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卫卓然,果然不简单,怪不得大哥让我调查他……”倒吸一口冷气的流彩已然不在乎什么赌局不赌局的了,更担心的是自己部下的安危。
而此时此刻,紫纤率众多隐狐杀手围攻赤炎尊,赤炎尊武功高强,单凭紫纤一人,还难与之抗衡,但隐狐杀手众多,赤炎尊也只能是守势,而无暇攻击与脱身,至于那个小贩,被追的满地乱爬,但就是没人能够伤到他。
看着因两人真气冲突,飘渺而落的水花,卫卓然淡淡的笑了笑,对叶孤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将沧浪刀法修炼到了无心的境界,想来一定是日以继夜的修行方才会如此,只不过你如此的痴心武学,恐怕今生也不会领悟沧浪刀法的最后一重了。”
叶孤睁开双眼,道:“虽然你的沧浪刀法略胜于我,但如此大言不惭,未免可笑,若无心境界不是沧浪刀法的最高境界,那何等境界才是最真的沧浪刀法?”此时的二人,不像是生死相斗,更像是以武论道。
卫卓然悠然而道:“心似沧浪,百转千回,汹涌真气。裂石崩云。”
听了卫卓然的“高论”,叶孤哼了一声,不屑道:“荒谬!”
“何来荒谬?”卫卓然轻摇扇子,很是认真的反问。
叶孤道:“沧浪刀法,重气而不重式,炼心而不练刀,以无心无我境界为最高境界,依你之论,心如沧浪,又如何驾驭真气?”
一边听叶孤讲话。卫卓然一边点着头,似很是赞同,待得叶孤讲完,卫卓然道:“你说的大部分是对的。只不过你说所说的最高境界,不过是普通人的看法,你道我说的是荒谬之论,那又如何解释此刀法之名?”
“这……”叶孤一时语塞,无法应答。但随即立即反击:“你既已知如何修行,那自然是已经到达了沧浪刀法的最后一层境界了?”
卫卓然淡淡苦笑,道:“曾经到达过……”
叶孤闻言冷笑:“曾经?那就是说现在你已遗忘了?沧浪刀法于江湖独树一帜,炼心不练刀,纵然武功全废,意境犹存,岂有曾经之说?”
“你若不信,我又如之奈何?不过依在下看来,沧浪刀法未修炼到极致,倒也不是坏事。哈哈!”卫卓然轻轻摇扇,而叶孤却并不清楚他所言为何。
就在众人诧异叶孤与卫卓然为何忽然停手之际,只听得“咚咚”两声似是敲击一般的声音发出,声音虽然很是细微,但是却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此刻正在被人追砍的那名小贩,听到这两声响后,目光倏然一凛。恰好此时正有一名杀手迎面一刀向他砍来,小贩没有再躲闪,而是顺手丢出自己手中干粮,不偏不倚。正中那名杀手面门,立时鲜血淋漓。只见背着袋子的小贩,飞纵而起,迎风而舞。左右开弓,手起手落,暗器如星雨。袭向隐狐众人,同时直奔他的目标而去----隐狐大队后方的一口红色箱子。
呼啸声,破空声,连绵不绝。虽然小贩只有一人,投掷的暗器也是五花八门,但是他投掷的速度和暗器的速度都是奇快无比,隐狐众人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顷刻倒地了一大片。
“大胆!”已然看出“小贩”目的的流彩,柳眉倒竖,一声怒喝之后,一道凌厉刀气直取小贩之头。却未料那小贩的身法甚是轻灵,轻轻一跃,便避开了这夺命之招,作为还击,小贩将自己背上的一个口袋打开,随风一抖,七道寒光反袭流彩,流彩以手中刀左打右拨,就在她以为已经彻底打落暗器的时候,却发觉那七道寒光盘旋而回。
“怎么?”流彩虽是大惊,但毕竟久经生死战阵,经验丰富,当下立即向后连续纵跃,七道寒光相继走空,寒光回旋,最后落入那名小贩之手,竟在瞬息之间,已化为一把修长的宝剑。
忽然来的变故,让尘寰也吓了一跳,那名小贩手中的暗器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四处乱飞,却独独没有攻击尘寰等人。此刻见到小贩手中的长剑,尘寰心中为之一动。心道仿佛在哪里看过这把剑。
“天殊……”尘寰并未做声,他已经想起,此剑有载于《寂灭神兵年纪》之中。其中有云:“天殊,苦境墨门七剑之七,又名奇剑,百步之内,飞剑夺首。”
“墨门的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么?而且能持有天殊的人,当是不凡之人……恩……”尘寰微微阂目,陷入了沉思。
“公子……”一旁的清韵看出尘寰有异,故而问道,却见尘寰悄悄示意她不可做声,清韵会意,便不再问了。
“好有趣的剑,妹妹认得么?”清灵在旁拉了拉清韵的衣角,清韵看了看尘寰,稍做沉吟,随即摇头。无心斋的书,清韵差不多也是通读的,那本《寂灭神兵年纪》她自然也是读过,此刻不愿说出,只怕隐狐的人听到,而招惹无谓的麻烦。
“不会吧,你也不认识……”清灵听到清韵的回答后很是失望。“那个家伙刚才还装着很弱的样子,现在忽然又这么厉害。”
“人不可貌相。”尘寰淡淡一笑。
清灵点点头,道:“是啊,那个卫卓然俨然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尘寰看看似乎有些不快的红衣,侧目对清灵道:“卫兄只是爱开玩笑而已,灵姑娘无须太过计较。”
清灵听尘寰这么说,怒道:“喂,你是哪边的?不许你替他讲话!”
