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打算用这点时间调息一下,反正这地方又冷又潮湿,睡也睡不着。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门外传来枯枝折断的细小声音,宋宁渊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转向门口,与此同时将身子往黑暗中挪了挪。
这大半夜的,能是什么人?
来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个子不高,穿着黑衣,动作鬼鬼祟祟,开开门先是探头看了看,确定了屋中黑着灯,这才迈步进来,然后将门关上,最后一道光源也消失了,漆黑一片。
黑暗的屋子里,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宋宁渊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有出声,而是不动声色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到一边,多年的杀手工作让她足以不被人发现她的动作。
黑影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伸手朝床上摸去,不像想要杀人什么的,倒像是……宋宁渊想到了这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里直犯恶心。
一双手从左摸到右,什么也没摸到。
不死心,继续摸。
宋宁渊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点燃了油灯,房间中明亮了许多,那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伸出的双手颇为尴尬。
宋宁渊假装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禁卫长大半夜的不歇息,跑到我这破屋子做什么?”
瞿磊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笑道:“你初到禁卫军,我怕你不习惯,特此看望一下。”
宋宁渊冷笑一声,都这么多天了,最累的活儿都是这个人安排的,现在告诉她来探望?真叫人啼笑皆非。
“那既然禁卫长探望过了,就请回吧。”
瞿磊嘿嘿地笑了,点了点头,但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一步都没动。
“宋宁渊,你说你好好的来受这个罪作甚,就算做不了世子,凭着这副容貌,得到好的生活不是很容易?”瞿磊砸了咂嘴,样子颇为惋惜。
宋宁渊忍住了锤爆他的冲动,慢慢说:“我不知道禁卫长在说什么。”
瞿磊见她如此不明事理,干脆上前一步,一只咸猪手伸了出来,笑得脸发红,十分猥琐。
“你就别装了,我老实告诉你,有人花钱让我要你的命,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丢掉命,另一条是从了我,我保证不会让别人发现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
瞿磊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宋宁渊的身体,此时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虽说看不见什么,但是衣服的料子十分柔软,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身材,四肢修长,肩若削成,一头乌发披散在肩上,亦男亦女。再加上仿佛画卷中一样的容貌,更加地让人心痒。
黑乎乎的手马上要碰到宋宁渊的肩膀,她巧妙地向旁边一躲,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那既然这样,禁卫长可否告诉我,是何人想要买我的命?”宋宁渊偏了偏头,让头发遮挡住自己的眼神。
瞿磊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面前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再怎么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了,等他成了自己的人,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小美人,你可真是个尤物啊,虽然是个男子,但是怎么看都比那些个女子要好看。”瞿磊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一步一步走近,“想杀你的人,是萧陵王爷,王爷的话没人敢不听,你就是遇到了我,才能够冒着风险来保你,若是换了别人,谁敢违抗?”
萧陵?宋宁渊蹙眉,这个瞿磊还真是不老实,满口谎言,真拿她当无知少年了吗?
这次他更加大胆,不动手了,直接整个人都扑了上去,想要将眼前的美人抱个满怀。
宋宁渊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她直接伸出了一只手,狠狠掐住了瞿磊的脖子,瞿磊一惊,毕竟是个禁卫长,抬手想要反击。
但奈何他的对面不是别人,而是宋宁渊,轻轻松松用另一只手挡住了他的攻击,瞿磊心道不好,她的手就像是钢铁做的一般,只这一下,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断掉了,没有了知觉。
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何事,宋宁渊已经一脚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关节便移了位,瞿磊惨叫一声,单膝跪了下来,他满身冷汗地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宋宁渊一直掩藏在头发下面的目光。
这下子连汗水都吓了回去,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那样的目光不像是人所拥有的,倒像是地狱而来的死神,专门夺人性命,不仅是杀气,还带着独属于地狱的深渊一样的冷酷。
“你方才的意思,是想潜规则我?”宋宁渊说话的口气十分平淡,尾音上扬。
瞿磊虽然不知道潜规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样的场合,他并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而是嘴唇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挤出了两个字:“饶命。”
宋宁渊微微勾唇,灯光下,她的笑容十分邪魅。
“不行。”同样是两个字,十分轻快。
下一秒,喉咙传来剧痛,瞿磊眼睛瞪得老大,他微微低了低头,看见的是一片血红,还有宋宁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一把小小的匕首。
然后世界归于黑暗,宋宁渊一松手,他猛地扑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宋宁渊将匕首收了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如今竟然有人敢对她动歪心思?真是发泄的一个好机会。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门外传来了巡夜人的声音,宋宁渊浑身一个机灵,急忙将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杀人容易,藏尸麻烦啊!
正当她准备把人塞到衣柜里的时候,门外又是一声轻咳,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本王有事处理,今晚不要靠近。”
宋宁渊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萧陵?
这大半夜的,他来这里做什么?都怪自己方才太气愤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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