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看强儿现在伤成这个样子,长安的大夫全都束无策,不如您去求求皇上,找宫里的太医来给强儿看看好不好。”韩强的母亲,也就是韩瑷的正房夫人此时已经哭的双眼红肿,顾不上什么李慕云不李慕云,现在她想的只是怎么把儿子救回来。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替儿子去死。
不过,她的哀求却更加激起了韩瑷的怒火,只听他用几乎可以掀起屋顶的声音吼道:“老夫去求个屁,皇上把‘天子剑’都拿给李慕云了,现在去求皇上岂不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就算是能把他救回来,也免不了菜市场砍头的下场!”
说到这里,韩瑷忍不住仰天长啸:“李慕云啊李慕云,我的强儿若是因你而死,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断!”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韩强这次一定是活不了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又岂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是若反过来想想,韩强之所有会有今天,又何尝不是韩瑷夫妻给宠出来的。
如果他们能够对韩强严加管束,如果他们能在韩强第一次干出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时及时止,他们的儿子未必走上这条路。
而且韩瑷这人在公事上还真是做到了克己奉公,对李二也提出过不少好的建议,可是唯独他的这个独子韩强便是他的软肋。
从小到大,韩强这小子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正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他目空一切,嚣张跋扈的性格。
可就算是这样,韩瑷却依旧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依旧对这个儿子百般宠爱,甚至就连明知道儿子去山阴县偷偷运走那十几万石可以救命的食粮被李慕去抓到之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派人去杀了李慕云,而不是好好教育儿子。
所以说,韩强能有今天,百分之八十的责任都在韩瑷的身上,根本怪不得别人。
……
韩强最后还是死了,死的痛苦。
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被韩瑷归罪到了李慕云的头上。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李慕云把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那里,他的儿子就不会死,宫里的太医一定可以把他救回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就算是宫里的太医来了,也根本救不活韩强。
要知道,章门穴其实是人身一个很重要的穴位,尤其左肋那里,章门穴的下面就是肝脏和胆囊。
在那公孙兰没有留手,全力一击的情况下,韩强的肝脏其实已经被震裂,造成了内出血。
内出血这种情况,其实放在现代也不一定就保证能够医好,更何况是在医疗技术十分落后的古代,所以韩强的死几乎就是必然,就算是把能刮骨疗毒的华佗从地下挖出来,也救不了他。
……
而整件事情,最冤枉的莫过于李慕云,丫明明什么也没干,没招谁也没惹谁的当着自己的山贼,结果自己的东西就被人给搞走了,而且搞走东西的那个混蛋竟然特么不知死活的想要调戏他传说中的未婚妻。
这事放在谁的谁上谁能忍?就算当时李慕云并不想娶苏婉晴,可毕竟婚书在哪里摆着,如果当时忍了,以后还特么怎么做男人。
可是话虽然如此说,李慕云也确实想要搞死韩强。
但最后韩强的死的的确确和他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黑祸却让他结结实实的背了下来。
……
程府客房,李慕云正在盘算着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去韩瑷家里实地考察一下,结果还没等他下定决心,程处默就一脸兴奋的闯了进来,大声嚷嚷道:“喂,慕云,韩强那小子死了你知道不?”
“死了?怎么死的?”本有些走神的李慕云有些意外的抬起头。
程处默此前一直叫他姐夫,后来在其强烈要求下,并答应他以后送他一把百炼钢制成的武器,这才让他改口直接叫他的名子,同时对苏婉晴那丫头改口叫嫂子。
“听说是和一个女人打起来了,结果这怂包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被那女人硬生生给打死了。”程处默大咧咧的往李慕云的身前的桌子上一坐,压的桌子发出马上就要阵亡的呻吟。
被女人打死的?李慕云都特么有些无语了。
他并不惊讶于韩强的死,而是惊讶于大唐女的人彪悍,自己家里有一个能开五石弓的不算,这特么又听说一个能活活打死一个人的娘儿。
也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大唐的未来注定是要女人掌握天下?
“喂,你想什么呢?”程处默见李慕云似乎在发呆,忍不住拍了他一把。
“哦,没什么,知道对方的身份么?”李慕云摇了摇头,把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听说是吕梁山的,不过现在已经没办法证实了,知道这件事的那两个小厮已经被打死给那王八蛋陪葬了。”程处默不无遗憾的说着,显然也是那种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儿。
不过李慕云显然又走神了,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吕梁山距离山阴县并不远,看来回去应该可以打听出点有用的东西。
出于职业习惯,李慕云总是喜欢打听或搜集一些情报,虽然有很多时候那些情报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是毕竟有备无患不是。
程处默本来还打算跟李慕云说些什么,但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人出去了,留下李慕云在房中感概造物弄人。
毕竟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李慕云再待在长安也没什么意思,相到答应李世民的五十万斤百炼钢,他决定还是早点回去山阴县。
而就在李慕云做出决定的同时,韩瑷也同时在考虑着如何为儿子报仇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