“好吧好吧。”尘寰无奈笑了笑,心知强辩无益,故不再说什么了。
再道那名小贩,天殊剑时而化成七道绝命的暗器,时而聚化成为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左挡右杀,略显慌乱的隐狐之众一时竟是无法阻挡。那名小贩跑到那口箱子跟前。一剑砍断箱上的大锁,立刻掀开箱子,只见打开瞬间,寒光迸射。竟是十余只弩箭激射而出,小贩一剑将其全部扫落。而后定睛查看,只见在箱子中,躺着一人,正是挽剑凄风。
“果然……”小贩正欲有下一步动作之时。只听得有人断喝:“翎丝困龙阵!”已经回过神的隐狐众,此刻方才拿出最厉害的招数,只见数十道翎丝往来穿梭,绵密无端,结成一张巨网,从空而落,翎丝水火不浸,刀剑难断,且锋利无比,小贩情知若被此网覆盖。自己与被碎尸万段无异。
人人都道小贩必死,却见他手持天殊,快剑回旋,碎落的竟是满地的翎丝。
“鼠辈,安敢如此!”流彩见此情景,又惊又怒。挥刀而上,亲战那名小贩。一交手,流彩又是一惊,眼前之人并非只有暗器厉害,剑法亦是绝伦。虽然风格看上去是墨门剑法,但她却从未见过这般的套路。
“臭道士,隐狐和你没什么仇怨,不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紫纤一见战况危急。立时命令所有攻击赤炎尊的杀手停止攻击,与自己一起去支援流彩。毕竟如她所说,赤炎尊并不是他们的目标,没必要因他而浪费战力。
“哼!”赤炎尊其实早就不想打下去了,累的气喘吁吁,拂尘一甩。飞跃而走。
混乱之时,清灵扯了扯众人衣角,低声道:“此刻不跑,更待何时?”
“恩……”尘寰心知此事非自己能为所能更改,而如今自己更是身处险境,现在隐狐众人无暇注意自己,正是脱离的大好机会。
“可是……”红衣看了看远处的卫卓然,清灵接口道:“可是什么?他武功那么高,死不了的。”
“可……”红衣还有一些担心,却见清灵在她的颈项上击了一记手刀:“再啰嗦,就跑不了了!”
清灵背起昏去的红衣,与尘寰,清韵四个人悄悄的退离战场。
螳螂捕蝉,雀在其后。就在尘寰等人刚刚离开,而隐狐众人又打算一举围杀小贩之际,只见空中不知何人投掷过来数十枚银弹。
一见此银弹,紫纤大骇,她是精通毒烟的高手,知道这银弹的奥秘,立时疾呼:“不可击打!”可是为时已晚,纵横交错飞舞的翎丝,将飞来的银弹瞬间尽数击碎,银弹在爆裂的瞬间,喷射出带毒的黑烟,霎时烟尘滚滚。隐狐众立时一片大乱。
再道远处的叶孤,他只道流彩这边万无一失,故而与卫卓然畅论武道,却也失去了该有的警觉,直到此刻毒烟四起,他才反应过来。
“你不过去帮忙么?”卫卓然轻摇着扇子微微笑着。
“哼,来日再分胜负!”叶孤提刀踏水疾驰,带起一片涟漪。
“果然我被遗弃了么?哈!”尘寰等人离开之时,卫卓然虽在远处,却是清楚无比的。光影一闪,他亦消失在现场。
有毒的黑烟,很快就散去了,隐狐众倒地无数。紫纤与流彩都是出身彩流的人,对毒烟的抵御能力强过其他人许多,故儿全都没有中招。
“不是致命毒烟,只会令人昏迷罢了。”紫纤看过两个昏厥过去的部下后,对身旁的流彩说道。
“可恶!”流彩这才发现那名小贩已经消失不见,而挽剑凄风和沐貂儿也都不见了。她奉付流尘之命,追捕挽剑凄风,得手之后,正准备将人解押至付流尘发落,却未料想途中会发生如此变故。以致挽剑凄风被人劫走。
“这种银弹……”紫纤自地上捡起一枚银弹的碎片,仔细端详,而后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恩……”流彩看到那银弹的外壳,竟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首领也当认识这个,当年……”紫纤话未说完,流彩接口道:“卿齐,他果然没有死么?”
