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到了大车的边上之后中,李慕云却诡异的围着那些大车转了几圈,然后笑着对那些因为想要看热闹,从民部衙门大堂里走出来的李二说道:“陛下,臣早年间曾经遇到过一位异人,教了臣一个听钱的法门。”
“哦?如何听钱?”李世民虽然知道李慕云计智百出,但也想看看他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于是便顺着他的话反问道。
“这听钱的法门说来也简单,就是不管钱放在什么位置,只要轻轻敲上两下,便可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李慕云淡淡一笑,回答了李世民的问题之后,便在那车上的钱箱上弹了两下,而后又换了一辆车弹了两下,直到弹完最后一辆车,才再次开口说道:“陛下,这里一共有一千九百九十八贯另四百二十文钱,少了一千五百八十文!”
“什么?这,这不可能!”孟宪原本听到李慕云说出听钱之法就有些狐疑,现在又听他说钱少了,顿时就炸了:“这钱是孟某亲自点数出来的,怎么可能差的了。”
李慕云在听到孟宪的话之后,先是一愣,接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哦?是么?自从当初那异人教了我这个法子之后,李某后来曾经百试不爽……,不对,孟员外郎可曾每一串都数过?”
孟宪正打算反击李慕云故弄玄虚,冷不防被他一问,条件反射的说道:“呃……,这,这倒不曾。”
李慕云听完孟宪的话之后立刻接道:“哎,我就说嘛,我这听钱的法子一定是没有错的,孟员外郎这可就是你的失职啊,这钱入了库你怎么能不一串一串都数过呢,如果这些钱在入库的时候本身就不准怎么办?两千串啊,每串少上几枚谁又能看得出来。”
“我……”孟宪被李慕云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搞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一时间也不知道箱子里的钱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某人所说,真的少了。
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认怂的时候,边上还有一群大佬在看着呢,如果认怂了,岂不是自己承认失职。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孟宪涨红着脸说道:“我是不要能数错的,这钱数一定没差。”
李慕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孟宪死不认错,脸也也冷了下来,寒声说道:“孟员外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了也就错了,下次改过就好,可是你这样子不知悔改便有些不对了吧?难道你就不怕本候参你一本?”
“不,不,我没错,这钱一定是足额的。”孟宪的头上汗都下来了,先是与李慕云争论了一句,然后再转回头,看着皱眉不语的李世民说道:“陛下,您要相信微臣啊,臣是不会数错了,若是您不相信,臣可以当着逍遥候的面清点。”
李世民无语的看了一眼急吼吼跑到一边撕下封条,拿出一串铜钱清点的孟宪,又看了一眼满脸正气的李慕云,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在场的众人已经有不少人看清了李慕云玩的把戏,全都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开始时那个穿着紫袍,非要让李慕云清点铜钱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与那太学的山长冯老头交情莫逆,知道了太学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便想给李慕云一个教训,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个大丑,权当是给自己的老友出气。
结果没想到,李慕云这小子奸滑似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只用了一个什么‘听钱之法’就把他的一切布局全给毁了。
愿本应该是李慕云一串一串的数铜钱,结果现在却演变成了他们自己人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数,这可要比让某人数两千个数要严重的多。
天可怜见啊,遇到这样一个计智百出的家伙,太学的那帮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还怎么和人家斗?你斗的过么?人家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扭转局面,反将一军,可是这些书呆子们却一点都反应不过来,反而会老老实实的去上当。
丢人,太丢人了,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唐俭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唯独那孟宪还带着人在那里数着,另外那个紫袍老头儿也在一边帮忙。
“小子,你也太坏了吧,一会儿若是他们数清楚了,你打算怎么收场?”唐俭等李慕云到来身边的时候,悄声问道。
“还要怎么收场?大不了跟他们道个歉,就说我在把几箱钱相加的时候算错了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慕云翻了翻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个粗人,从乡下来的农夫而已,算错了很正常吧?”
“……”唐俭是真的有些无语了,这可恶的家伙,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依旧不承认他的‘听钱之法’是假的,竟然把错误归结为算错了。不过话说回来,听钱之法如果是假的,那就说明他是在欺君,这个事情似乎还真不能承认。
李世民自然也听到了李慕云和唐俭的对话,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哭的是,自己一群得力的手下,还有一个是当初的十八学士之一,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笑的是李慕云这小子真是太坏了,用坏的冒油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不过这小子搞出来的事情倒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这位大唐皇帝现在没有什么仗可打,每天就是处理不完的公务,乐趣自然不会很多,现在有机会看到如此生动的双方斗智着实让他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李世民还想着,如果不是李慕云这小子已经有了未婚妻,把长乐嫁给他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这小子比那个浑浑噩噩的长孙冲要强上不少,也有趣许多,还知道顾家,知道疼老婆,重要的是,能力也不错,全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