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动大人有令,叫我们在此保护公子安全。”军卒胆战行惊的回答着。
“那他人呢?”天落一边问着,一边让一旁的侍女为其穿衣。
“尘动大人前去独自一人去追赶了。”军卒如实回答道。
“恩……”天落微微闭目,他并不为风吹尘动担心,因为风吹尘动跟随他多年,所以对他的武功,天落还是十分有自信的,也因为风吹尘动跟随他多年,什么样的脾气天落清楚的很,忠心是不需要怀疑的,但杀心太强,天落可不想风吹尘动给他带回两颗人头回来。
刚刚整理好衣冠的天落,忽然听得外面有军卒急促的声音:“尘动大人回来了。”
“回来了?”带着忐忑的心情,天落迫不及待的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只见风吹尘动被两个军卒架着,虽然风吹尘动身着红衣,但胸口流出的鲜血,却依然清晰可见。
“属下无能……”一见天落出现,风吹尘动低头欲行礼,天落上前一把亲自扶住,道:“不要多说话。”转头喝道:“医师呢?医师死到哪里去了?”天落竟大声呼喊了起来,如此的大声说话,令周围的军卒都诧异非常,都觉得他有shi身份,但天落并不在意这些。军卒不敢怠慢,少时,只见四五个府内的医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
“风吹尘动的御剑流,可以说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那是紫宸王朝的大将军也甘败下风的武功……他来去如此之快,可见过招并未有多少,世间能伤他,又如此之快的人……恩……苍灵,妙枫,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天落将风吹尘动交于医师们处理。而他自己,则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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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州北大道上,一辆马车飞驰着。
“喂,你连赶车这点小事都不做,还真是……”妙枫赶着马车,看着坐在他旁边,扇着扇子仰头看星星的尘寰,抱怨着。
回过神来的尘寰,看了看妙枫,一笑,欣然而道:“也好啊。”
妙枫闻言叹了口气,道:“免了,你赶的车只有疯子敢坐。”
“这句话有味……”尘寰知道妙枫在暗喻他是疯子。
“对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妙风向后使了个眼色,自然是指坐在马车里面的潭晓月。
“她么……”尘寰偷偷撩开马车的车帘的一角,向里看了看。原本就已经十分疲惫的潭晓月,经过翻墙划船后,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已经睡着了。见此,尘寰方才放心的将事情讲于妙枫听,当然儒门的往事,并未说于妙枫知道,只是将潭晓月的身世与灵煜的所为说于他听。
“你说的都是真的?”妙枫一时竟然愣了,瞪大眼睛看着尘寰。
“喂!先注意马车!”尘寰以扇子敲妙枫的脑袋,险险的马车就翻掉,妙枫收拢缰绳,将马车又带回了正轨。
“你和灵煜玩的太大了,小心丢掉自己的性命。”妙枫对尘寰道。
“呵……”尘寰嘴角微露笑意,道:“看你的口气,貌似很了解潭家。”
妙丰道:“那是自然,旁宗弟子比不起你们正宗弟子,不用考虑出仕的问题,但既然考虑到出仕,就要对天下大势,诸方势力都有所了解,否则岂不成了无头苍蝇。”
“吹牛的话免了,直接说正题。”尘寰在旁道。
妙枫道:“潭家的祖上我就不多说了,是紫宸王朝世袭的抚北王就是了,这一代的潭家抚北王单名为秋,其人骁勇非常,手握紫宸王朝重兵,可以说是威震一方的角色。”刚说到此处,尘寰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一下,我曾记得你讲过,这一代的紫宸王朝的皇帝紫宸奇君,不是贤明非常么,为什么还会容忍手握重兵的藩王,这是取乱之道,难道他不清楚么?”
妙枫一笑,道:“贤明是没错了,这件事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没有办法,所谓抚北王,就是镇守北域边关的藩王,对抗的都是反复无常的蛮夷之辈,你想若边关有所变故,蛮夷借机入侵,那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恩……”尘寰轻轻摇摇扇子,冥想着。
“你在想什么?”妙枫见尘寰不说话了,问道。
尘寰故做认真状道:“我在想,以你这样的体格,去了北域边关,几场风雪下来,能不能承受的住。”
妙枫被指中要害,闻言动怒:“你在说什么!”
