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说的正是唾沫横飞的时候,却看到面前的王掌柜突然拼命的咳嗽了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以为对方被他的话说动,心中颇为的得意,拿起面前的香茶放在嘴边喝了起来。
环顾四周,金掌柜心里面明白,惠风楼的各种想法和创意上都是有十分精彩的地方,如果福厚居也用的话,生意一定会有一个大提高,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有些得意,他和东家昨天听看热闹的伙计说了惠风楼门前的事情。
两个人都是大喜,这一段时间,南城饭庄都是被惠风楼抢去了不少的生意,各个咬牙切齿,惠风楼一倒都是对里面的菜肴感兴趣,而且也有几个伙计表现的伶俐乖巧,一并挖过来,真是一举数得的办法。
金掌柜正在扬扬自得时候,他的位置正是对着正门,看到门帘一掀,一个穿着名贵衣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太阳已经是升了起来,朝南的射过来的日光比较明亮,进来的人,金掌柜没有看清楚,不过凭着多年迎来送往的本事,他可是判断出来那衣服可不是普通富户能穿着的衣服。
微微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吃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外面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上午闹的不可开交的国公府的小公子李鹤淳,李鹤淳的左手被夹板夹着,上面缠着绷带,另一只手有些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金掌柜暗叫不好,难道李公子是过来找麻烦的,这岂不是自己恰好赶上,真是倒霉啊,那边的李鹤淳进来之后,后面只是跟着昨日的那名亲随,两个人脸上都是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本来有伙计跑过来想要招呼,看到是李鹤淳,顿时冷着脸转身跑了回去,理都不理。
李鹤淳顿时是感觉极为的尴尬,冲着一边的亲随使了一个眼色,那名亲随立刻脸上挂上了笑容,开口招呼说道:
“我家公子来这里吃早茶,可有位子吗?”
整个厅堂里面全是空位,那里还用问这句话,不过这句话一出口,江峰施施然的从一边站了起来,冲着那名不理人的伙计责备说道:
“真是不懂规矩啊,要笑脸对客人,笑脸你知道吗?”
语气连严厉也说不上,江峰看着过来的李鹤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几步走了过来,口中热情的招呼说道:
“哎吆,这不是李公子吗,昨天耽误了您吃早茶,真是对不住了,兄弟我总是忙于锦衣卫的公事,没有功夫管酒楼,闹了这样的笑话,改日一定摆酒赔罪?”
说着颇为情真意切的抱拳,李鹤淳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嘴里面说道:
“那里那里,您这里的东西吃着比我家府上的厨子做的都要好吃,一天吃不到心里面就是别扭啊。”
接着两个人颇为会心的笑了起来,金掌柜已经是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景象颇为的不可置信,昨天杀马的血迹,门口还没有完全的干净,昨天的事情,那么多的人都是亲眼的看的清楚,那都是要杀了对方的架势,怎么今天就是好像是亲兄弟一样。
江峰朝着李鹤淳身后看了几眼,突然惊讶的开口说道:
“小公爷,今天您那些朋友怎么没有过来,平时不都是在一起的吗?”
李鹤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只没有空下来的手轻轻的拍着额头,懊悔的说道:
“今日里走的匆忙,忘记了,忘记了。”
扭头冲着亲随在那里喊道: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本公子的朋友都给请到这里来!”
那个亲随一愣,连忙答应了,转身跑了出去,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在边上,江峰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冷了起来,抱拳冲着李鹤淳说了一句:
“昨日的事情,就如此了结,不过还得需要李公子和您的朋友们来这里吃上一段时日,如何?”
看着江峰这个模样,李鹤淳就是想起来昨晚那个捏着自己喉咙,掰断自己手指的恶人,禁不住浑身一颤抖,昨日里面被前来的家丁带回去之后,本以为家中会好生的抚慰,没有料到却被他的父亲庆国公李铭宽骂的狗血淋头,说是不该在外面招惹祸端,如果继续这样不知道好歹的话,就要给他送到凉州去驻守边关。李鹤淳本来在外面就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从前他去破家灭门欺男霸女的时候,对方去官府申告无门,想必就是这样的感受。
李鹤淳也不是太傻,他发现连无比溺爱自己的母亲都是不出一言,任由庆国公李铭宽在那里训斥,喝骂,再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局面,蒙面的大汉们,有些明白了那个总旗的后台可能是比自己还要嚣张。
既然是欺负不了对方,对方的势力居然让自己的国公老爹都是害怕,李鹤淳顿时是感到毛骨悚然,这种处境,岂不是连门出不去了,听完了训斥,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猛然想起离开惠风楼的时候,对方说的那句话:
“李公子务必要来啊?”
