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王作一来回了林琪瑢与鹤水神子等人离去的消息。
不多时,离去的王作一踉跄着跪在恭宝圣君面前,被人伤了左腿!
他悲怆着对恭宝圣君禀道:
“圣君,外面来人,将子政打成重伤,说是皇尊派人来取无根水!无根水已经被抢去了……这可怎么办……”
恭宝圣君声音细弱蚊蝇,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抢就抢去吧……今天咱们留下的无根水已经不少,剩下的不过三成,他们得不到怎会甘心……去开了殿内咱们自己的药房,好好调理你们的身体,我这次闭关之后会有起色,不用担忧!”
王作一大喜过望,“圣君定能无事!作一和子政就守在外面。”
“嗯!”
待到王作一完全退了出去,扶了刘子政出了别府找药疗伤,恭宝圣君突然睁开眼睛,抬手朝院中丹炉一只壁虎形状的铜脚之下一摄,下一刻他手中便虚握住一物。
恭宝圣君摸索着轻轻一拔,一个指大的瓶口无端出现!
瓶口马上又被遮住,恭宝圣君虚虚一送便收了起来。
“当初一念盘算,没想到在今日保住一命,更打通了前程!不管时也、命也,都是时候走我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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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与鹤水神子、洪河神子、隋日圣尊、至成神子飞出大雷皇城,晃悠悠就过了百万里;
隋日圣尊道:“怎么还没人出来?”
林琪瑢笑而不语,洪河神子无奈道:“这是大雷皇尊地头,谁会这么没眼力?”
林琪瑢道:“至少要出了大雷域,这个战场既然跟着咱们走,咱们想定在哪就是哪,不如看看什么方向更合适?”
鹤水神子道:“那两人既然隐藏极深,不知是哪一皇域;离皇尊太近,为防各大皇尊隐在暗处,谁都放不开手脚;
就算那二人不出现,这次首战,我等都有要解决的恩怨,浑不如就去域外如何?”
隋日圣尊抚抚下巴道:“出了雷皇域,不用到域外战场,咱们就得被人堵了。再说既川神域内的事,别叫外域看了笑话。天王城废墟倒是最好的所在,各皇域都管不着的边荒,还是既川的地方……”
几人互相对视,鹤水神子赞道:“这个地方不错!”
林琪瑢这时才深有体会,隋日圣尊虽说是张狂无忌,但是心计智谋同样并不简单!
于是几人各出法力,向着天王城废墟挪移过去。
四人以为林琪瑢必会落后,本有试探之意。早就打算,合力带契一路;
不想林琪瑢虽然仍比他们差上一线,但是始终跟四人之后,不曾掉队,倒让四人心头大是惊讶了一番。
行至半路,便有两道气机遥遥迫近,洪河神子高喊一声:“到天王城废墟!”
那两道气机忽地一顿,就听一人声音淡淡传来,“好!就到天王废墟!”
四人同是一惊!
洪河神子气怒回道:“景猎云不在!皮三品你到别处找他!”
声音再次传来,“巧了,本苗这回找的不是他,是林——琪——瑢!不过,你们如果能将他交与本苗,本苗转身就走……”
至成神子回头看了眼林琪瑢,未等皮三品说完,便打断他的话,“那皮大人最好是同去天王废墟,事前告诉你,到了那里,兴许就得死在那了,可别临时反悔!”
“有多少埋伏,本苗和鲁大人一同接着!”
另一声沙哑的声音附和道:“正是!”
鹤水神子啧啧几声对林琪瑢道:“后面这位,便是鲁玉房,你当初出战之议,方天神域与至成神子交锋的那位就是他。”
林琪瑢道:“林某倒还记得这位。不过杀了他们真没问题么?”
前头三人突然无声,最后还是鹤水神子道:“要下手也得我们下手,你毕竟牵扯下界,还是别招了外域,为下界惹去无妄之灾!”
林琪瑢又不解道:“难道各位神子、圣女、域圣尊放开手脚大战,也是打生不打死?”
前头三人这回却是隋日圣尊头也不回道:“放开手脚,生死不论!有能耐就杀出个血路!”
洪河神子补充道:“我们放出到天王城的消息,便是天、地、人三不管的死战。不想死的,不会来。同样,想要一拼定乾坤的,是永远不会退缩的!”
“此战敢来的,才是对手!”鹤水神子气势越来越强。
“风雷那家伙可是说不来的!”
鹤水神子侧看了眼至成神子道:“他们不过是在图谋恭宝宝胎,现在又加个无根水。以此下下之谋,不堪长远,不提也罢!”
林琪瑢听到无根水,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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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城遥遥进入眼帘的一瞬,五人两侧便飞来两束淡淡宝光!
至成神子重甲覆盖的左手反握了腰侧那柄大剑的剑柄,“呛锒”倒拔出鞘,向外一撩,“哧啦”,庞大剑光划成远大弧光飞了出去!左右两头,正中两束宝光……
两束宝光只为淡淡蓝光,诡秘隐迹,“噗噗”轻易被斩破的同时,竟分化成无数的细光,铺天盖地就扑至眼前!
