只听黄宗裳嘴里默念了什么,忽地眼前景色恍恍惚惚,扭扭歪歪,紧接着一道高宽丈许的裂缝现在跟前数丈处,缝缘晃动不止,竟至扭曲了景观。
透过裂缝瞧去,只见山峦叠嶂,犹如巨蛇横卧大地。
当中有三座山峰高过千丈,从远望去,一个雄伟入霄,一个挺峻削壁,一个森植繁郁,具是气象恢宏。
三座峰上各有几座殿堂,远远瞧去蓝璃红瓦,高墙扩面,宏雕威立,大气磅礴。
山腰上整整齐齐排布着数百间房屋,间有方正别院十数间,彼此隔着一些距离。
大片的白云柔挂山腰,朦朦胧胧罩着屋舍山林,好似干净的绸缎柔饰山峰的清幽。
山间有青石小道上下通达,一些穿着汗衫短裤的汉子肩挑竹担,列成一排鱼贯而上。
不时有身着黄袍的身影从山腰的屋院中腾空而起,匆忙闲适各有,如仙人般穿梭在缭绕山间的云彩。
魏不二一时瞧呆了,只觉进了梦境仙府,方才矮山带来的少许失望已统统不见。
又想到自己不久将在这里安生立命,不由地呼吸急促,心化成了不安份的兔子,“突突突”就要从胸口跳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