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把我韩墨当成牺牲,信如殇,那你就太小看我们了。”专丘想到此处,回头看了看自己所带之人,韩墨御法军守全数到场,已算的上是韩墨精英尽出了。就算再强的敌人,专丘也有十足的把握对付。
专丘带领属下追了许久,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峡谷,远远便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峡谷的深处,马车上的车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动着。
“恩?”专丘命属下所有人停住脚步。静默或许最适合形容此时的形态,无论是停住的马车,还是专丘。
“莫非已经弃车逃了?”专丘四周看了看,周围皆是高山峭壁,心道雩娘受了重伤,不能远遁,即便可以,也不会逃出自己的视线之内才是。
“难道有机关暗器?”身为墨者,提防机关暗器之心,要比普通人强的多,专丘看了看周围,峡谷内草不过寸,又无巨石等杂物,若是布置了机关,能叫专丘发现不了,那就是笑话了。
“恩……究竟……”专丘竟然有些迟疑了,虽然追时是信心满满,但到此时,竟也有几分畏惧,所谓动的蛇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动不动,蓄势待发的蛇。
“何人前去一探?”专丘终于说出了这一句没出息的话。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应喝,同时一道蓝影飞纵而出,正是他属下的一名军守。直直奔向那马车袭去,但奔离那马车还有一丈时,只见马车的车帘如风吹起一般,轻轻摆动了一下。与此同时,轻轻一道剑气自马车*出,速度奇快无比,不可想象,竟直刺过那名军守的头部,却好似是一滴水滴落于平静的湖面一般,只是微起涟漪。前去探察的军守,静止不动了,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中,直挺挺的摔倒于地。
“发生了什么?”武功低微者甚至没有看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让我做先锋,原来如此,信如殇,你真够奸诈的!”此时的专丘有些骑虎难下,情知眼前是强敌,又不能退却,倘若战都没战就撤退,恐怕他这个钜子也不用当了。
“装神弄鬼!”专丘还没有下任何的命令,又有三个军守见自己同伴身死,跳跃出去欲为其报仇,可同样的,还未到车前一丈,轻轻的三道优雅的剑气飞射出来,三人皆是应声而倒。这一击,更是震慑韩墨之人,心惊胆寒。
就在专丘进退两难之时,只听得一道低沉、悲凉的胡琴音,自那马车之内传播开来,令闻者无不动容。
“姬云……”专丘听闻此胡琴之音,本能的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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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乌云滚滚,掩盖了太阳的光芒。青柏原上,行走着四人,两前两后,前面的是尘寰灵煜,而后面的则是妙枫与潭晓月,潭晓月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布袋。
“曾经有人和我讲过,墨者的脑壳比别人硬,但是也比一般人笨,事实证明,这个说法是没错的。”走在前面的灵煜对身边的尘寰说道。
“事实何在?”尘寰不解问道。
灵煜对尘寰道:“刚才便是例子,两个笨蛋竟然会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笨小子的话,真是荒谬,他们两个若是一直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利用到死。如果我是他们其中一人,就算不怀疑你的想法,也要把你绑起来背在背上,再一起杀出去。”
尘寰哈哈一笑,道:“其实这就是我没有派师兄你执行引开敌人的原因。”
灵煜一边走着,一边警戒着四周,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同时不忘与尘寰聊天:“看起来你的计策还是管些用的,至少这一路上遇见的只是些小鱼小虾,一堆散兵游勇,没有一个有实力的。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刚才把袖子给撕掉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尘寰轻轻摇了摇扇子,道:“只为确保万一而已。”
“哦?何来万一?”灵煜问道。
尘寰微微闭目,道:“我不能确定墨门中人全是傻瓜,我的计策也只能算是二流,若被人识破,就是致命,所以我必须考虑周全。对了,我的要求,师兄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我和她谈好的条件,不能失信于人。”
所谓的条件,事情还要追溯到半个时辰前。
“潭姑娘,我有一事,要你帮助。”众人皆准备如何突围时,尘寰单独将潭晓月叫到一边。
“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冰冷的回答,让尘寰觉得有些尴尬,潭晓月敌视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潭姑娘是不是很怕回家?”尘寰微微笑着问道,潭晓月微微低着头,心中无比怨恨,忍不住说道:“是又怎么样?你也学会他威胁的那一套了吗?”
