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时世,也不讲究什么明媒正娶了,反正先成就好事也没问题。
不过陈唐终究不愿苏菱委屈,便去找山伯几个商议,摆了酒席。只是礼仪上颇为简单,很多繁琐的过程都省了去,算是一个简朴的亲事。
“品臣,不矜都成亲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怎地不找一个?”
王甫对宁弈道。
宁弈回答:“我现在一无所有,何必连累人?”
王甫便说:“此言差矣,正所谓成家立业,有个先后。你也是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我看村中,便有些姑娘对你暗送秋波呢。要不,我找人介绍介绍?”
宁弈连忙摆手:“不可,终生大事,我自有主张。”
见他态度坚决,王甫只好作罢。
宁弈自有小环相伴,身形婀娜多姿,容颜出众,岂是那些村姑所能比拟的?
当然,除了一点,阴阳相隔,无法真正相好。
大塘乡固然山清水秀,但长得水灵的姑娘还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即使有,也是大字不识得一个的。而小环生前,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大家闺秀来着。
反正在宁弈看来,自家有小环相伴足矣,不用去求其他。
陈唐与苏菱成亲后,自是如胶似漆。滋润快乐之下,苏菱变得越发容光焕发起来,身段渐渐丰腴,更添韵味风情。
温柔乡很是容易让人沉醉,陈唐纵然定力过人,但初尝滋味之下,乐此不疲,时不时解锁了些新姿势,端是其乐融融。
在这方面,苏菱千依百顺,非常服帖。
这日,山伯等几个村老登门拜访,说明来意。原来是开春了,村中不少物资都已告罄,急需补充。
陈唐便道:“既然没了,派人出去选购不就好了?”
山伯面有难色:“公子,你也知道,上一次阿光他们出了事,便成了惊弓之鸟,都不肯再出去了。”
东伯附和道:“可不是,况且眼下外面情况乱糟糟的,让他们去,我们担心会不会再度出事。不但东西买不回来,恐怕连人都回不来。”
陈唐问:“你们的意思是?”
几位村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想恳请公子亲自出马。”
陈唐摸了摸下巴:“这样呀,倒也是可以,不过我得挑选几个人手一同前往。”
“但凭吩咐。”
见他答应得干脆,诸人大喜,齐声道谢,态度恭谨。
陈唐并非是完全要替村子出力,他觉得闷在此地的日子已然不短,正好出去走一趟。
人在村中,讯息蔽塞,几乎等同于聋子瞎子了,对于外界动静毫无察觉。作为一个从信息爆炸世界过来的人,很难真正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短期算是度假,时间久了,心中便按耐不住了。
“找四个青壮,机灵一点的。”
“没问题。”
得了应允,山伯他们便回去安排人手,还有钱物等。村中状态落后,钱财用得少,积攒的更不多。以前每一次出去,往往要带上一批土产跟外面的人交换。大包小袋的,显得臃肿。
陈唐嫌弃这种方式,干脆叫他们把东西送到木屋来。他则又挑选了一部分的金银财宝,以此折算,到外面后,买到村中所需事物,再进行交割即可。
只不知道,藁城的物价,到了何等地步。
带上四人,还有胭脂马,一同乘上竹筏,漂流出去。在竹筏上,四名青壮对于陈唐十分恭谨。当日陈唐一人一剑,将那黑风寨挑了,此事已经成为大塘乡的传奇事迹。在村民们的心目中,陈唐的实力赫然已经超过了燕还丹。毕竟燕还丹的手段,大都是表现在狩猎方面。人们拿不到参照,便自以为是了。
期间,还有不少人专门跑来,流露出要拜师的意愿。
陈唐哪里会收徒?懒得费那事,况且,本事是自己的,更不可能轻传与人。
在村中,陈唐权威渐重,甚至有超过村老的势头。加上水神庙的建立,又添了几分威信。
出到外面,在隐蔽处停好竹筏,登岸上去。
陈唐一翻身,便骑上了胭脂马。这马妖养在村里头,闲着没事,明显长膘了。四青壮步行跟随,如同扈从一般。
这些青壮,少出门口,到了此地,一个个不由自主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东张西望,生怕突然间杀出一伙剪径的强人。黑风寨虽然被灭了,但过去一段时日,谁知道会不会又建起别的山寨来?这一片山川山高林密,很是适合强人落草为寇。
好在一路安然无事,等脱离了山区,转入官道。诸人俱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依然东张西望,却不再畏惧,而是好奇了。
陈唐开口说道:“你们到了这里,却更要小心。”
一个名叫“阿强”的青壮疑问:“为何?”
陈唐悠然道:“因为随时可能碰到官府盘查,你们没有身份文书,便是黑户,要抓进去坐牢的。”
四人听见,顿时紧张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比起山贼,官府同样可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唐本是借机敲打他们一番,免得进了城乱跑,找不到人,就道:“跟紧我,看我命令行事。”
四人点头如鸡啄米般答应下来。
转眼功夫,陈唐便换了无忌面孔。阿强他们见到,惊叹不已。
一路无话,景物萧瑟。当下已是阳春三月,本是农忙播种的好时光,然而城外阡陌,颇为冷清,少见农人忙活。
此地民生,很不乐观。
陈唐骑马观察,心中进行了评估,不禁摇头。等到了藁城附近,人气才渐渐多了起来。再度进城,故技重施,玩的依然是九扇门令牌那一套。令牌只在守门兵丁眼前晃过,便立刻畅通无阻了。随从的青壮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陈唐越发高深莫测,本事大着呢。
纵马入城,环顾四周,陈唐目光闪烁不定。城池街道,比起上一次,更加杂乱而蔽败了。莫名地,他心有不安,觉得这一次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