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州,袁府。[.超多好]-
“扑通!”
老木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直摔得脑子也‘迷’糊了。
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军,你怎么了,可要回房休息。”
回头看去,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娇媚的面容。
恍惚间,这张脸幻化成妻子的脸。
老木头忍不住轻叫了一声:“阿蛾,你怎么在这里……阿蛾我已经半年没看到你了,你和孩儿还好吗?这半年来,我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起你们娘俩。”说着话,眼泪就沁了出来,一把将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手中轻轻地抚摩着。
那‘女’子咯咯笑着:“对对对,我就是你娘子阿蛾,咱们回房吧,让妾身好好‘侍’侯将军。”
“阿蛾,不,我们不能回房,快走,快走!”老木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道:“许定国要反,这里马上就会变成大战场……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啊!”那‘女’子使劲地甩开老木头的手,一连退了几步。
失去了‘女’子的扶持,老木头身体失去了平衡,又是一软,一头栽到旁边的石缸里。
像袁可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为了防止走水,一般来说每个院子里都会在东西两边放两口大石缸,用来接雨水。一旦院子里有事,就能很容易地取水灭火
。
正是二月中旬,天冷得厉害,身子一入水,当真是冰冷彻骨。
只一个瞬间,老木头就清醒过来。
在水‘花’中,妻子的模样消失了,变成另外一人。
那个‘女’子显示是被老木头刚才醉话吓了一跳,她一咬牙,又走上前来,试图将老木头的上半身从水中拉出来。又娇笑着问:“将军,你刚才在说什么,又说什么大战场。”
她和城中的妓‘女’早已经被许定国买通,用来缠住高杰手下的亲兵,只需将老木头他们灌醉,就有一笔丰厚的奖励到手。此刻听到老木头说破这一点,心中顿时一惊,知道大事不好。又欺老木头烂醉如泥,想上前套他的话,也好立去禀告许定国,再讨一笔赏赐。
却不想,手刚一伸出去,一根熟铜包裹着两头的铁锤就夹带着劲风袭来,正中她的顶心。
“噗嗤”一声,有红的白的汁液飞溅而起。
原来,老木头在入水的一刹那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杀心顿起,立即‘抽’出腰上的金瓜就这个妓‘女’瞬间打死。
老木头将那具尸体从地上拉起来,塞进水缸中之后,身子几乎冻得快要僵了,牙关也不住颤抖,发出咯吱的敲击声。
再抬头看了看,却已经到五十个家丁下榻的偏院子。
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里面有‘女’子的笑声,也有同伴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如果不出意外,其他人同先前自己一样也是喝得如同一滩烂泥了。
听到那些‘女’子的笑声,老木头手上见了人命,杀心顿起,立即屏息着呼吸,朝有‘女’子笑声的房间奔去。
一边跑,脑子里却如同闪电一样将先前在大厅堂里吃酒时的情形过了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厅堂里的气氛还显得和睦,大家有说有笑。
许定国显然是蓄谋已久,不但送上烈酒,还带来了满城妓‘女’助兴。他对高杰等人的态度不可谓不恭谦,倒是将高杰哄得非常高兴
。
可吃了半天酒,二人就谈到出兵的事情上。
许定国如何肯带兵去开封,只含糊其辞,不住推脱。
高杰本已经喝得有些醉了,他有是桀骜之人,立即瞪起怪眼喝问:“史督相有令,要你进守开封。弟不启行,莫非惮寇?”
许定国忙道:“哪里的话,山妻卧病,难以走开。”
高杰怒道:“贤弟人中豪杰,何无丈夫之气?儿‘女’之辈愿去则去,否则杀之,以绝他念。前途立功,惟君所‘欲’。如若濡涊不能,吾当为你杀她。”
许定国大惊道:“此小弟结发之妻,非他人所比。当即随行,幸勿见罪。”
高杰大喜道:“既如此,一言为定。何时离睢?”
许定国却又愁眉苦脸地道:“不急,且待粮筹足再说。”
高杰道:“何必粮足?我自有粮。三日后即离睢!”
许定国也不接话,又给高杰斟了一杯烈酒,只道:“此事以后再议,饮酒,饮酒。”
高杰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不客气地说:“许总兵你一提到出兵就退三阻四,莫非是已经投鞑?”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一份塘报扔到他面前,喝骂道:“你自己看,有人告发说你将两个儿子许尔安、许尔吉送去豪格营中做了人质,可有此事?”
