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找你说什么?”萧陵蹙眉道。
宋宁渊看了看周围,轻声说:“捉叛贼。”
“叛贼,皇兄说你是叛贼?”萧陵声音立马大了些许,不过立马就将音量降了下来,“他可有说是谁提出的你的名字。”
“没有,只是说有人检举我通敌叛国,按照之前的规矩,凡是被人检举,必捉拿归案。”宋宁渊笑着说。
萧陵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他思索了一番,道:“定有人暗中还在对你下手,跟我走,接下来你便住在我的府中,不要再离开,我就不信皇兄会倒我的府中抓人。”
他说罢,便去拉宋宁渊,宋宁渊急忙将他的手打了回去,责备道:“不行,我总不能放任我母亲一个人留在王府。”
“那便也一起接来。”萧陵道。
宋宁渊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哭笑不得:“怎的关键时候你反而没了平时那副恪守礼教的样子,我母亲可是个女子,住进一个王爷的府邸,那还像话吗。”
萧陵哦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愣怔。
“我大致知道是谁检举的我了,我一个对其他人造不成威胁的人,与我有仇的早就死了,检举这种事情多半是有利益纠葛的,所以不会是朝中的官员。宫中的妃子倒是有可能。”宋宁渊说。
萧陵一听便明白过来,他的眼神又阴郁了些许:“钱芷筱?”
宋宁渊点点头,道:“钱芷筱只是个跑腿的而已,她恨我,自然会听从命令,但她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我不觉得是她的脑子和能力能干的,背后那个神秘人,才是关键。”
萧陵眼中的神色由阴郁变得狠厉,又由狠厉变得迷茫起来,他轻叹一声:“抱歉,渊儿,都是我的错。”
宋宁渊绽开一个微笑,她抬起手来放在萧陵的脸颊两边,向中间捏去,心中不停感叹着这手感可真好,软软的,毒气嘴来的时候十分可爱,加上眼神中的茫然,宋宁渊爱得恨不得天天捏。
“对,就是怪你,你看看你招惹的都是什么烂桃花。”宋宁渊笑着说。
萧陵猝不及防被她一捏,想要躲开的时候宋宁渊已经将手放开,笑着离去了,萧陵一张俊脸弄得通红,他看了看四周,心道幸好没人看见,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被人看到定要笑话。
他跟在宋宁渊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就觉得宋宁渊方才的姿态似乎很……女儿家?那种眉目和神情,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若真的是个女子……”
他急忙摇了摇头,瞎想什么呢?若是被渊儿知道,定要生气不可,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步追了上去。
“那女子必须除掉,我改日便前去探一探,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萧陵说,“还有你这些日子定要小心,我总觉得皇兄有些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这京中,恐有大的变故。”
宋宁渊点了点头。
另一边,御书房。
萧呈煜坐在椅子上,一双大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的钱芷筱见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拿开,柔声道:“皇上,这样容易变老,您就算是焦虑,也不要伤害自己啊。”
“朕总觉得这心中有些不对,筱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残忍,即便是到最后国家和平昌盛了,百姓们只会怕我不会敬我,朕想做一个明君,不是一个暴君。”
钱芷筱摇着头,轻轻坐到他腿上,言语间像是和煦的清风拂过,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心中的焦躁也少了些许。
“皇上,这是不是一个明君,以后自然会知道,比起战争来说,和平自然是百姓最想要的,处置的这些人不过尔尔,比起一个燕国的命运来,他们就算是没有通敌,那也是为国捐躯,是大英雄,您是皇上,您是天子,这个国家都是您的,所以对于这些,您不必忧虑。”
“爱妃一言,如茅塞顿开。”萧呈煜听罢勾起了笑容,手抚上了钱芷筱的脸颊。
“可是皇上,宋宁渊之事,不能因为王爷的阻挠就放任一个主谋者,若不是她在中间牵线引线,这些人怎么会叛国,又怎么犯得着为国捐躯,她仗着王爷的宠爱,与皇上公然作对,她要是留着,燕国就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可以过。”钱芷筱嘟着嘴,娇声道。
“好,朕知道了,朕会想办法的,只是这件事怎么也需要个证据吧,没有证据,她毕竟是皇家人,不可乱来,”萧呈煜面露难色。
“皇上~您怎么就知道没有证据的,她的事,我最了解了,我定会找出证据来,到时候您可就有足够的理由,抓她了。”钱芷筱笑着说,她双手环住萧呈煜的脖子,然后整个人依偎上去,像一只柔软的猫咪。
萧呈煜感觉自己的脑中是她的香味,顿时将方才的犹豫纠结部忘记了,只顾得抱住眼前的人,钱芷筱听话地配合着,但是眼神却始终没有落到他身上。
这天夜里,萧陵潜伏着到了后宫处,他都不用找,只知道那个最豪华最大的宅院,就是钱芷筱的。
萧陵隐匿的功夫也了得,一路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轻轻松松就找到了钱芷筱,她房门中亮着灯,似乎还没有休息。
萧陵慢慢走到窗子下,一用力便翻了进去,正巧钱芷筱坐在窗子边梳妆,被他吓得差点就叫出声来,萧陵扬手迅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下,钱芷筱立马叫不出来了。
她也不叫了,呆呆地看着萧陵,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萧陵避开她的目光,十分嫌恶地说:“我现在给你解穴,你若是敢趁机叫喊,我便立马杀了你。”
钱芷筱点了点头。
萧陵这才解穴,快速问道:“你意欲何为,打算对宋宁渊做些什么。”
钱芷筱心下一凉,冷哼一声,果然是在替那个贱人打抱不平,但是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而是委屈巴巴地说:“王爷误会我了,我什么都没做,是皇上收到了别人的检举罢了,我一介后宫女子,怎么会干政呢?”
