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十八年年初,江峰就已经是把蒙古草原东部扫荡完毕,蒙古部落都是闻风丧胆,大的有实力的部落都是烟消云散,部落的头人和贵族都是被毫不留情的屠戮干净,部众被变为奴隶。
其余的小部落若是还想在草原上生存,就必须要服从江峰统治,不过这些小部落反倒是过的比从前要好了许多。
从前那些几百人,一千人左右的蒙古部落,每年自己的出产和收获都有很多要被那些大部收取,而且部落里面的男丁还要随时被征发去战场上作战,但是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每年把在草原上放牧的马匹牛羊贩卖给关外的庄园。
关外的庄园在稳定下来之后,大批的汉民奴隶被解放,土地得到了分配,劳动效率有了巨大的提高,在华州的农官被派过来之后,对于畜力的要求大大的增加,靠着关外自己的马场已经是不能满足这个要求。
护卫队员人人都是战士,汉民和奴隶基本上都是务农出身,放牧本就是不是他们擅长的事情,这个时候,蒙古那些残存的小部落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草场无比广大,大的部落都是被杀干净,自然是有许多空间剩余了出来。
在江峰的安排下面,这些小部落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游牧,而是被划分出若干的区域分片畜牧管理,他们放牧的牛羊马匹都有人来收购,换取盐巴粮食和各种各样的必须品。
这些蒙古小部落本以为自己也要沦为和朵颜,土蛮这种大部落一样的命运,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待遇,这些小部落在大部落的压榨之下可以说某些时候活的还不如关外的奴隶。
突然间定居了下来,有人定期收购他们的马匹牲畜,卖给他们粮食和必需品,虽然也有三成的赋税,但是比起从前来可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很多人第一次连续几天吃上了饱饭。
当然,关外和草原之间有山脉的阻隔,彼此的交通就是几条从西向东的河流谷地,古代的行军和交通,基本上都是在河流的边上进行,一来是水运成本比较低,二来是人畜都是需要喝水。
在塔尔河穿越兴安岭余脉的两端,江峰动用被这次扫荡被抓来的蒙古奴隶们修筑了两个堡垒,这两个堡垒被乘坐塔尔河西堡和塔尔河东堡,东堡本身就是在垦殖庄园的腹地之中,有江家军的军事力量镇守,至于西堡却是在草原之上。
给那些小部落们划分了草场,自然不会就是这么放置不管,西堡实际上就是江峰派驻在这里管理草原的驻扎地,江家军有四百名全火器的正规军是长期驻扎在这里的,此外还有一千名护卫队员们,这些护卫队员大多数都没有参加塔尔河谷地的战争,他们都是跟着江峰在草原上掳掠扫荡的成员。
他们被授予的财富和封地就是草原上的草场,牲畜的贩运和粮食的买卖同样都是他们的利润所在,为了得到这样的权利,他们必须要去战斗和保护,并且向着江峰效忠,他们在草原上有自己的草场,可是光有了草场还不够,必需要有在草场上放牧的奴隶,但是已经是定居下来,并且是臣服的那些蒙古小部落是不能动的。
所以这些护卫队员们就必须到更北或者更西面去掳掠人口,抓到的人越多,自己的财富也就是越大。
事实上在不知不觉之间,不管是在草原上的护卫队员还是经营庄园的护卫队员,这些人越发的意识到保持自己的生活和富贵就是靠着自己胯下的马匹和手中的刀枪,他们靠着在江峰手下服役,或者说在江家军系统的头面人物下面服役来取得各种各样的免税政策,他们和他们的后代维持保持这个待遇,就必须不断的锻炼自己战争技艺,他们的出路也只有加入军队或者是体制下面的武装组织。
江峰手下的正规军队也是逐渐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因为子弟的从军而得到了高于其他平民的待遇,同时他们是江峰最嫡系的部队,基本上都是经过了江峰和张亮这批锦衣卫出身的正规军官,杨大和刘十三这批白衣神兵出身的草莽之人,还有白人教官的西式军队的教育。
已经是五六年的征战下来,他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懂得在方阵和方队之中的阵型的保持和变化,作战中彼此的配合,更重要的是火器的应用。
