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慕云却摇头拒绝了苏烈的要求:“大哥,规矩就是规矩,在他们决定停下来背起自己的战友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也很清楚自己这做意味着什么。”
“可他们也是为了救自己的战友不是么?如果你还要继续罚他们,便是赏罚不明。若你继续坚持,别怪我将你赶出军营!”苏烈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他很清楚这份战友之间的情谊代表了什么。
李慕云深深看了苏烈一眼,啧了一声摇头说道:“大哥,你是职业军人,我想知道,当你需要一只队伍为你断后或者说需要一支队伍去用命来阻挡敌人的时候,你的敌人会不会因为他们明知必死却依旧旅行职责而放过他们?”
苏烈有些错愕:“这……,这怎么能一样,毕竟那是打仗,而你这是训练。”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切从实战出发就是训练的目的,我之所以会这样训练他们,也是让他们在有机会断后的时候,明确那是自己的选择。”
李慕云的声音虽不大,但却一记记敲在苏烈的心坎上,让他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
也正是那一次,苏烈认为,像李慕云这样训练出来的队伍,别说自己用一千人与之比试,便是三千人,在没有把他们全部打倒之前,战斗的胜负都不一定是属于自己。
那天晚上,苏烈想要看看那支本应得到第一,但却落在最后的队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想要看看他们是如何面对不公的。
但事实又给苏烈上了一课,失败的队伍并没有任何怨言,他们主动宰杀羊群,没有丝毫的不甘,而因为意外夺得了第一的队伍也并没有如他想像那样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反而是主动上前帮忙。
队伍间的比拼并没有影响到整体的团结,这一支千人的队伍互相之间是对手,也是战友,他们互相较量,又彼此团结,这完全是苏烈无法想象的。
纨绔四人组显然也注意到了李慕云所训练的这支队伍,但他们没办法直接带着兵过来,毕竟他们的兵也是苏烈的兵,与苏婉晴的队伍互相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串营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这几个家伙倒也算是聪明,自己的兵派不过来,却把他们带来的家将派过来取经,四个人一共派来五百人,李慕云碍于面子不得不接受,于是他训练的队伍很快就扩大到了一千五百之数,弄的连训练场都有些不够大了。
最后,当训练进行到两个月左右的时候,苏烈索性也把面子丢到一边,按照他从李慕云那里学来的‘招数’开始训练处自己的士兵,一时间边军掀起了一阵疯狂训练的热潮,就连苏婉晴手下那些没有被选入这一千人之中的其军卒也自发的开始训练起来。
而此时的李慕云则再次把自己关了起来,每天在房间里鼓捣着一些没有人能搞清楚的东西。
苏婉晴曾经因为好奇去看了一眼,看到的只有一些堆在一起的水晶片,李慕云正在费力的打磨着。
“慕云,你这是在干什么?这种事情安排一些匠人来做不是更好么?”看不懂李慕云到底在鼓捣什么东西的苏婉晴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要弄一个望远镜,这东西虽然原理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有些麻烦,我要先找到制作的规律,然后再安排匠人来弄。”李慕云一边摇动着由一连串大小不一齿轮组合而成的打磨机器,一边简单的对苏婉晴解释道。
“望远镜又是什么?”苏婉晴大致上听懂了李慕云的意思,但却无法理解什么是望远镜。
“望远镜就是有几块凹凸透镜按照一定规律排列起来,透过它可以看到更远处的景物,等我弄好了,送给你。”李慕云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着未来的老婆说道。
“我总是觉得你像是在安排一些事情,是不是你要准备离开了?”苏婉晴突然问道。
李慕云苦笑一声:“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要不了多久长安那位皇帝陛下怕是就要把我弄过去。”
“所以你这是在做离开的准备?”苏婉晴又问。
“有备无患吧,如果能不离开最好,但如果有圣旨下来,怕是不走都不行了。”
李慕云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真的在朔州待不长了,李世民那样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放的这么远的。
跟着老李渊接触的时间长了,李慕云的政治天赋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提高,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开始让李二不放心了,调他进京的圣旨就算是今年下不来,估计明年春天的时候也会下来。
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安排好离开之后的事情,朔州就好像是他的第二故乡,从他睁开眼睛看到大唐的那一天起,就与这里结下了不解之缘。
苏婉晴眼中闪过一抹忧伤,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她也知道像李慕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永远留在朔州的,离开也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不过好在她也不会永远留在朔州,做为大唐唯一的女将军,总是在这里戍边算怎么一回事儿,而且她与苏烈本是兄妹,朝庭没道理会把他们两个都安排在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苏婉晴微微笑了一下,对李慕云说道:“那你可要好好准备了,多给我留下一些好东西,否则将来……哼!”
“是,夫人有命,在下何敢不从。”李慕云见苏婉晴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现,心情也是一松,嬉皮笑脸的说道。
苏婉晴再次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李慕云一眼,略带一丝羞涩的说道:“那就好好干活吧,本姑娘不陪了!”言罢,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给某人一个窈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