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宗所部此时已不足两千余人,被东秦军团团围住了。
并且亲眼目睹了张济与侯君集的斗将,以及张济被花荣暗箭偷袭致死的整个过程。
“唉,这张济不愧是沙场宿将,这份大无畏的精神就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
谢安望着已经陨落的张济,心底感觉空空落落的,颇为感慨。
“哼,你一个文人,知道个屁,这张济明显就是个傻子,本来可以杀了侯君集,竟然收回了杀招...”
王舜臣闻言,破有些鄙夷的耻笑起来。
毕竟他太年轻,无法去体会张济这些沙场宿将的心得。
“哼...”
对此,谢安只是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曹景宗,你是要继续反抗?还是缴械投降啊?”
侯君集此时心底十分的愤怒和羞愧,对于张济的死,颇有些难以释怀。
对于花荣,他无法去职责,毕竟花荣是出于就他的初衷,才错杀了张济。
而曹景宗一行人,却不同,他们如今还敢负隅顽抗,那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哼,我曹景宗虽说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但是要我投降,却想都不要想...”
能在战场上誓死拼杀的武人,很少又怕死的。
即使面对数十倍的敌人,想要他们折节下降,还不如杀了他们。
“哼,死鸭子嘴硬,曹景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来考虑,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当然,时间一到。你要是还不投降,那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侯君集此时战力也不在顶峰时刻,虎口隐隐刺痛,已经红肿一片。也不想再造杀孽。
“军帅,你说这曹景宗会就范,向我军投降吗?”
花荣站在郭子仪身后,惊疑不定。
如今永州军数量已不足三千,东秦军就该一鼓作气。全数剿灭才是正理。
为何这侯君集多此一举,进行劝降呢?
“呵呵,侯君集不愧是能让张济惜才,而手下留情的人,此计甚妙...”
郭子仪望着城外的侯君集,目中精光闪烁,竟是浓烈的战意,拍手称赞。
“哦,请恕末将愚昧,不知道侯将军此计妙在那里...”
花荣智慧有限。短时间内,自然难以看出其中的巧妙之处。
“呵呵,侯君集一言,就瞬间瓦解了永州军的军心,跟斩杀敌军主将一样,有标杆立影的效果...”
“你要知道,这些活下来的永州军,俱都是百战勇士,战力彪悍,要是不进行劝降。直接围攻,这些永州军必定誓死反抗...”
“到时便会对我军造成巨大的伤亡,而劝降,就会让他们看见生的希望。不会拼死抵抗,这就是其中的区别...”
郭子仪看得十分透彻,一语中的,将侯君集计策的高深之处指了出来。
而曹景宗、王舜城亦是猜到了侯君集的用意,脸色顿时难看无。
而永州残军,此时那股誓死力拼的气势已然消散殆尽。再无决一死战的决心了。
“好,好一个侯君集,果然有两下子,够卑鄙,够无耻,够奸诈,让曹某佩服至极...”
曹景宗咬牙切齿的说道,眸中几遇喷火,愤恨的蹬着侯君集。
“呵呵,谢谢夸奖...”
侯君集冷漠的一笑,颇为轻视。
“你...哼,不过你要觉得这么轻易就能瓦解我军军心,那就大错特错了...”
曹景宗嘴角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阴冷的眸子盯着侯君集。
“永州的健儿们,为了军人的尊严和荣誉,可愿随本将誓死一战?”
曹景宗也非庸人,在军中的威信,也是蛮高的,可以说的会一呼百应。
“愿随将军浴血奋战,死战不退,战!战!战!”
两千多的永州军,个个视死如归,士气高昂起来,气势又一次跃上了顶峰。
“咦,不错,这曹景宗面对如此局面,尚可以激发士卒的斗志,倒是有些本事...”
郭子仪双臂盘绕,望见回升的士气,显得有些意外。
......
拨云城外,数里外的山林中,有一支军队潜伏着。
“军帅,如今他们被东秦军团团围住,怕是救不出来啊,贸然进去,不小心,会把自己搭进去,我军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一名身披白袍的年轻将领,骑着战马,站在高处,俯瞰着拨云城下的永州军,面无表情。
身后一小校低声劝解,其实最主要的是那小校贪生怕死,害怕冲进去,就出不来了。
“这曹景宗次战,虽然罪过甚大,但也罪不至死,而且景略...也罢,救他一救吧...”
那白袍小将望着远处,轻声呢喃一声,接着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
“全军都给我上马备战,准备救援被围困的袍泽...”
说完慢慢抽出腰间的三尺青锋,慢慢擦拭起来。
......
“曹景宗,你想好了没有?要死要活,在你一念之间...”
侯君集生怕王舜臣暗箭伤人,命东秦军将他围拢在中间,层层防护。
“哼,侯君集,你个鳖孙,就这点胆量吗?有本事给老子出来,老子绝不用弓箭...”