此时的他脑袋转动的飞快,任谁也是知道,国公府的公子在那个酒楼的门前闹腾这么一次,那家酒楼的主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尽管事实未必是如此,必然很多人不会也不敢再去上门。
所以江峰要他第二天过去吃早茶,这样也算是给酒楼生意的一个弥补,也许事情不至于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想明白了这个的李鹤淳立刻找到庆国公李铭宽,李铭宽老奸巨猾,一听就是懂了江峰的意思,满口的赞成。
所以今天也是忙不迭的来到这里做客,江峰的这些举动顿时让他放下了心,在满脸不情愿的伙计带领下,坐在那里,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早晨起来的早茶远远没有其他时候的丰盛,仅仅是白粥,还有店里面常备,手撕的酱排丝和豆芽还有小银鱼干炒的小菜,倒是鲜香可口。
李鹤淳在那里就着小菜喝着白粥,心里面突然想到,惠风楼的味道确实比家里的好太多了。
不多时,李鹤淳那些同样是勋贵子弟的狐朋狗友们都是来到了惠风楼,昨天的事情每个人多少都有耳闻,这些人可不是金掌柜这样的市井小民,他们的消息灵通的很,不禁知道昨天在惠风楼门前,李鹤淳一点便宜没有占到。
而且都是隐约的猜到那些来助拳的蒙面大汉都是什么路数,这就说明,江峰这样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总旗,但是后台大的吓人,这样的人物有机会自然要去结交,最起码也不要得罪。
看着李鹤淳的长随来请,每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来到了这里,再者说,京师之中想找到比惠风楼好的吃饭地方,还真是不好找。
金掌柜后背已经是渗出了汗来,江峰根本都没有理会他,王掌柜面带微笑的说道:
“兄弟这里要开始忙了,就不陪老哥你聊天,改日我一定是去登门拜访金兄。”
“不必,不必,王兄先忙着,小弟就不打扰了……刚才所说的,王兄就当作小弟猪油蒙心,说的是糊涂话,不要放在心上,改日登门赔罪,对不住,对不住,先告辞了。”
称呼已经是从‘老弟’变成了‘王兄’,金掌柜早就没有了来的时候那种趾高气扬,几乎是逃出了惠风楼。
锦衣卫的马家兄弟来的比金掌柜还要早,既然是没有事情,他们两个自然是回来跟着江峰混,按照现代的说法,他们两个的工作关系还是挂在江峰这里,属于这个总旗的管辖。来到之后,江峰也没有让他们闲着。
直接把他们两个派了出去,去把那些在惠风楼吃饭的常客都是送帖子,让这些豪商们中午务必过来吃饭,惠风楼做东给大家压惊。
如果是让马家兄弟闲着,恐怕这哥俩就会怀疑江峰在怪罪他们临阵脱逃,派了伙计,反倒是高高兴兴的去忙碌了,在南城的各家商铺和大户人家之中,绝大多数都已经是决定不再光顾惠风楼了,但是随即就收到了锦衣卫送过来的帖子,帖子上面的落款正是江峰,这可是清楚的说明江峰还没有什么遭到什么祸事,县官不如现管,江峰既然还在这个位置上,那也是得罪不起。
所以到了中午的时候,惠风楼却比昨天还要热闹许多,那些南城的客商们看到李鹤淳昨天的事情的中心人物现在和朋友们谈笑风生的在这里,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是无影无踪,放心大胆的享用起来美食。
江峰这个时候已经是在对面的酒铺里面了,看着对面满面笑容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生意可以确认不受什么影响,继续这么兴隆下去。
不过,其他酒楼的人过来挖角,倒是让他注意起来那些被他忽视了好久的同行或者说,竞争对手们。
后面的马老二在那里讨好的奉承说道:
“江大人,真是财神爷啊,生意做成这个样子,不是神仙可是做不出来!!”
“这句话是你哥哥说得吧!!”
“大人,您怎么……,嘿嘿,我哥现在把大人当成神仙啊!”
“马老二,京师最大的酒楼是那一家?”
“这个,这个,应该是醇和楼,不要说是京师,听那些来往南北的客商们说,就算是南北直隶,醇和楼也是最大的!”
“今天下午你去醇和楼送我的拜帖,就说我后天上午前去拜访!”
马老二一愣,然后连忙去找懂得文书格式的季小旗写拜帖,江峰看着酒铺对面的惠风楼,突然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财神吗?这次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点石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