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水:“北衙的人都是我的老相识,就算关系不好的,还是那句话,给钱就成。(.棉花糖)反正就是一个字拖,拖到卢建斗进京就好。当然,期间孙元你还是会被叫去问几次话的。”
孙元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一切等卢都督师回来以后再说吧!”想了想,也只有这个法子是最好的解决手段了。明朝末年,士风萎靡,官员道德沦丧。凡事,只要有钱就能办成。还好自己在滁州、泗州的时候厚着脸皮弄了不少银子,否则还真就麻烦了。
不过,他立下了这么大功劳,可以说整个东南局势因自己只手而定。可在朝中衮衮诸公的大人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依旧是一个粗鄙军汉。想到这里,还真叫人无奈和叹息啊!
孙元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所准备的一切,说难听一点都是在为这已经走上腐朽和没落的朝廷续命,这么做,还真累啊!
同朱玄水商议好之后,孙元同他一道进了朱见的书房,提起笔给卢象升写了一封信,将自己所遇到的麻烦一一写得分明,然后请朱玄水通过锦衣卫的通讯渠道以六百里加急送去大同。
实际上,明朝政府的财政已经崩溃。驿站制度在北方已经形同虚设,国家已经无力承担驿站这笔巨大的开支。到李自成进北京的那一年,崇祯皇帝甚至连派出使者招各地兵马勤王的路费都拿不出来。
还好,锦衣卫是一个独立的系统,还能勉强维持通讯渠道的畅通。当然,朱玄水自己也掏了腰包贴补了一部分路费。
因为孙元的事情,朱玄水在泗州时得的好处全赔了进去。
他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孙元小子,我对你可是掏心掏肝啊,还不是看在汀儿份上?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办好一切,孙元就同朱汀商量好过几日去香山看红叶。反正,看情形自己要在京城呆上好几个月,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休养,同朱汀增进感情。
对于孙元和朱汀的约会,朱玄水也只能装着看不见。朱汀是个火暴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管不了。
临离开朱家的时候,朱玄水突然一拍脑袋:“孙元将军,我却是忘记了一事。你不是想见钦天监的汤大人吗?”
“汤若望?”孙元一阵惊喜:“如何了,你可联系上了他,什么时候能够同他见上面?”对于汤若望这个大科学家,孙元是向往已久的了。宁乡军现在没有炮兵,真上了战场,单凭火枪和长矛根本对敌人形不成压制。
汤若望本就是个铸炮好手,若能强他帮忙造几门炮,训练一批合格的炮兵,宁乡军的短板就算是补上了。
“你找汤道人做什么?”朱玄水故意问。
孙元:“还能怎么样,请他帮造几门大炮,训练些士卒。”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朱玄水摇了摇头,道:“这次建奴入寇,纵横京畿两月,我大明军队竟不敢发一箭,实在太丢人。万岁龙颜大怒,有意振作。汤道长已经得了圣旨,办了个炮厂,要替天子铸炮,怕是没有空闲帮你的忙。而且,在听说孙元将军你想同他见上一面的时候,汤道长直接拒绝了。”
“什么!”孙元不觉大为失望。
他心中一阵晦气,这次进京城先是被小人陷害,现在汤若望甚至不肯见自己一面,真是诸事不顺啊!
可孙元又能怎么样?
回军营之后,第二日,锦衣卫北镇抚司果然就来函让孙元过去回话,说是要调查雷泰灭门、宁乡军抢劫泗州二万两库银和孙元斩杀大河卫指挥使方日昌三案。(.棉花糖)
孙元进北衙的时候心中自是忐忑,这地方在史书上可谓是恶名召著,你进去了,不脱一层皮根本出不来。
所以,在去之前,孙元又托朱玄水送了一千两银子过去打点。
如今的明朝已是一派末世景象,秩序已然有些混乱。而且,锦衣卫在崇祯早年和东厂一样遭遇到裁撤,已没有任何威严可言。见了钱,立即摇身一变成了大善人,对孙元很是客气,只简单的问了几句话,记录归档了事。
其实这三件案子孙元也想好对策了,雷泰案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冒家那个什么管家看到了韶伟,只他这个人证并不能说明此案就是孙元干的。至于方日昌的死,卢象升自己揽了过去,对于一个督师来说,杀区区一个指挥使又算得了什么?唯一的麻烦是泗州的两万两库银,这事孙元只能说是暂借,用来犒赏有功将士。
不过,他细心准备的这些供词,锦衣卫才不放在心上呢!他们想的只是如何从孙元身上多榨些油水出来。而且,作为特务,孙元的功劳被高起潜黑掉一事,他们也是清楚的。锦衣卫和太监本是天敌,自然不肯遂高起潜的愿狠狠整治孙元。否则,咱们堂堂锦衣卫不成太监走狗了?说出去,也没面子。
对于孙元以一军之内,击溃建奴的一个千人队,锦衣卫还是很敬佩的。毕竟,他们都是京城人氏,谁家没几个亲人死在东夷手里,谁家的土地和宅子没被鞑靼践踏过。孙元算是替他们报仇了。
在任何一个时代,能够在对外战争中奋勇杀敌的英雄都能得到大家的尊敬。若是连这样的英雄都要被法办,将来建奴才再打到京城,谁还肯为京畿百姓流血牺牲?