王舜臣策马站在永州军前,手握着宝弓,随时打算发动致命一击。
同时毫无畏惧之心,对着东秦军军阵狂吼,颇为轻狂。
“狂妄,你不过一暗箭伤人的小人,也敢逞威?”
“曹景宗啊,看来你是决心顽抗到底了?也罢,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侯君集本来就没想过曹景宗会投降,不过是为了瓦解永州军心罢了。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曹景宗是死是活。你还没资格决定...”
“儿郎们,跟老子上...”
面对逐渐围拢的东秦军,曹景宗不敢怠慢,手持血刃,怒啸一声。就身先士卒,冲杀了上去。
此时那里还顾不上胸口的伤痛,而王舜臣亦是挽弓搭箭,不断地射杀东秦军...
只一照面,东秦军就被悍不畏死的永州军杀得人仰马翻,不断后退...
“顶住,都给我顶住,他们人数太少,一定不是我军的对手,给我杀啊...”
侯君集手持锯长刀。一刀长啸,瞬间砍翻俩三人,愤怒的咆哮。
“踏踏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地平线传来滚滚的铁蹄声,悠远而又震动。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惊骇欲绝的望向远处地平线...
“主帅,您看,好像是陈将军的骑兵...”
“陈将军?陈庆之?他怎么来了?”
曹景宗一时间愣住了,没反应过来。接着狂喜,大声的嘶吼起来。
“儿郎们,坚持住,陈庆之将军带着他的骑兵。来援救我们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杀敌...”
随着曹景宗一声厉啸,永州军个个如狼如虎,士气倍增,杀的更加凶狠起来。
一众骑兵,数量大概就在四千左右。个个凶煞之气十足,毕竟是在定州肆虐的鬼军。
随着陈庆之带领一众骑兵冲进东秦军,瞬间哀魂遍野,死伤一片。
战马携带着冲劲,撞碎了一个个东秦军的身躯,将数以千计的东秦军力毙当场。
很快,陈庆之就率领一群骑兵凿穿了大秦军的防御,杀了进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敌。
“顶住,他们只有三千骑,不要害怕,顶上去...”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侯君集怎能甘心?大声的咆哮道。
只可惜,骑兵和步卒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非人力所能弥补的。
不过片刻间,陈庆之就带兵杀到了曹静宗等人身旁,为他们减去了不少的压力。
“曹景宗,你立刻带着他们突围北上,我先打字和儿郎们顶住一会,一刻钟后,就立马追上来...”
陈庆之儒雅的面庞上,布满血丝,却不是他的。
“好,那陈兄也请小心,大秦军有神射手,千万要小心....”
曹景宗此时颇为感激这个平时自己看不上眼的陈庆之,开口提醒道。
“哦,神射手?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陈庆之闻言,一怔,接着轻笑着说道。
随后曹景宗带着一众力竭的永州军想着北方冲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你就是肆虐定州的罪魁祸首,陈庆之?”
侯君集面色愤怒的盯着陈庆之,咬牙切齿的喝问道。
“哈哈,侯将军别来无恙啊,区区贱名,竟然有幸被将军得知,子云受宠若惊啊...”
陈庆之轻笑着说道,俨然不惧侯君集,同时为曹景宗等人争取时间。
“哼,少他娘的废话,杀我定州儿郎,你觉得你们还能逃得了吗?”
侯君集面色含煞,颇为不善的怒吼道。
“那可说不定,我陈庆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你侯君集,还真拦不住我...”
陈庆之眉头一挑,坐在战马上,斜睨着侯君集,颇为自信的说道。
“儿郎们,随我冲杀一阵...”
说完策马就向着东秦军杀去,毫不畏惧,身后三千骑,更是紧随其后。
“变阵,鹤翼阵,冲击...”
说完三千骑闪电般变阵,变幻成鹤翼阵,向着东秦军碾压过去。
“啊!”“啊!”“啊!”
“噗!”“普!”“噗!”
“嘭!”“嘭!”“嘭!”
随后,就出现了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不过片刻间,大秦军死伤就数千人,而陈庆之骑兵死伤不过百来人。
“哈哈哈,侯君集,今天就到这里,他日你我再行比过,陈某走也...”
很快,陈庆之在此凿穿了东秦军阵型,从重重围困中突围而出。
整个过程轻松至极,毫无压力,如入无人之境。
“哼,狗贼休走,吃我一箭...”
“射月神箭,一箭隔世!”
“咻!”
“噗!”
忽然一声怒吼从远处响起,陈庆之背生寒芒,如坠冰窖,身下爱驹忽然人立而起。
一道流星从陈庆之下肺叶穿堂而过,狠狠的扎在草丛中。
“放冷箭的狗贼记住了,今日之赐,来日再还...”
陈庆之怒吼一声,声音阴寒无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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