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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的天气还有些凉，她的衣衫太过单薄，百里思辰微微收紧手臂，觉得头有些昏沉，她揉了揉额头，没有太在意。
约莫两刻钟，有低浅的脚步声响起。
百里思辰抬起头，望见了由近及远的两道身影，怜心陪在子言铭辰身边，一步一步走进东铭阁。
她换了平妻的衣着，整个人尊贵优雅。
看到她的身影，怜心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上前扶起她，柔声道：“姐姐，怎么坐在这里？”
百里思辰站起身，静静望着她颈部的一抹嫣红，怜心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红了脸。
“思辰，怎么不进书房？”子言铭辰走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身躯，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微微蹙起眉：“怎么不多穿些？”
他责怪的轻斥着，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百里思辰轻缓一笑，压下心底撕裂的痛意，望着子言铭辰清润的眸，缓缓说道：“我来，是想问将军，那日说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子言铭辰微微一怔，半刻眸光一变，猛地握紧她的手，有些震惊道：“你……”
百里思辰轻轻笑着，眸底却是一片黯然，她抽出手，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将军那日与臣妾说，若臣妾哪一日后悔了，会放臣妾离开，此事将军应该没有忘吧”
子言铭辰沉着眸，面色有些深沉，“所以，你后悔了？”
他的声音低哑，隐隐透着一丝冷意。
虽然那的确是他给出的承诺，可是经她口说出，却让人那样烦闷，他提出的那一天，她明明那样抗拒，如今不过两个月，她便能如此轻松的说出，她的爱难道就这样浅薄吗？
百里思辰没有回答，径自从手环中取出离书，递向他，子言铭辰抿着唇接过，看清书信的内容，眸孔骤然一缩。
“思辰？！”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惊愕与不敢置信充斥着他的神经，他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
“被赐婚的正妻孕育子嗣前，可以自行请离，臣妾已准备好离书，将军只需在离书上签字便可”
子言铭辰攥着离书，望着身前神色平静的人，心情忽然有些复杂，眼前女子是他熟悉多年的人，这一刻却让他觉得陌生。
他自认了解她的全部，却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
“你、真的决定了？”他沉沉问
百里思辰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子言铭辰轻叹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她却忽然抬起头，目光清凉的望着他，“是”
子言铭辰抬起的脚步顿在了原地，迈不出收不回。
闭了闭眼，子言铭辰呼了口气，望着她的眉眼，淡淡落言，“好，我答应你，签好后我让侍女拿给你”
“多谢将军成全”她笑着躬身，泪却滑下脸庞。
子言铭辰似乎很疲倦，对身边的怜心轻声唤了一声便走进楼阁，他没有回头，素色的身影在清晨中有些孤寂。
百里思辰惨淡一笑，泪湿的眸子光芒碎裂。
他和她之间，终于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