而那道巨大剑光,也不好应付,中间一绷,剑光隐去,却飞出无数目不可辨的黑光;
黑光突现,就发出一阵愉悦欢庆之意,后发先至追上所有蓝光,接着便如天生相克一样,蓝光挣扎也没有的便是殆尽……
至成神子沉声道:“皮三的浮光掠影!我去战他!”
一个加速,至成神子迎着自家剑光所留的那些黑丝,飞身远去。
而那些黑丝,见到他身外战意熊熊的紫黑甲光,一扑入内,接着一只仿佛从幽冥孵出的紫蝶,从至成神子紫黑光焰中蠕动着翘起触角、立起翅膀,扑愣愣飞在他的前方,幻灭间领着至成神子不见了……
隋日圣尊眯着凌厉的双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尊就去会这个鲁玉房,一会要是那两人出来了,你们三个可得通知一声!”
洪河神子当先应道:“你如太远感知不及,我就用浊浪咆哮兽,施展三声惊涛大浪,你赶过来就是!”
“好!”
隋日圣尊竟早认准了方向,这时大步向左前方一跨,也是没了踪影。
接着三人左右两边虚空中,便传来阵阵法则波动。
林琪瑢感知中竟然是两边战团各有一团如日汹光,分对一团黑气与几束形态变化多端的绿光。
“两边都有大日神通?”
鹤水神子笑道:“至成神子对上的不是大日,是一轮宝镜,更是皮三品的本命法宝大破轮镜;
而隋日圣尊这边才是正经的正阳法则神通之宝,是大日皇一脉传承强法祭炼而成的三垢育生钵;
而鲁玉房那些绿光,其实是他的一对本命法宝:三插手;每只为仅有三根锥状手指的宝套,用时分戴在两拳之上;使用起来刁钻灵活,伸缩自如,专为破则而用;祭炼其中的所有各级神通法则,无一不追求破除一切障碍,以最强的攻伐为最大防守的准则。
此外这些露面的大博祭殿的主苗,都有一驾宝车;据说宝车一出,神行天下。本身另有阴阳之术在其中,行的是借力之法,飞行之时丝毫不费本人元气。
我们与他们动手,就要格外重视这驾省力宝车,还要及早准备好后手,不然元气一定比对方消耗得迅速,甚为吃亏。”
林琪瑢道:“诸位将敌手了解这般透彻,可见对方宝车优势,并不放在眼中。不过,这次来的人却要琪瑢动手了。”
鹤水神子与洪河神子一愣,旋即失笑,“的确,北宫氏和任氏,还是由你应付,我们……诶?日宿那家伙来了!”
洪河神子撇着嘴道:“他好像来逛的,这么光明正大!”
林琪瑢道:“他必是以宿皇尊之命为由,要带我回去的!”
鹤水神子弹弹袖子,不以为然道:“此言差矣!来了此地,就认可首战;不留神通,就留性命!”
洪河神子抖抖两肩,紧了紧大带,“我去会他!西川鹤水,一会不管是谁,都归你了!”
“好说!那二人出现必有阴阳则波动,不难区分,洪河你可要警醒些!林道友那边人虽不强,却有两驾神辇,也得小心了!”
林琪瑢道:“多谢!”
林琪瑢与洪河神子对视一眼,便背向而去;他向右,洪河神子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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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所行几万里外,惊魄、厄神两辇静静的停在空中不动。
这种等人上钩的架势,谁想忽视也不可能。
红光厄神、黑光惊魄,此时车厢前门大开,一身白色锦衣的北宫彦,和在晋天神坛与他一起现身的那个黑色华衣青年,各坐在一辇中神情倨傲。
林琪瑢现身二辇之前和声道:“二位到此何事?这里马上就要大战,不若早些离开。”
北宫彦看着林琪瑢道:“今天,却是我二人奉北宫氏与任氏二族之命,特意前来找林公子你的。”
“哦?不知二位是谁?找林某何事?”
北宫彦一侧眉毛一挑,目光有些轻蔑的开口道:“本人乃是北宫氏少主北宫彦,另一位是任氏少主任笈;
至于,找你何事,是想请林公子再入一次角山。”
林琪瑢“呵呵”笑道:“林某虽巧合取出凤凰传承,但是凤月柱却爱莫能助。”
任笈尖细的眉毛一阵躁动,显出不耐烦。他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两眼有神,薄嘴片,说话有些刺耳。
“你多大本事,我们早就见过,不必你来提醒。凤月神柱,没人寄望你能有什么建树!
我们只想雇你入角山,将那只小羊领出来。至于报酬,你可以说个数,只要不太过分,阴阳石阴阴玉都有。”
林琪瑢道:“难道两位能请出一位司南同行?”
“那可不行!”北宫彦立即否决。
林琪瑢笑道:“当初林某入角山好歹有各位皇尊相护,先不说林某答不答应此事,就是二位所带来的条件,就不够打动人心。
所以二位还是回吧!林某还有要事要办!”
林琪瑢转身欲走,任笈急忙道:“慢!林公子不防听听二族布置,再走不迟!”
林琪瑢侧首看向二人,“北宫氏、任氏虽然失了一位司南,但听说还有一位安在,运用得当,取角山之物当比林某妥当。告辞!”
“想走?迟了!”北宫彦终于沉不住气怒喝;
林琪瑢瞬间被三十六神光山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