尘寰哈哈一笑,道:“耶,我看你讲潭家那么兴奋,定然是有意前去投奔,做为好友的我,自然要为你着想啊。恩……难不成,好友你想借此升龙梯……”尘寰将扇子向后一指,随后便是哈哈大笑。
妙枫将马车停下,对尘寰怒道:“叶尘寰,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妙枫才华不多是没错,但还不至于以女人的裙带,为自己铺路。”
没想到尘寰也是将脸一板,以扇指点妙枫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妙枫,抚北王那道混水你趟不得,如果你选他,还不如现在就回头去投奔天落,那样你的前途还多一点。不对,是可以活的久一点点。”
“理由?”听了尘寰的话,妙枫略略冷静下来。
尘寰剖析道:“天落的我已讲过,不用复言,至于这抚北王,为什么想将自己女儿嫁给太子,你有想过吗?”
“继续说下去。”妙枫道。
尘寰继续说道:“他已位至人臣之极,嫁女入皇室,自然不可能是为自己谋取更高的官位,那就无非是两个可能,一者,他察觉到紫宸王朝皇帝对他的不信任,借此举来博取王朝对他的信任。二者,他有谋逆之心,借此来试探王朝对他的态度,别忘记这桩婚姻只是他的一相情愿,还未向紫宸王朝提起,假如真的提起,如果王朝接受他的请求,那就代表着对他还是信任的,那他就可以为了谋逆获取更多的准备时间,如果不接受他的要求,那就代表着已经对他有所戒心。无论哪种可能,他的女儿,在他的手中,不过只是一个政治筹码。而同样,无论哪种可能,投奔抚北王,都是一场九输一赢的赌博。”
此时在给妙枫分析的尘寰却不知道,经过刚才马车的颠簸,潭晓月已经醒了,听着两人的对话,潭晓月呆了。而后便是不停的摇着头,喃喃自语:“爹亲不会的……虽然我不想嫁任何人,但是嫁给太子……无论母亲还是先生,都讲是为了我好……”无论她说什么,讲什么,沉溺于辩论中的尘寰与妙枫却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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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州城北,密林处,五人围成一圈,讨论着。这五人分别是,韩墨钜子专丘,赵墨钜子节义君,中山代钜子慕容一可,楚墨代钜子莫琅邪,还有魏墨钜子信如殇。讨论的话题自然是魏无恤,与封灵箭。
“莫非封灵箭已经烂掉?怎么只有你们几家到来?”慕容一可与莫琅邪同时发问于另外三人,这二人皆因本派钜子身死,而出任的代钜子之职,真正的钜子任命,要等到墨门大会,而能否将前面的代字去掉,就要完全看对魏无恤与封灵箭都做过什么。
信如殇在旁道:“其他各派的钜子正在全力向这里赶来,封灵之箭,墨门还有什么事比它更大更重要?”
专丘听了信如殇的话,微微冷笑,看着浑身伤未愈的节义君的眼睛道:“来的人多,也未必是好事。”
“楚墨可以不要封灵箭,但必须要魏无恤之头,以祭钜子亡魂。”满眼血丝莫琅邪在旁插话而道。
“那我们中山墨的钜子就白死了吗?”听莫琅邪的要求后,慕容一可不满道。
一直没开腔的节义君在旁打着圆场:“莫伤和气,擒得魏无恤,拿得封灵箭,自将他交给二位,不,是两派墨者处置,只是封灵箭该怎么办呢……”其实节义君的弦外之音,谁都听的出来,他说的话,也不过是句废话而已,若按墨门的规矩,一切大的事情,自然是墨门大会公决而断,至于封灵箭的归属,自然也该如此,但此时,人皆有私心。
专丘在旁道:“我看,不如那一派墨者先拿得魏无恤,便为封灵箭之主,如何?”
“此建议甚好,信如殇赞同。”信如殇在旁点着头,其他几个人也点头称是,惟有莫琅邪有所顾忌,道:“我们如此为封灵箭私作主张,那四派钜子若知,又岂会甘愿。”
只听一旁节义君微微冷笑,道:“琅邪不必担心,我想那四派墨之钜子,也是明理之人,定然也不会反对这个决定,纵然反对这个决定,这里有五派墨者,比之四派,终是多着一派,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墨的规矩,再者,无论哪派墨者擒住魏无恤,都是大功一件,功臣保有墨之神器,是理所应当,又有谁敢有异议?”
“那好吧!”莫琅邪亦点头同意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