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浅汀一直拽着手中的手帕,跟着侍卫沿着门前的路走,压根儿来不及看府中的景色,心中紧张得要命。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心中安慰自己,萧陵再凶神恶煞也是个男人,不会对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样的,更何况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给自己面子,也得给皇上的面子吧。
侍卫带她去的方向不是宋宁渊平日里在的那个屋子,而是较为远的一个,里面的装潢很正常,一进门正对的就是两把椅子,专门用来见客人用的那种。
屋中看着朴素,但是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名品,虽说萧陵不爱好收集这些,但是萧呈煜总是赏赐,他无出可放,就都摆放在了屋中。
而箫浅汀看了心中却是一阵窃喜,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萧陵,岂不是也算富可敌国了?
萧陵此时正好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淡淡地看了箫浅汀一眼,没有说话,撩起衣裳坐了下来。
毕竟是常年混迹于战场,他的一举一动不像是京中普通的世家子弟一般,而是带了些许力道,除此之外,又不像是那些打仗回来的将军一样粗鲁,而是举止彬彬有礼,所以看起来有种特别的赏心悦目。
再加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箫浅汀看得有些痴了,心中一片娇羞,脸红了个通透。
萧陵没有这些风花雪月的想法,此时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开口道:“坐。”
箫浅汀点了点头,扭扭捏捏地坐了下去,连脸都不敢抬,用极细的声音道:“皇叔今日怎么有空,肯见汀儿。”
“皇兄的手谕,不得不见。”萧陵倒是答得十分实诚,让箫浅汀一时间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讪笑起来。
低声说:“不管皇叔因何而见汀儿,对于汀儿来说,只要能够见到皇叔,就是十分开心之事。”
萧陵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问道:“何事。”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皇上让汀儿无事多来陪陪皇叔,以便解解闷。”
“既然如此,”萧陵站起身来,“陪也陪过了,多谢。”
眼看着他就要走了,箫浅汀着急了,也站起身来,大步朝萧陵跑去,不料脚下一绊,身子前倾,直直地摔向了萧陵的身上,萧陵微不可查地移了移步子,顺手抽出一边摆放的用来装饰的剑,横着伸出去,将人接了个稳当。
箫浅汀吓得大叫一声,好不容易站稳了步子,这才捂着心口,喘着气说道:“多谢皇叔。”
一边道谢,她一边偷偷地看向了萧陵的脸,发现他的目光完全没在自己身上,手一扬,那剑就正正好好地物归原位,动作潇洒利落,带起一阵微风,轻轻扬起了他额间的发丝。
猝不及防的,她心中一动。
这般的男子,似乎什么都不会难倒他,若是能得到他的心,定会被护着一世周全,比起京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子哥儿来,可是好上不知道几万倍。
萧陵将剑放回原位后,就大步出了门,箫浅汀一见他要走,急忙追了上去,在他身侧走着,柔声道:“皇叔,既然皇上让汀儿来配皇叔,汀儿自然不能够中途离开,皇叔要去哪里汀儿都跟着,您别想赶汀儿走。”
她深知自己的魅力,不管萧陵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在她的攻势下无动于衷的。
果然,萧陵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搭理。
箫浅汀心中狂喜,她不声不响地跟在萧陵后面,一路往王府深处走,里面的景色越来越迷人,皇宫是依山而建,而此处更是在最深处,所以往后走,就是一处又一处山脚的景色。
门口那一处溪水的来源也是这里,沿着溪水走,就能看见越来越多的树木,这里的树就与里面的不同,真正顺应了节气,已经泛黄泛红,满山遍野的或红或黄的树叶??作响,时不时洋洋洒洒地落下,翩跹地落到人的脚下,踩上去十分绵软。
箫浅汀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色,长大了嘴巴,十分欣喜。
而萧陵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这里年年如此,一年四季,哪怕再美,都看得腻烦了。
箫浅汀偷偷看向高大的萧陵,心中溢满了说不出的感觉,原本她只想着能够勾引到这般强大的人,好给自己做一个靠山,可是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之前京中的女子们对萧陵这个人充满了恐惧,自然不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想法,但是箫浅汀如今才慢慢意识到,若是论如意郎君,他萧陵才是最合适的。
如此这般,她又羞红了脸。
到了一处隐藏在一片公孙树中的亭子,扇形的金黄的叶片慢慢飘落,一片圣洁。
萧陵坐了下来,箫浅汀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于是自己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提起裙摆,坐在了对面。
萧陵看着她的动作,不可否认是娴静优雅的,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心中一阵烦躁,只觉得扭捏做作,于是移开了眼睛,只看着飘落的落叶。
“不知皇叔为何带汀儿来这里。”
这般浪漫的地方。
萧陵皱了皱眉,萧呈煜的话他不会违背,故而才没有将人赶走,又一时无处可去,这才一路走到了这里,如今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但是面对面与她坐着心中又实在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再待片刻,就要杀气四溢了,于是挥了挥手,对暗处的暗卫说:“去把他叫来。”
暗卫自然知道说的是宋宁渊,于是身子一闪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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