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我吓了一跳。
“这些尸骨被暗中做了手脚,”老鱼摊开手掌,里面是数根头发,又细又长,如果不借助月色的话,很难留意到,“头发与脑袋上的神经末梢相通连,人死后,生前的某些意识会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并残存到头发中,古代,手段高明的巫师可以利用死人头发施展巫术。”
我不明白:“如果我直接走过来的话,怎么就后果难以设想了?几根死人头发还能兴风作怪不成?”
“可不要小看死人头发!”老鱼脸色很严肃,“我刚才看了,这些尸骨虽然已残缺不全,但通过头颅骨,能够数得清,一共二十一具尸体,每一具尸体中都暗藏有一缕头发。你用石头击中对方后,其手瞬间暴长,手指甲也一下子变得很长,这是诈尸的表现。之所以诈尸,是因为石头上面粘附了你身上的活人气息,当然,死人诈尸并不容易,除非提前暗中做手脚。”
我恍然大悟:“二十一个死人之所以像活人一样会走路,原因出在头发上。他娘的原来有人用头发做巫术,驱使死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对!如果不是我事先用朱砂灭掉阴气,你径直走近尸骨堆的话……”老鱼脸色一凛,“阳气会不可抑制地离开你的身体,地上的尸骨会再次诈尸,这些死人有可能从地上爬起来。”
我说:“老鱼你说的太玄乎了!说实话,我会气功,小时候跟一位道长学的。刚才我早就提前运好气做好充分准备了,一堆尸骨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老鱼说:“对付阴的东西,气功无用,还得用朱砂。”
“原来,纸包里的粒状物是朱砂啊!”我好奇道,“早就听说朱砂可以对付不干净的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吗?”
“朱砂也叫丹砂、赤丹,其物理作用是解毒防腐,”老鱼解释说,“朱砂只有经过特殊手段炼制,才会起作用,我用的朱砂是爷爷去世前送给我的。爷爷曾说,阴阳和为贵,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用朱砂,要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留其魂魄,让它尽快进入六道轮回。”
我没再说什么,老鱼的爷爷是茅山派正一教第六十三代正一天师的掌门人,其炼制的朱砂威力自然小不了。事实也的确这样,我亲眼看见,当老鱼将纸包里的朱砂撒到一堆尸骨上时,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啪啪炸裂声,而且还升起一股灰烟,所有的阴气肯定被朱砂除掉了。
我重新走近地上一堆尸骨,弯腰,像老鱼那样仔细查看了下人体骷髅架子。不错,一缕缕又细又长的头发在尸骨中若隐若现,还有数根借助空气的流动轻飘飘荡了起来。
“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居然使用巫术驱使死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我顿时回过神来,嘴上恨声地骂,后背却凉飕飕的。
刚刚发生的一幕太诡异了!让尸体从坟墓里爬出来袭击活人,这种事情在之前就是传说,在《山海经》或恐怖故事中见过,没想到让我遇上了。我倒吸一口冷气,背后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暗处驱使死人袭击我和老鱼?
这时,我脑子一闪,想到了哑巴。
哑巴的出现,非常突然,而且,老鱼从其后背及与常人不一样的手断定他是个盗墓贼,还是个盗墓老手……难道今夜出现的二十一具死人尸体与哑巴有关?
我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哑巴不但是个手段高明的盗墓贼,而且懂驱使死人尸体的巫术,他长期潜藏在明老板身边,表面上是打工者,实则图谋明老板满屋檀木架子上的古董。俗话说,做贼心虚,小人习惯以己之意去揣摩别人,哑巴见到我和老鱼后,以为我俩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义为老板看病,实则看中了其架子上的宝贝,特别是老鱼作法让古董生出阵阵阴气时,哑巴更加坚定地以为我俩试图蒙蔽明老板。由于担心我和老鱼抢走明老板的宝贝,于是,哑巴一路跟踪悄悄尾随在我们身后。他先是敲门,试探我们的虚实,然后用巫术驱使二十一具死人尸体袭击我和老鱼。
我把想到的这种可能性说给老鱼听,他摇头道:“林子,你想象力够丰富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用巫术驱使死人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代社会没几个人会此手段,我料定哑巴没那本事。进一步说,假若哑巴真想图谋明老板一屋子古玩,并且懂巫术能指挥死人的话,他为什么不早对明老板下手呢?”
我顿时觉得无话可说,老鱼的话在理。明老板曾说过,早在南洋时,哑巴就跟着他了,如果哑巴懂巫术的话,早就利用死人把明老板干掉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所以,哑巴不是背后的操纵者,”老鱼脸色一寒,声音干涩起来,“操纵二十一具死尸的应该是依附在那女人身上的阴魂。”
“梅兰?”我顿时醒悟过来,他娘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今晚来此工棚不就是等那女人送上门来吗,那女人被阴魂附体,今夜所发生的诡异的一幕肯定与那阴魂有关啊!
我早该想到这一层的,之所以经老鱼提示才醒悟过来,是因为今晚住进工棚后,被连续两次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搞得精神太紧张,特别第二次敲门,哑巴的出现将我满脑子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其身上去了,居然把今晚的主题给忽视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半夜十二点一刻。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折腾的功夫,已经深夜了。
我环顾一下黑漆漆空荡荡的四周,问老鱼:“哑巴的事情咱现在顾不上考虑,我问你,既然你说今晚袭击我们的这些死人骷髅与那个阴魂有关,那么,阴魂在哪里呢?”
老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转身朝另一间工棚走去,说:“走,进屋先看看明老板再说!”
我紧跟在老鱼身后,三两步走到明老板呆的那间小黑屋,伸手把门推开,却见屋内空荡荡的,土炕上什么也没有。
“咦?”我奇怪道,“老鱼你不是让明老板躺在炕上一动别动吗?刚刚一会功夫,人怎么消失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