许定国面‘色’大变,然后又赔笑道:“兴平伯说哪里话,我堂堂大明朝的河南总兵,怎么可能投降建奴。”
高杰:“要不,你将两个儿子唤来让人见见。”
“这个……”许定国讷讷几声,起身道:“小弟喝多了,先去小解。”
高杰也不阻止,不屑地一挥手:“去吧!”
然后就坐在位置上,不住喝酒,满面冷笑。
不片刻,许定国回来了
。
高杰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许总兵,你方才是出去设置伏兵,要杀老子吧?”
许定国大惊,筷子差点掉地,慌忙跪在地上道:“末将不敢。”
高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敢!实话告诉你许定国,你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某今日虽然只带这五十骑入睢州,虽然你在城中有两人马,可在老子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阻得了?”
“是是是,兴平伯乃是世间少有的虎将,在下佩服,佩服!”许定国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高杰端起酒壶,一饮而尽,斜眼骂道:“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否则,你这个河南总兵也不要当了。某代表朝廷,代表督相以反叛罪剿了你!”
说来也怪,听到高杰的最后通牒,许定国倒是干脆了,连连拱手:“既然史阁部有令,许定国自当遵从,且不说三日之后,明日在下就同兴平伯一道出征开封。”
高杰这才笑起来:“对嘛,这样才好嘛,这样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许定国只不住劝酒,又将好话说了一箩筐。
毕竟是上等的蒸馏白酒,高杰喝得畅快,不半天就醉得不成,在两个美貌的妓‘女’的扶持下回院子风流快活去了。
……
在老木头看来,实际上许定国刚开始的时候应该畏惧秦军的剽勇,未必就下决心要杀高杰。直到高杰给他限定了出兵日期,并其起他送两个儿子做人质的事情,这才叫许定国起了杀心。
而不一定是侯爷所说,许定国一开始就铁了心要背叛大明去做汉‘奸’。或许侯爷也不过是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吧!
毕竟,经略河南一事关系到朝廷大军未来的北伐,进而影响到天下大势,小心些总是需要的。
见许定国如此痛快地答应明日就出兵,老木头就知道许定国已经布置妥当,在喝酒的时候还是留了点心眼
。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蒸馏白酒的劲道。而且,又经受不住身边那个‘女’子的补助劝酒,就面前喝了五杯还是六杯。
这次宴会使用的都是二两一个的牛眼睛杯子,加起来大约一斤白酒下肚。若换成其他的自酿酒,以老木头的酒量,再来十来杯子也没多大问题。可正因为这酒实在太厉害,竟被灌得醉了。
“想来其他同伴也同我一样。”老木头想起刚才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女’子,心中气恼:“贱人竟敢赚我,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了看天‘色’,头顶黑漆漆一片,在昏黄的灯光中有片片白雪飘飞旋转,河南下雪了。如果不出意料之外,此刻更漏将残,许定国就要发动了。
若不再唤醒同伴,就大事去矣!
“军爷,你这是……”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子听到老木头的脚步声,从屋中出来,见他身上又是血又是水,忍不住低呼一声。
老木头已经起了杀‘性’,也不废话,借着奔跑的势头,右手的金瓜“呼”一声挥出,正好砸到那‘女’子的脖子上。
只听到“喀嚓”一声,那‘女’子甚至还来不及叫一声,就软倒在地,显然是活不成了。
跑了这一段路,又用尽全身力气挥出这一锤,老木只感觉一阵气喘,心脏跳得怎么也控制不住。脑袋也隐约发疼,动一下,里面就好象有个珠子在里面滚动不休。
“好厉害的酒,好厉害的后劲!”老木头心中暗暗吃惊,以自己身体的状况,还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厮杀:“许定国这个贼子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在他记忆中,许定国给高杰的亲兵送过来十个妓‘女’。也就是说,每五个家丁轮一个。自己刚才已经杀了两人,还剩三个。需尽快干掉,否则一旦惊动了河南兵,就走不脱了。
当下,为了节省体力,老木头将金瓜锤别在腰上,又‘抽’出柳叶刀,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五十个高杰家丁分别住在偏院的五个房间里,也就是说,每个房间有十人。
这一脚踢开‘门’,却看到地上横起树八地躺着打鼾的士兵,却没有‘女’人
。想来,刚才被自己杀的那人就是在这屋‘侍’侯的。
于是,老木头又踢开旁边一间屋。
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僵得没有知觉。好在屋中烧了地龙,扑面就是‘潮’湿的热空气。
地上还是躺了不少人,‘床’上有三人。有两个家丁已经彻底昏睡过去,只另外正****着身子正对着一个‘女’子用力。
那个正在辛苦耕作的家丁见老木头进来,醉醺醺地笑骂:“原来是老木你,他娘的你急什么,旁边排队去,等老子完事在说。”
老木头抢上前去,双手握着柳叶刀对着底下那‘女’子的脖子一抹,强劲温热的动脉血“噗嗤”一声标出,直‘射’帐顶。
那个正在忙碌的家丁被喷得身子一歪,就倒下‘床’来,怒喝:“你他妈在干什么,要杀人取乐也得等老子完事才成,找死!”