“潭姑娘误会了。”尘寰微微摇头,将灵煜如何想将潭晓月逼回潭家的事,与潭晓月尽数讲了。
“我想知道潭姑娘你真正的意愿是怎样的。”尘寰依然微笑着问道。
潭晓月将头扭向一边,道:“说了又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或许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这交易的成果嘛……第一,你可以获得自由,第二,你可以破解身上的寒毒。”尘寰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看着潭晓月说道。
“什么交易?”潭晓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尘寰,有些不敢相信。
尘寰轻轻以扇子指向远方道:“你看到那个雩娘了没有,我想让你背她突出重围。虽然江湖儿女,顾忌不用太多,但也并非百无禁忌,我等男子,皆有不便,故我希望潭姑娘可以帮我这个忙。”
潭晓月一皱眉道:“我武功低微,若背上一个人,又怎么突出重围?”
尘寰见她已是应允,道:“耶,你只管背,护卫的事有苦力,不需要你操心。事成之后,我便叫我师兄帮你解开寒毒,并且让他以后不再管你与潭家之事,以后你被潭家抓回,或是客死江湖,都与我等无关。”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潭晓月实在不敢相信只是这样,她的语气已经变的略微柔和,担心的问道:“你只是他的师弟,他怎么可能会听你的。”
尘寰淡然一笑,道:“恩……尘寰自有妙计。”
…………
“你的要求?”灵煜看了看后面背着大袋子平稳而行的潭晓月,对尘寰道:“这个我不能接受,就算想叫我接受,也必须给我个理由。”
“理由……”尘寰摇了摇扇子,道:“潭姑娘怎么说也算是藩王之后,若是她有损伤或是委屈,潭王爷一怒之下反了,到时兵祸四起,苍生涂炭,百姓受苦这一切的罪业可都要归到师兄你的头上了。”
灵煜摆了摆手道:“我才不信他会珍惜自己的女儿,你这个说辞太假了。换一个。”
“恩……”尘寰眼睛眨了一下,又开口道:“如师兄所讲,潭王爷不珍惜自己的女儿,是以其为牺牲,师兄既知此,又为何要助纣为虐,推一个女子入火坑呢?”
“纣是谁?”灵煜装傻的反问,让尘寰无语。灵煜看了看尘寰,道:“没有其他说辞了吗?”
尘寰忍耐着自己的性子,道:“韩灵煜,怎么讲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名动四海的韩邪郎,竟然会和一名漂泊江湖,无依无靠的小女子一般见识,更是种下寒毒,如此的作为,实在有负男子之名。”
“又捧又贬,这一套,对我用的太多已经没用了,尘寰,你的智商有所退步。”灵煜依然摇着头,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
“你!”尘寰一指,似是无可奈何,忍无可忍。
“你若认真,就是输了哦,哈哈!”看着把一向冷静沉着的尘寰逼到如此的境地,灵煜的心中无比的得意。
尘寰微微闭目,忽然伸手向灵煜,很是认真的喝道:“那好,你卖了我那么多的画,把卖画的钱还我!现在就还!”
听到这句话,灵煜猛的一愣,而后眨着眼睛竟是无言以对,万也没想到尘寰会有此招,半天后才道:“……好吧,我败了,师弟你想怎样?”
尘寰听闻此话,轻轻一笑,道:“事成之后,破解潭姑娘的寒毒,给她自由,保证以后不插手潭家之事。”
灵煜长叹口气道:“好吧,一切都依你,真是……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软,别人都叫我邪郎,想不到今天我竟然会栽在师弟你的邪招之下。话说,师弟,难道你觉得多一个侍婢不好吗?”
尘寰摇摇头道:“不是这样,其实我只想咱们师兄弟,都不要与潭家有太多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