紫纤点点头,道:“应该是了,这种银弹,是他当年最常用之物,不过他要挽剑凄风何用?现在的挽剑凄风就是个失去记忆和武功的废人,就算是有记忆的人。也不可能和他合作。”
“哼,用这种银弹,是在向我示威么?”流彩怒刀一挥,地增三尺沟壑。
“首领!”一道身影飘落在流彩身边。正是叶孤,刚刚毒烟蔓延之际,他并没有救援隐狐众人,因为他并不擅长此道,故而他选择了去追击偷袭者。
流彩剑叶孤出现。道:“叶孤,卿齐再现,你如何想?”
叶孤道:“果然……刚刚在开战之前,我就要和首领说,江湖有传闻说卿齐再现,可实在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流彩将刀缓缓收起,问道:“恩……你刚才前去追击偷袭者,可有收获?”
“偷袭者并非一两人,有十余个。皆向东南去了,分散成数个小队,我怕其中有诈,故而先行回来通禀。”
流彩继续问道:“十余个……他们的武功如何?”
叶孤答道:“没有交手,武功不知,但他们的轻功都算得上出类拔萃,就算在现在的隐狐,有这样轻功的人,也算是少见。”
“看来卿齐此来,是有备而来。哈哈。”流彩冷笑书生,对紫纤道:“今日中毒者甚多,你与叶孤带领所有的部众,前往最近的分舵救治。我还有要事,先要离开一下,切记,加强戒备,不可前往卿齐知道的分舵。”
“是!”紫纤与叶孤一同领命,隐狐众互相搀扶。搬抬前往分舵救治。行至途中,紫纤走到叶孤身边,对他言道:“你发现没有,首领似乎……”紫纤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叶孤似有所思,并没有在听他说话。
“我走神了,你要说什么?”叶孤才注意到紫纤走到自己身边。
紫纤奇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那个人……他和我说了许多关于沧浪刀法的事,乍听似是荒谬,但是……”叶孤摇了摇头,道:“可他的修为明显在我之上,而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这……”
紫纤微微皱眉,心道又是武功上的事么?
“对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叶孤问着。紫纤道:“我刚才想说,你发现没有,刚才谈到卿齐的时候,首领似乎……”
叶孤到:“忧虑么?这个很正常,卿齐虽然离开隐狐多年,但是隐狐之内,是否还有心向卿齐者,谁又说的清楚。而且卿齐此人阴险诡谲,若不是有万全的准备与计划,他又岂会‘死而复生’?”
紫纤轻轻整理被风吹散的头发,道::“如今隐狐,首领将大权全部转移至付流尘,而付流尘又将隐狐的势力尽数分散使用,否则今日怎会如此难堪……隐狐……未来之数,是福是祸……”
“本来这隐狐就应该是他继承的,他们又是兄妹,如今卿齐再出,我想他也不至于坐视隐狐遭逢此劫吧……”叶孤看了看有几分愁容的紫纤,问道:“又想起他了?”
紫纤闻言,淡淡苦笑,叹了口气道:“嗯……还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叶孤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还不了解他?他岂是那么容易死的人,我猜他这么久没有露面,是怕首领找他的麻烦……这隐狐……他恐怕是难回了。”两个人如何带领隐狐众前往分舵不提。
入夜,隐狐众大多已经安顿完毕,略感放松的紫纤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只见一名女子走了进来,紫纤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一名属下。
“柔云,什么事?”紫纤问道。
“流主,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名叫柔云的女子递给紫纤一封密封的信,信上题着“紫纤亲启”四个字。
“恩?信是哪里来的?”紫纤疑问,心道此间分舵,乃是隐狐秘密,非一般人能够知道,况且若是隐狐内部的人联系,使用的多半都是内部联系方式,也不必亲自过问她。
柔云解释道:“这封信在我们到这里后,就摆在分舵的案台上了,刚才我见流主很忙,故而没有打扰流主。”
“恩……”本能谨慎,紫纤还想多问些什么,但是她仔细打量了下那四个字的字迹,又止住了,对柔云道:“你先去休息吧。”
“是!”柔云领命下去了,紫纤一个人轻轻拆开信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