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战士们中间似乎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岳斯良和邸汉明等人都明白,这样的局面是根本不可能长久的。所以在岳斯良这里也可以说是放手一搏,让邸汉明这边去尝试着和张家接触。
要是按照往日里岳斯良那谨慎的性格,他是根本不可能随便做出这样的决定。
……
总之,通过白崖台根据地村民代表在中间的牵线。424团这边和张家建立起了一条联络的通道,张家那边在刚得到答复的时候显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双方似乎都很犹疑,不过试探的频率却是相当的快。就在28号的这一天可以说是累坏了那位村民代表,短短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就在白崖台一营前哨和张家大院这两个地方来回奔波了两次。最后连脚下的千层底都生生磨破了一层。
所幸这位村民代表的劳累没有白费,终于张家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就在29日也就是明天,将会派出一个人来到白崖台一营的驻地之中和邸汉明派出的干部来进行接洽!
同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张家来人的日子与岳斯良和张义约定的日子是同一天。
……
29日清晨,岳斯良再一次换装,带着警卫排的几个战士离开了五鼓梁,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
……
一行人来到了松鹤楼,正准备迈步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在松鹤楼的门口边站着一个熟人,正是之前张义身边所带着的那个仆人。
“几位先生,还请随我来。”
那个仆人的眼睛很尖,只是那天见过一面,他就迅速认出了岳斯良几人,并立刻就迎了上来拦住了他们走进松鹤楼。
“怎么?张先生那天和我约定的不是松鹤楼吗?为什么突然临时换地点了?”
岳斯良没有就这样跟着那仆人走,而是站在了原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还请高先生原谅,我家先生说:松鹤楼人多嘴杂,如此重要的事情并不适合在那里商量。所以一早就叮咛我守在松鹤楼门口,等您几位到此之后领到别处商议。”
对方的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但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直接反驳的漏洞。和雷子做过一番简单的眼神交流之后,岳斯良决定相信这个仆人,跟他过去看看,他倒想看看这个张义究竟是怎么一个打算。
跟着这名仆人,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离着松鹤楼不远的地方,在一间小饭馆仆人就停下了脚步。和松鹤楼比起来,这间小馆子的店面看起来就要显得寒酸的多,只是简简单单的挑了一面幌子,就连正经的牌匾字号也没有,而且门口的台阶上还缝隙之中还生长了这几丛或高或矮的杂草。
“高兄勿怪,松鹤楼终归不是一个正经的谈事地方,这里虽然环境差,但好在还算安静。”
进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馆子里面,岳斯良在角落之中见到了张义。
一见到岳斯良的到来,张义首先站起了身,向岳斯良拱手道歉。
岳斯良这里就没有再说什么,相反他还很同意张义的这个想法,只不过在心中更加的谨慎,一个生意人,或者说是土财主家的少爷,能有这份心性让他多少感到意外。
“张兄,看的出来,你是有诚意的,不然也不会考虑的如此周全。我也不跟你打哑谜,我这里现在至少需要五百石粮食,价钱全由你提,只要你说的价钱合适我当时就要,钱货两清,绝不反悔。”
没有张义想象的那样,岳斯良张口就没做任何的客套,在确定了旁边没有人偷听之后,岳斯良就同张义直说了自己的需求。
“五百石……”
张义听到岳斯良嘴里的数字,瞳孔都瞬间为之一阔。深深的看了岳斯良一眼之后,张义意味深长的说。
“五百石,高兄你要的还真多……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也是高兄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张义这样一说,岳斯良的眼角一跳,两条清眉拧成了一个疙瘩。从张义所说的话中,他隐隐的感觉到对方可能是拿不出他想要的粮食。在这一刻,岳斯良下意识的就在想这个张义是不是在耍他。
“张兄何出此言啊?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我二人相谈甚欢,为何今天却如此说话?堂堂张家竟然连五百石粮食都拿不出来?张兄莫不是在耍我?”
听出了岳斯良的不悦,张义立刻连连摆手。
“高兄误会了,我是个生意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实不相瞒,如果是前几天,高兄你找我要粮食的话,那我自然是没有二话,可今天却真的是不行了。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的家人给我传来消息,告诉我说这一段时间我不要再在县城之中寻主顾了,我的家中寻到了一家大主顾。对方在粮食的需求上不亚于高兄您。
我们张家虽然有些余粮,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千多石粮食的,而且我们自己家里也要留些余粮来备不时之需。所以……咱们这次的生意假如要是做不成的话,就还请高兄您原谅……”
张义一脸苦色看起来十分的诚恳。而岳斯良这边脸色却突然就冷了下来,他一向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张兄,你们张家这么做怕是有些不合适了吧?如果我记得不错咱们在本月二十三那天就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你居然和我说你们张家又找了别的主顾。这是不信任高某我吗?怕高某拿不出钱来?我高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诩经得见得也不少了,货买三家这种事情倒还真是少见!”
岳斯良说的这话是半真半假,他可没有想当然的觉得张义口中的那个“主顾”就一定是424团。要是张家真的是把424团和“高山”一起耍了的话,那他们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索性也就假装自己是在发脾气,吓一吓这个张义。
“哎呦……”
过人张义确实被岳斯良这突然的情绪变化给吓到了,慌忙之下差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撞翻。
“高兄别恼我,这可真不是我的主意。而且我说白了也就不过只是家中的一个管事。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做决定。要是现在这粮食就在我手上,那我自然二话不说,立刻就把粮食卖给您老兄,可这粮食不在我手里不是吗!”
“哦?照张兄的话说,那你们现在城中的粮行实际上是没什么粮食的?”
岳斯良从张义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东西,急忙开口接着问道。
“可不是吗,和亨记不一样,他们是在县城里面有粮仓的,但我们张家不是。我在县城之中也不过是负责和人洽谈生意,最后真正交易的事还是得出了县城去交易。”
“是这样啊,如此说来我倒是错怪张兄了。”
岳斯良没有在这上面再多说什么,从对方这里得到的讯息与他们之前调查的大抵相同。想及此处,岳斯良瞬间变换了一个试探方向。
“张兄,那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这桩生意就做不成了?”
张义没有说话,只是面露难色给了岳斯良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张兄,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张家需要给我一个说法。我们之前是已经说好的,可是现在你们又突然变卦。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最起码能不能让我知道一下究竟是谁截了我的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