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因为制式的关系,大唐所有的刺使府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就算没有人带路,陈木也可以找到韩复的位置。
但考虑到今后还要在朔州不知道停留多少时间,陈土还是跟在了守卫的身后,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韩复的书房。
韩复本来正在书房拿着一份棋谱消磨时间,突然听到有红翎信使到来也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边境出了什么事情。
但后来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毕竟他这里才是离边境最近的地方,就算有什么战事也应该是他向外界派出红翎信使,而不是从外面有红翎信使过来。
想到这里,韩复猛的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前段时间钱波涛所说的,太上皇在朔州的事情。
原本韩复认为那只是钱波涛或者山阴县主薄的胡乱猜测,毕竟能拿出金质开元通宝的人在大唐并不只有老李渊一个人,还有一些朝中的老货们也能拿的出来,所以那枚金钱很有可能是一些老货们故意在恶搞也说不定。
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韩复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并没有真的重视起来,但现在一看,似乎当初自己想的有些差了。
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传说中的红翎信使已经在门口守卫的带领下到了书房的门口,一块金质刻着‘大内’二字的令牌被那红翎信使单手拿着递了过来,同时一个低沉有力而且熟悉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陛下口谕,刺使韩复上前听命!”
“韩复在!”看着来人手中那金光闪闪的牌子,再听到陛下口谕,韩复不由站直了身体。
但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下文,疑惑中韩复不由抬起头,却见那陈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难道是礼数错了?没有啊!韩复脑子里想着,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着,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他有些纳闷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对着还留在院子里的守卫和管家摆了摆手,将那些人全都赶了出去。
直到这时,陈土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等到众人都走光了,这才开口说道:“陛下口谕,朔州刺使务必满足持有金钱之人所有要求,同时不得将消息泄露半分,若有违备,斩!”
“咕噜”一声,韩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连接口谕的礼数都忘了,凑到陈土身边小声问道:“老三,难道真的是那位?”
敢情这韩复与陈土竟然是老相识,也亏得刚刚韩复装的一本正经。
而陈土此时也收起刚刚一本正经的表情,叹了口气以熟人间的口气回答道:“我都到这了,你说呢?”
如果非要用一句比较现代化的词语来形容韩复此时有什么感觉,那么范厨师有一句名言:我地个心呐,那是拔凉拔凉地!
而如果要形容韩复此时的想法,那么蔡小姐也有一句名言: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很想问问李二陛下,面对逮谁给谁看金钱的李渊,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让消息泄露?
而且身在长安的李二陛下到底知不知道他老子要干什么?还满足一切要求!那小老头儿可是要上山落草啊!这特么是能轻易满足的么?就算是要满足他的要求,又拿什么去满足。
想到这里,韩复再也不淡定了,一把抓住陈土的胳膊,拉着他就往书房里走。
“哎,哎老韩你干啥,我还有事呢!”陈土被韩复拉着,一时挣脱不得。
“有啥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吧,进来把这事儿跟我说道说道,这么多年的关系,你不能见死不救吧?”韩复才不理会陈土的挣扎,三两下把他拖进书房,关上门之后正色说道。
“救?我怎么救?我都不知道谁来救我!”陈土吐槽一句,随后便将他们三兄弟跟着老李渊一路来到山阴县,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陈家三兄弟此前一直都是李世民身边的护卫,对于韩复这个从天策府出来的家伙也是十分熟悉,这也是为什么陈土会对他没有什么防备的原因。
韩复从头到尾听完陈土的吐槽,搓着下巴陷入深思,半晌方才说道:“你是说你们没招谁没惹谁的在路上走着,太上皇突然看到一个人,然后就认了那个人当义子。是这个意思吧?”
“对!”陈土重重一点头。
“这很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
“你会在大街上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当儿子么?”
“当然不会!”
“这就是了,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很奇怪,太上皇竟然随意的在街上捡了一个儿子,而且还对这个捡来的儿子言听计从,你想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土到底是个武人,脑子里面早就被练的全都是肌肉了,哪里有韩复那么多的心思,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有些不耐烦:“我说你有啥话直说行么?这样兜圈子有意思么?”
韩复突然露出不为人知的八卦一面,压住要暴走的陈土说道:“老三,这事儿你回去之后可要提醒你那两个哥哥一下,那个半路上遇到的小子,很有可能是太上皇的……私生子。”
“啥?!”陈老三腾的一下站起来,声音大的将房梁上的尘土都震下来不少。
韩复在陈老三即将把下面吃惊的感叹说出来之前掩上了他的嘴巴:“小点声,走漏的消息你想死不成。”
“不,不是,你,你确定?”抓下韩复掩在自己嘴上的毛手,陈土顾不得男男受授不亲,急吼吼的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韩复深沉的说道。
“那,那不行,我得快点回去告诉他们,只希望我二哥那暴脾气别惹出什么麻烦才好!”听懂了韩复话里的意思之后,陈土坐不住了,急吼吼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就像是一只被烧到了屁股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