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乔也很想听听宣谋怎么说,就扭头看宣谋,没想到宣谋也正看她,还说:“对啊,为什么你一直能赢?”
呃,是啊,在豁然客栈跟他们玩过几次,夏小乔还真是从来没输过,但她哪里知道为什么?气运这个东西,谁搞得清楚?所以她理直气壮的说:“我哪知道?也许你们太背了.”
“真不是出老千?”师无言追问。
夏小乔哼道:“我要是出老千,老宣会看不出来吗?”
宣谋一指前面:“反正赌坊已经到了,到底如何,一试便知。”
夏小乔跟着抬头,见前面里巷灯明火亮,巷口斜插着一杆旗,旗上当中写了两个大字“兴隆”,两边角落则各写了一个“赌”字。
三人正要拐进去,身后却忽然有人喧哗大叫,“就在前面!”“别叫他们跑了!”“哪来的蟊贼,敢打伤人就跑!”
夏小乔三人回头看时,只见一群身穿短打的壮年男子快速奔跑过来,直接围住了他们,后面还有两个男子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其中一个正是刚刚吃饭时被宣谋打落牙齿的无赖。
“二哥,就是这对狗男女!”
听那人还敢出言不逊,夏小乔眉头一皱,没等动手,就见宣谋右手一抬,一缕泛着银光的细线激射而出,接着那个无赖就忽然倒地,被倒提着左脚向他们极速飞来。
围住他们的人看不到细线,只见到一个大活人突然倒地,接着姿势诡异的倒飞,场面实在够吓人,不由大叫着齐齐后退。
宣谋等那无赖到得跟前,手一收,细线飞回,无赖重重摔在地上,他上前两步,右腿重重往无赖左边小腿上一踏,只听“咔嚓”一声,无赖的小腿应声而断,惨叫声响彻天际,吓得那些壮汉又后退了一步。
“刚刚打扰我吃饭,没跟你计较,现在自己送上门来,可就怪不得我了。”宣谋居高临下向着惨叫的无赖冷笑,“下一处想断哪里?”
跟着无赖一同追来的那位二哥呛啷一声拔出刀来,“大胆狂徒!住手!”
宣谋看都没看他一眼,右足抬起直接踩在还在痛苦呻/吟的无赖左手上,夏小乔听见骨骼碎裂声,忍不住皱眉,出声叫道:“老宣”
本来她想说“算了吧,别和这些人计较”,但宣谋听见声音回头看她时,眼神特别凶恶冰冷,那几乎不带任何人性的目光让夏小乔不由自主生出怯意,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了。
旁边师无言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看宣谋,看看夏小乔,出声问:“怎么回事?”问完话,他向前踏了两步,随便一抬腿踢开了持刀砍过来的那位二哥。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上阵,这位也真是,夏小乔回过神,长出口气,刚要说话,宣谋忽然弯腰揪起那个惨叫都要没力气的无赖,并直接甩进了要拥上来动手的壮汉堆里,冷声道:“不想跟他一样就滚。”
他声音并不如何高,表情也并不狰狞,只是特别的冷漠,冷漠到好像面前这些人都不是人,而是脚边的蝼蚁一样。
那些人被他这样看着,个个都瑟缩不前的看向被师无言踢到肩膀、疼得呲牙咧嘴的二哥,等他发话。
“好!这笔账我雄武山庄记下了!留个名号,日后再报!”
宣谋冷冷一笑,并不回答,转身就往赌坊所在的里巷走,师无言却像听见什么大笑话一样说道:“我当是什么大来头呢!雄武山庄,也好意思说出口,哈!行啊,你只要找得到我们,小爷可以勉为其难教你们个乖。”
他说完也转头往赌坊那边走,夏小乔跟在他旁边,问:“雄武山庄是什么地方?”
“蓟州一带的黑道据点,不过我记得那地方不是叫刘起俊给剿灭了吗?”
夏小乔听完觉得这事迹有些耳熟,忍不住潜心思索,等走到赌坊门口,她忽地一拍掌:“啊!我想起来了!那个雄武山庄的庄主是不是姓宋?原本有兄弟四个的!”
师无言道:“好像是叫宋武强,我记得我当初笑过这人胡吹大气来着,怎么?你认识这人?”
“见过。”夏小乔回头往外看,想抓个人来问问详情,那些人却早已经走了个干净,“这宋氏兄弟之前是跟在何茂勋身边的。”她在刺杀何茂勋之前,没少在何府潜藏打探,自然见过宋氏兄弟跟在何茂勋左右,也曾听何府管家背后骂过这两个人,说他们不过是个强盗,居然还敢在他们府里摆谱之类的话。
师无言恍然:“你跟他们动过手?”