有了这么多的经验和技术,他们显然不会只是被当作一个士兵来使用,即便现在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将来也会成为军官,他们是种子,播种下去之后,会成长出来更多类似的士兵。
在华州,在夷州,在关外,江峰的两百万汉民,按照五千人中三百名团练来计算,这些团练平日里面按照接近正规军的方式来训练,只要是愿意,江峰随时可以动员起来十万以上的部队,这些部队的基层军官们就是江峰现在的老兵。
有这样的期望,自然就会有优惠的待遇,他们的待遇比护卫队员来还要更好,他们也是知道,为了保持这样良好的待遇,他们会让自己后代继续从事这个行业,而且因为良好的待遇,所以这些老兵们的子女必然有比起其他人来更好的生活环境,成长身体时候更好的营养和锻炼的方法。
这些老兵们的下一代,比起其他平民的孩子来更合适成为士兵。
这个推断放到纵横海上的一万水军上也是如此,包括那些从事教官和军官行业的尼德兰人们。
在江峰控制的地盘和人口之中,也逐渐的出现了一些阶级的划分,其中以军队的官兵,工坊的工匠,还有那些依附在江峰势力系统中的各种商人,形成了这个势力最主要最忠心的一部分人。
嘉靖十七年末的‘检地案’在第二年的三月初春才被江峰知道,同样的,瓦刺蒙古莫名其妙的在草原上烟消云散的事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传到了大明的中枢之中。
许多流离失所的蒙古牧民纷纷的进入关内,这次就不是什么穷的要来掳掠,而是为了求生,请求大明收留,明朝各个衙门这才是反应过来,屯兵几十万驻守的防备的九边重镇,可能是已经没有必要设置了。
不过这可是几十万兵丁,几百万军户,甚至是天下间千万人的衣食所在,而且草原的部落谁也不会判断就是这么轻易的消亡了,所以也没有人轻言裁撤。
嘉靖十八年开始,扫荡了那些因为利益而处处妨碍皇帝的政策的权臣勋贵之后,嘉靖皇帝真是有种今日方知为君之乐的感觉,当然这样的感觉,他在十五年前的大礼案中已经是感觉到一次了。
这次的“检地大案”是皇帝调兵入京清洗,京中的防卫力量十二团营等等都是迅速的溃散,甚至是给京师的民众造成了损失,因为迅速崩溃的京卫士兵在京中劫掠,肆意妄为,如果没有他们的这种作为,秦军入京几乎可以说是秋毫无犯了。
这些士兵仅仅就是能作恶,在嘉靖控制住京中的御马监禁军之后,秦军分出了一千人去稳定京师民户聚居区域的局势,这些京卫的官兵丝毫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纷纷的束手就擒。
在京师的勋贵被清洗之后,当日作恶的京卫士兵一千多人,都是被在西南门斩首,这件事情也是让嘉靖看到士兵的无能,已经是但当了京卫指挥使,都督同知的周林对于京城外十二团营的描述,也是让他知道京师周围所谓的天下精兵,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
五千秦军的装备衣甲比起京城士兵来差到了天上去,可是那种肃杀凛然的气质却比起京城的少爷兵们不知道强悍出去多少。
在嘉靖十八年的二月,皇帝在陕西延绥镇几名军官的建议下,打散了京师十二团营,裁撤掉一些老弱和核实空额之后,只是留下了四万军兵,划分为八营,在京师的各个城门戍守,同时破天荒的采用这样的规定,京师戍守的八营,每年有三营在宣化,蓟镇,辽东轮换,同时边军会在京城戍守。
被大礼案的廷杖和检地案的刀枪吓坏了的文武百官们,已经是不敢去和皇帝争辩什么了,嘉靖的几次举动让人重新认识了这个所谓的“喜好方术,不事朝政的荒唐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轻视他的什么下场,每个人都是看的清楚。
在春节过后,从京师去往各路的税监纷纷出发,原本那些挂在某某勋贵,某某大臣名下的酒楼,商号,手工工场都是这次收税的对象。
到了四月间,户部的官员看着收上来的银子瞠目结舌,各地的克扣和贪污肯定是少不了的事情,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将近一百七八十万两的税银交了上来,要知道嘉靖十七年一年的收入才不过一百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