说着就捏着拳头想站起来同老木头厮打,可惜他酒劲还没散去,身子酥软,只动了一下,又瘫软在地。****的身体上全是‘艳’红‘色’的血珠子滚动。
秦军本就残暴,杀几个‘女’子原本不算个事,见多不惯。可老木头一进来就杀了那‘女’子,扫了他的兴头,确实叫人恼火。
“杀人取乐,老子还没有这个兴致!”老木头铁青着脸将手中的柳叶刀塞到他手中,一边脱衣裳,一边沉声喝道:“许定国反了,要赚兴平伯,要想活,就马上给老子站起来披上铠甲!”
衣服已经完成被水沁透,大冷天的,若不再换,会死人的。
“什么……”那人捏着柳叶刀呆呆地问。
老木头动作也快,只一个瞬间,就将身上的湿衣裳脱个‘精’光,然后拿起堆在墙角的铁甲朝身上套:“许定国反了,着甲!”
屋中全是熏人的血腥味,灯光中,墙上、帐中,地下全是人血。那个被割断了喉咙的‘女’子还在闯上微微‘抽’搐。偏偏‘床’上那两个睡在血泊中的家丁还美美地发出酣畅的呼噜声
。
“啊,敌袭,敌袭!”那人反应过来,触电般跳起来,一边穿铠甲,一边发疯地用脚去踢地上的同伴。
“叫什么叫,他娘的!”老木头大惊,急忙奔出屋子,要去寻另外两个还活着的妓‘女’。
这个时候,其他几屋的家丁已经被这一阵“敌袭”人惊得醒过来,摇摇晃晃起走出屋来,同时闹:“怎么了,怎么了?”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又如何寻得到那两个‘女’子。
老木头知道事已经不可为,不管怎么说,这五十个家丁已经成功地被自己唤醒了。都是老行伍了,长年的厮杀已经让他们养成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去寻铠甲兵器武装自己的条件反‘射’。
也管不了那么多,老木头立即朝高杰下榻的院子冲去。只有高杰在,秦军就在。若他有个好歹,这河南局势还真要‘乱’了。甲!”
屋中全是熏人的血腥味,灯光中,墙上、帐中,地下全是人血。那个被割断了喉咙的‘女’子还在闯上微微‘抽’搐。偏偏‘床’上那两个睡在血泊中的家丁还美美地发出酣畅的呼噜声。
“啊,敌袭,敌袭!”那人反应过来,触电般跳起来,一边穿铠甲,一边发疯地用脚去踢地上的同伴。
“叫什么叫,他娘的!”老木头大惊,急忙奔出屋子,要去寻另外两个还活着的妓‘女’。
这个时候,其他几屋的家丁已经被这一阵“敌袭”人惊得醒过来,摇摇晃晃起走出屋来,同时闹:“怎么了,怎么了?”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又如何寻得到那两个‘女’子。
老木头知道事已经不可为,不管怎么说,这五十个家丁已经成功地被自己唤醒了。都是老行伍了,长年的厮杀已经让他们养成了一旦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去寻铠甲兵器武装自己的条件反‘射’。
也管不了那么多,老木头立即朝高杰下榻的院子冲去。只有高杰在,秦军就在。若他有个好歹,这河南局势还真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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