“你别耍花招,我看得一清二楚,既然你如此没有诚意,那为了能让渊儿安,我可不介意多杀一人。”萧陵勾起嘴角说。
钱芷筱突然觉得身子一抖,萧陵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平日里冰冷但是温和的形象才是特例,钱芷筱这时候才感觉到了害怕,急忙大神喊。
萧陵怎么会会让她得逞,还没等钱芷筱发出声音,萧陵就扼住了她的脖子,抵在了墙上,她自然就发不出生意了,紧紧抓住萧陵的手腕,扑腾挣扎着。
萧陵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着,钱芷筱惊恐地发现。
就在这时,窗外又一人影翻了进来,寒光一闪,萧陵为了不让自己的手臂断掉,只能撒开了手,那人一身黑衣还蒙着面,萧陵猜想,就是宋宁渊所说的神秘人了。
“欺负一弱女子,也配做个大丈夫。”他说得轻蔑,嗓音是通过变声的,喑哑生涩,听不出本来的声音。
“暗中偷偷摸摸,还有脸说本王。你是谁,为何针对宋宁渊。”萧陵负手,淡淡地看着他。
那人没回话,反而打量了萧陵一番,说:“看这样子,毒解了?”
萧陵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他,同样在打量,想要猜出此人是谁。
“哈哈哈,我的身份不必猜,到时候就知道了,你想错了吧,我可没有要对付宋宁渊。”那人笑道。
萧陵点了点头,向后退去,钱芷筱此时才缓过来,她瘫坐在地上看着萧陵,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对于萧陵,她十分恐惧,这个男人十分吸引人,但是同时也太过可怕。
“好,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萧陵退到了窗户边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走,钱芷筱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间动了,那速度快到黑衣人都完没有看清,只听得钱芷筱惨叫一声,她低头看自己,一边号哭一边惨叫着,打量的鲜血从她的上身喷了出来,流了一地。
钱芷筱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叫着叫着就晕过去了,不省人事。
她的尖叫声引起了周围的骚乱,侍卫和宫女婆子们开始往这边跑,而因为钱芷筱的要求,她是没有贴身宫女的,所以这才多出了一些时间。
“萧陵你!”那个黑衣男子看着晕过去的钱芷筱,皱起了眉头,萧陵竟然是将她的一条手臂砍断了,这场景很血腥,尤其是看着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少了个手臂,怎么看怎么堵得慌。
黑衣男子气不过,上前要交手,但是萧陵冲他笑了笑,翻窗子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话:“失误,本想杀她的。”
若不是最后时刻黑衣男子还是出手挡了一下,他此刻已经将她杀了。威胁到宋宁渊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得死。
他萧陵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几乎人尽皆知,只是这些日子,有些人慢慢忘记了而已。
只是他原本那种阴郁的煞气,如今变得更加张扬了而已,形态间竟然很像一个人。那黑衣人想着,门外此时已经有人敲门了,他突然间反应过来,也从后窗翻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翌日一早,宋宁渊起床的时候,就是被云裳的大叫声吵醒的。
“何事,一大早吵吵闹闹,没点正型。”宋宁渊揉着眼睛说。
“公子,有大事!昨夜有人潜入后宫,将那钱芷筱的手臂砍下来了,昨天整个后宫的人都吓疯了,没人敢睡觉,今早皇上也没有上朝,据说找了很多太医,人是保住了,但是手臂却彻底没了。当时的场景别提多恐怖了,一屋子的血啊,那条雪白的臂膀就扔在那,白花花的……”
“你住口!本来没什么的让你这么一说怎么这么瘆得慌呢。”宋宁渊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走下床来,道:“去给我拿早膳,还有云屏呢?”
“哥他今早说是乔七姐姐找他有点事,就走了。我这就去拿早膳来。”云裳笑嘻嘻地跑了。
宋宁渊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还不甚灵光的大脑想,半夜,砍了钱芷筱的手臂,谁干的?这么大的仇恨?
转眼间云裳就端着一个大托盘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许是太兴奋了又或者她本来就容易出危险,刚走到门口就绊了一跤,亏得宋宁渊眼疾手快。
端过了盘子,不然今早上就没得吃了。
云裳则是摔了个大马哈,她诶呦诶呦地爬起来,十分不满地看着宋宁渊,嘟囔道:“公子怎么能这样,放着我不去扶,反而扶盘子。”
“是提醒你长长记性。”宋宁渊淡淡地说,然后坐下来开始用早膳,示意云裳继续说。
“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封住了皇宫的所有入口,面排查是何人伤了钱芷筱,我在想,不会是公……”
“我有那么残忍么?”宋宁渊横了她一眼。
“有的。”云裳点头。
宋宁渊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从昨天炖到现在的香喷喷的汤,满意地说:“若是我怎会留她一条命,有这个机会早就把她杀了。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她身边一直有人护着,我不清楚那人底细,不敢妄动。”
“原是这般。但又是何人下手的呢,虽然没杀了她,但也算要了她半条命,想想就开心。”云裳笑着说。
“我也甚是开心那。”宋宁渊说着,心中却属实担忧。
会不会是……萧陵?
昨天萧陵就说要去看看,莫不是他为了自己,是去杀人的吧,如今人没死,只要一问,即便萧呈煜不相信,也还是会对萧陵产生嫌隙……
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宋宁渊示意云裳去开门,门开了后,站着的又是一个皇宫侍卫。
宋宁渊如今对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免疫了,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也不说话,继续吃饭,直到将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这才擦擦嘴,对着在门口彷徨地像个透明人一般的侍卫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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