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飘游在林琪瑢胸前,甩甩尾巴道:“这是王的墓,不过王将我放到这里,就再也不管我了……是不是泯不好,王不要泯了?”
说到最后一副泫然欲泣,伤心到极点的神情。
“王?泯?”林琪瑢心中一动,他知道怕是问道了一个极为关键之处了!
小东西还是情绪不高,静静的飘在林琪瑢身边向前行。
“泯是我的名字,是王起的!很好听吧?”
它一下子又变得很有生气,看着林琪瑢等待他它的赞美。
“好听!”林琪瑢乐得打发它高兴。
“你也觉得好听!耶——”它在水中来回翻了几个跟斗,快乐的围着林琪瑢游了几个来回,才又重新停到了林琪瑢身边。
“王就是王!是泯的王主!”泯对林琪瑢更加亲热起来。
“这是你的王的陵寝,他最后没葬在这里?”
泯摇了摇头,“王说先让我到这里来,他会来接我。可是好久好久了,王也没来。后来有一天,这里涌入了无尽的水,我用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这里面不被水淹。可是等啊等!最后我支持不住了,水都灌进来了,可是王还没来……呜——呜——”
这时它真的掉下了圆滚滚的眼泪,只是眼泪甫一出现,就似乎石化成了小石珠,掉在路上“噼里啪啦”直响。
“你自己就不能出去看看?”它的王没说不让它出去。它出去,就有出口,这就简单了;但泯紧接着的话让他重新坠入黑暗;
“我的身上被王绑上了一块石头,有这块石头在,我就出不去。”
那就是说,没出口?
石头?林琪瑢打量着泯的身上,光溜溜,撒谎!
泯看出林琪瑢不信,急忙挥着小爪子辩解道:“不是我的这个身体,是我的原来的身体。”
“你原来的?”那眼前这个是个什么玩意?
“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我原来的身体!”
泯向着一边一拐,林琪瑢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又横穿过了几条同样的石路,泯领着林琪瑢显然是抄了近路,直接出现在一处巨大空旷的天地。
这里真的是一处从未所知的天地!他的身边虽是还有石山鱼群,但前面却是一处他也不知多大的空旷之地,外面的湖水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波光粼粼地挡在了外面。
远远望去,天地内除了一座他看不到顶的五彩斑斓石峰,正在不断向下流着热流而水气升腾弥漫外,再没有任何的其它东西。远远的倒是极上面山体之外铭刻着两个银光沸腾的古字极为扎眼。
既川!
竟然是在靖泉外强行出现,据说能打落道祖以下所有入内修者一个境界的那座大山!只是当时,影象模糊看不真切,哪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实体!!
在泯的带领下,他毫不费力的进入这个地方,飞行符箓自打进了这里就失效了。
泯看林琪瑢行得极慢,一口气喷出,就将林琪瑢裹夹在气流中,和它一同飞快的飞到石山较近之处。
林琪瑢中途稍稍停下,仔细打量眼前景物。这哪是石山这么简单!竟然是十几层各有上百丈高、边缘呈弧的大小石台!
它们环环套叠在一起,超过千丈之高;每层石台内都凹陷成湖,积满了水。
大台湖中间套着小台湖直上九霄,最上面似乎有一根天柱直插上空。但肉眼可见的高处,有无尽的水流从上而下一级级流下,帘爆倒挂沸腾火热,全部是温泉!
林琪瑢跟着泯一起落到山脚第一层台湖之下,望向眼前气势磅礴的最底层台湖外围的石壁;石壁在热水下成为或红、或绿、或蓝黄的斑斓油亮,相距极远不时还会有一二枚巨大而特殊的符文闪现,宏伟古老的气息瞬间将他淹没,心胸鼓荡着阵阵莫名的激动……
这是一处上古甚至是更古老的天地!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埋没至今……
身形慢慢上升,林琪瑢看了看泯,是它带着他往上飞去。一级级巨大的台湖自眼前向下掠去,只能看到中间环套在内的上一层台湖的石壁屹立湖心,让林琪瑢有了那是对岸的错觉。再上一层,又是如此。似乎台湖虽是一个叠一个越来越小,永无尽头一般。
终于,泯带着林琪瑢飞上了最上面最小的台湖。
这处台湖方圆仅有几百里,中间没有再叠加更小的台湖,而是直直伸出了一根几百丈高、极粗的石柱;
温泉从柱下冒出。石柱的石质在温泉水流浸润之下,也是早变得花花绿绿。“既川”二字就在这根石柱的中上段。
泯还没有停下来,而是带着林琪瑢直接掠过两个威势震天的古字!林琪瑢所担心的意外并没有发生,竟然顺利穿过二字迸发的无数银花,安然飞到了石柱的顶端,一处仿佛被斩出来的平坦石台。
整个平台触目所及极是空阔,远处边界却一眼可及,让林琪瑢有丝安心。
他小心的从石台边上向下看去,下面水气蒸腾不知多远多厚,底下最小的台湖也变得隐隐绰绰,其它的全部陷没在无边水气中。就是远眺也没有意义。他们孤零零的仿佛被世界遗忘,云气在周围旋转,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自己……
*——*——*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本体所在了。”
泯在平台上面来回跳着。
“在哪?”林琪瑢不明白它说的本体在哪。
“这就是……”
泯跳到林琪瑢面前,抬起两只小小的爪子向两边一圈,竟将整座石山都包括在内。
林琪瑢一瞬间领会其意,“你是说,这座大石山就是你的本体所在?”
