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等铺天盖地的攻势,丝毫没能撼动皎洁神月里宁静。
东北骨园祭拜完毕的祝小山不慌不忙起身,对提心吊胆的罪人守疆夫妇开口道:
“这轮神月根源甚深,再加上祭王司南监视整个战势,冥王不派小天君小王以上人物前来,族长都不用担心。”
祝小山忽而一笑:“林兄在大神殿中与这位冥王定有接触。冥王以为林兄会死在大神殿,却被我冒充林兄吓了一跳。
冥王八成认定林兄就是小祭王,还能在大神殿出入自如。
呵呵,他心里一定打鼓,所以明知这些兵将攻势撼动不得神月,也想借此试探一下林兄的深浅,或者说想知道我们有什么同伙、有什么他想不到依仗。”
罪人钰道:“林公子还没醒来,但是出入神殿这一点的确有资格让冥王畏惧。据我们所知,大神殿是冥王死地,所以我族看守大神殿是冥王城求之不得的事。
不过后来冥王城对本族的压迫经历过九次变化,一次比一次强烈。
前面无数代族老也有过猜测:冥王城应当九次易主。
而以这代冥王最为强势,仿佛不灭罪人城不罢休,你们这时来与我们攀关系实在没什么好处。”
“嘿,罪人城无数年小心防备,若不是兵临城下,怎能这么痛快接纳我们兄弟?说来说去不过是信不过我们。
所谓得失……本小王也不多说,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你们不但得了,而且未失。”祝小山笃定道。
罪人守疆不无不可笑笑,带着祝小山来到四座倒塌石室的乱石堆。在石堆里拐了几拐,又挪开十几块巨石,三人眼前闪出一个厚石搭成的黑漆漆入口。
入口高八十丈许,罪人守疆夫妇弯下腰才能勉强容身,祝小山则把身形化小,祭王司南飞在最前,金光闪烁宛如明灯,将通道照得纤毫毕现。
“我的一番准备倒没了用处。”罪人钰笑着把腰间带的大火把扔在一边。
通道里砾石众多,皆不超过丈许,且地势慢慢向下,不多时便深入地下。
在地下转了三圈,下到两百丈地底,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出现眼前。
罪人守疆指着暗河道:“这条河水面虽急,底下却是一处深水盆地,当年祖先将一些受禁宝物沉入此河,日积月累被淤泥掩埋难以寻觅,但是对小祭王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
祝小山朝祭王司南微是颔首,祭王司南飞到暗河上空金光撒下,地洞内的这段河面倏地消失,露出底下一个黑乎乎盆地,足有数里方圆。
盆地内泥泞深厚,一些陡失水流的怪虫怪鱼在淤泥上垂死挣扎,下一刻也被司南挪去了别处。
淤泥一层层剥离,湿泞盆地越来越深,同时祭王司南又从下游别处甩上岸八沱泥球。
祝小山抬指引水一阵冲刷,露出里面八件物事。
最大一物的是一架半月状箜篌,高有一丈,虽是斑驳黯淡,却掩不住巧夺天工,更因为禁锢消失,二十五根细弦上偶尔会浮出一点星光,居然还活着……
看到这架卧箜篌,罪人守疆回忆道:“此宝原主人是一位被贬落罪人城的司工氏女神王,风姿卓越……其实她是前面所见四位师氏神王祖先中一人的未婚妻。
据说当初这位女神王本可以毁婚逃过此劫,却选择了与先祖同生共死。但是永别司工王族的父母亲人,女神王忧郁日深,这架箜篌遂被改名为:思乡。
思乡即使失去神威,弹奏出的乐曲也能让中低仙圣忘乎所以,一度是罪人城的护族重器。此宝幸存真是幸事。”
说话间一直被忽视的其它几物下面突地一动,上面东西滚落一边露出底下一只色彩依稀可辨的小鸟。
小鸟不足一寸,短尾大嘴,像麻雀又像鸭子委实算不上好看,但就冲它还能动弹这一点,此宝就大有可为。
祝小山抄起小鸟,一对灰暗的鸟眼骨碌转了一下,变成两颗黑珍珠,看着祝小山唰地掉下两滴泪来。
祝小山手一抖眼睛大张:“你是宗无界的小王正宝!乖乖……别瞅本小王,既然恢复灵慧,以后如何你还要指望林兄。”
鸟眼努力动了动,鸟眼微现一抹灰心。
祝小山点指朝它体内输入一丝久违的阴阳元气,小鸟舒服得半眯着鸟眼,若不是实在疲弱都能哼哼出来。
祝小山失笑,把这件鸟宝装入袖中,心道:不用你嫌弃,到时说不定爬着也要抱上林兄大腿,求他给宗无界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