夏小乔高高昂起头,很骄傲的说:“就凭他们,还能跟我动上手?”然后就昂首挺胸的进了赌坊。
师无言见她这样,简直心痒难耐,一路就跟在她背后商量:“一会儿从赌坊出去,咱们找个清静地方比划比划吧?点到为止就行!”
“哎,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今天跟武当山的道长打架,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赢了!要不是这次是跟着师父一起出来的,不能伤人,我早就脱身了。”
“那采花贼到底是不是你?”
师无言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采花贼的事?”
“我听见那道长问你了啊!你不知道我过去查看过么?那你还想和我比划?”
师无言被她噎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才勉强说道:“你唬我的吧?是老宣告诉你的?”
宣谋人已经走到赌骰子的桌边坐下,耳朵却灵得很,头也不回插嘴:“一,我从不多事;二,我知道她去了;三,不然你以为你师父师姐是怎么知道你惹了什么祸的?”
师无言立刻伸手指向夏小乔:“原来是你告状!”
夏小乔懒得理他,她发现这赌坊内虽然人声鼎沸,热闹喧哗,但从他们三个进来之后,气氛就有点不对劲,有几个一看就是赌坊打手的壮汉都往他们三个附近靠近,目光也若有似无的注意着他们。
但对方没有轻举妄动,她也就当没发觉,径自坐到宣谋身旁,庄家也没有拒绝他们下注的意思,还笑眯眯的打招呼:“几位客官面生,是来襄阳做生意的?”
夏小乔和宣谋都没开口,不约而同看向师无言,师无言对上他们二人的目光,下意识回道:“不,路过。”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们都看我干嘛?”
“你好看。”宣谋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就问夏小乔,“大还是小。”
夏小乔随口回:“小。”
师无言对这二人毫无办法,就故意作对的丢了一个二两银角子押大,然而庄家一开骰盅,果然是六点小。
他不信邪,之后一连三次,次次都跟夏小乔反着押注,干脆利落的把身上十几两散碎银子都输光了。
宣谋还说他:“你要是钱多花不完,可以给我,何必这样呢?”
师无言气的说不出来话,转头间正好看见那边角落有斗鸡的,就说:“不过是运气罢了,赌大小没什么意思,有本事去赌那个!”
宣谋看那边特别热闹,也来了兴致,叫上夏小乔一起过去,见那里围了十几二十个人,人群当中用围栏围起,内中两边各有一只雄鸡,一个腿长红毛大鸡冠,诨号叫“威武大将军”,另一个矮小些,羽毛也不光亮,诨号“矮脚鹰”。
赌客们围着两只鸡又是打量又是比较,然后纷纷下注。威武大将军赔率一赔一,矮脚鹰一赔三,但威武大将军旁边的牌子写着此鸡之前三战皆胜,矮脚鹰却是第一次下场,它又长得笨头笨脑的,大多数赌客就都把赌注压在了威武大将军身上。
宣谋和师无言看完热闹就一起转头看夏小乔,夏小乔有点啼笑皆非:“你们还真信得着我啊?那就押矮脚鹰。”
宣谋把身上银子连同刚赢的一股脑押了下去,合计约有五十两。师无言却将信将疑,只押了二两意思意思。
然后庄家又吆喝了三遍,确定无人下注了,一声锣响后,两只鸡就被引着斗了起来。
威武大将军非常好斗,一上来就跳到矮脚鹰的背上啄了一下,啄掉了矮脚鹰好几根羽毛,但矮脚鹰很灵活,很快就把威武大将军从背上甩了下去,接着就开始绕着场边围栏跑。威武大将军追着它疯跑,不停的伸长尖喙去啄,矮脚鹰就不停的叫,逗得围观赌客哈哈大笑,然后齐声给威武大将军助威。
师无言扭开脸,觉得真没法看下去了,“走吧,老宣反正也输光了,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
话音方落,场中形势忽变,威武大将军一下子跳到矮脚鹰前面堵住了去路,并张开翅膀跳着脚去啄矮脚鹰,矮脚鹰也许是无路可逃,只能迎战,竟然不见怯意,反而也张开有点秃的翅膀,飞跳起来踩住威武大将军颈部,接着低头用力一啄,稳准狠的啄在了威武大将军的眼睛上。
之后威武大将军成了矮脚鹰的踏脚石,矮脚鹰也不矮了,还耀武扬威的大声咯咯叫。
在其余赌客骂骂咧咧的声浪中,宣谋掂着重新鼓起来的钱袋问:“下面赌什么?牌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