当然,钱还是要收的。
见第一次去北衙竟然如此轻松地过关,孙元心中很是惊喜。
接下来,锦衣卫这群人大约是吃到了甜头,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又让孙元过去问了两次案子。孙元无奈,有丢出去了两千多两银子。
他心中也是雪亮,自己现在之所以没有被关在天牢里,那是因为手头还有些钱。但这些钱自己是要用来养兵的,老被人钝刀子割肉,也不是个事儿。
这事,还真有些憋屈啊!
很快就到了冬季,小冰河期可真不是说的。到了十二月,京城滴水成冰,冷得厉害。
眼见着就要到春节,虽说京师已经被建奴祸害得厉害。但城里城外到处张灯结彩,在灰暗的天空下,多少有了一丝喜气。
可就孙元看来,这情形就好象是一个害了热病的病人面上突然出现的潮红。马上就是崇祯十年,再等上两年,天下就将再次大乱。而距离明朝灭亡,也只剩七年了。
可自己手头却只有区区两千人马,地盘也仅限于一个小小的千户所。如今还被陷在京城,脱身不得。
家里有信来了,信是韶虞人写的。上面说宁乡一切都好,卫青化和郭道理在那边干得不错,流民自从租种了百姓的土地之后,总算可以做得粮食自给,一万多人所住的房屋也都搭好了。宁乡那边也冷得紧,若非早有准备,也不知道要冻死多少军户。
不过,韶虞人在信上说,郭道理认为,宁乡的土地实在太小,人口实在太多,长此以往,肯定支撑不下去。孙元还得尽快拿到朝廷的新任命,最好是能够再得到一个大些的地盘,如此才能养活这么多人。
“得到朝廷任命,我现在已经陷入三桩麻烦中,脱身都难,还能想其他?”孙元拿着信,心中一阵苦笑:“最近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啊!”
更加不好的消息是,信上又说孙元母亲又开始忙碌起为孙元说亲的事,已经有几个目标了。老人家不住地催问孙元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看样子,孙元母亲是铁了心不让儿子娶朱汀的。
孙元心中一片苦涩,他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同朱汀骑着马乱逛,将京城附近的风景名胜游了个遍,感情却是极好。若不能与她厮守一生,这日子过得也没有滋味。
……
卢象升的信终于来了,上面说孙元所说的事情他都已经知悉了,看来这事是比较棘手。朝廷献俘大典定在大年三十,到时候,他会回京处置此事,孙元宣府参将的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他会在陛下驾前陈情的。另外,他也给朝中的同窗同年和好友写了几封信。如果没问题,言官暂时不会再上折子找孙元麻烦的。
接到信,孙元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卢象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果然,又过得几日,不但锦衣卫没来找麻烦,连那些文官银河懒得理睬孙元这个小人物。
王允成的川军终于开走了,他和天雄军其他有功将领的任命也都下来,各自在宣大两镇做了带兵大将军。至于检阅一事,京城在经过建奴两个月的抢劫之后,皇帝和朝廷也没有了兴致。
就这样,孙元和两千手下就好象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这样的状态孙元很是满意,他现在就怕被人注意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汤若望那边,孙元去过几次,可惜都没看到人。
汤神甫长年呆在皇宫和炮厂里面,他所住的教堂里平日间也就两个童子,可谓是门口罗雀。
这一日,孙元正在军营里和士兵们在校场跑步时,韶伟气喘吁吁地过来:“将军,将军,汤道长回道观里去了。你不是要见他吗,得赶紧去,否则他又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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