泯点点头,它用尾巴“啪啪”的拍击了平台两下,石山蓦然开始抖动!林琪瑢突然飘了起来,与泯一起缓缓重新下降到底下最小的台湖高度。
这时整个山体仿佛有巨灵正在内里复苏,从下到上,从里到外所有台湖的石壁、石皮都开始脱落。
渐渐的从这些脱落的地方,一道道的各色精光穿透浓重的雾气射了出来。随着石皮脱落越多,光线如同彩色光轮一般越来炙烈,越来越密集,终于十多层庞大石壁全部成为彩霞浇铸的一般,所有光彩如一只指天拄地在庞大光茧,裹着里面一条花纹繁复橘艳的粗大蛇身……
之前所见的一层层高耸台湖,居然是一条大蛇的蛇躯一环环盘旋十几层所成!!
林琪瑢狂吞唾液,摇摇欲坠!此时此刻其它任何的神态,都不足以描述他现在的惊愕或惊吓!
最上面粗大石柱在石皮脱落后直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蛇头。
这个蛇头远比在入口处遇到的两条大蛇,还要巨大威武。笔直问天,除了两块极大的金鳞覆住它的双眼,身上只有橘红一色的鳞甲,但却奇异的衍化出万千各色的霞光缠绕着它那极长的身躯。
巨蛇紧闭着眼睛,似乎只是在沉睡中活动了一下。浑不觉它的轻轻一动已山石崩裂,乱石穿云,翻天覆地……
这是何等的强势!
巨蛇蒙昧,一块二百多丈高的巨型白色石碑在它的缠绕中,并立在它直立的头畔;仿佛存在于蛇体盘旋之中永久了一般,成为一体。
石碑宽八十余丈,碑座露在外面的部分各色云龙之纹涌动,是蛇驮碑!这样的碑座,配合它的碑体上面,一定会有碑额,但林琪瑢再往上看去,除了一块长方的碑体之外,什么也没有。
本应与碑座相应、安放在碑体之上的碑额早是不见。
他随即被碑体之上的两个新鲜古字所吸引。
“法……镇!”
林琪瑢恍然大悟!
有人把一条蛇盘了十几圈,编成一个平台当做基石,上面安放上一块石碑。最后将蛇头在碑体上打个结,成为一个整体,放在一个地方,而蛇头之上被标记“既川”,石碑刻上“法镇”。
这些情节想想似乎都不难,关键是让一条可吞日月的蛇,变成绳子、基石的存在,还甘心的这般并背负这么一块石碑,这要有什么样的手段??……
现在,白痴也知道,这里肯定镇压了了不得的东西!
林琪瑢实在坚强不起来,已然恐惧得发抖!
他将眼球僵硬地转向看着泯,不知他说害怕得要死,这个家伙会不会能网开一面将他弄出去。然后,他直接跑回家过年尾巴,死也再不来这个什么“最安全”的靖泉!
“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不点,本体竟然这么大!呵呵……”
想归想,他还记着长安、长远、长川、长远等人,怎么也要先找到他们再说——
“你不要怕,我从来没吃过肉的。”
泯听出来林琪瑢语气里并没有对它本体的多少夸赞,反而有一种它琢磨不明的意味。它以为是林琪瑢看到它这么大的个头,更加的害怕起它来,连忙与林琪瑢分说。
林琪瑢勉强压制下让他发抖地狂风骇浪,心中苦笑;他初时是被这么大个儿神蛇之体所憾,但他现在更担心那个被镇压的强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