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山,作为东州三大高峰之一,海拔近七千米,终年被积雪笼罩,四季如冬,特别是这次寒流南袭,山上的冰雪更加的厚实了。
而此刻,独角山上,埋伏了近万的的陈军,在萧摩诃的带领下,静静地隐藏在山上,静待着猎物的经过。
“将军,你说这李光弼会不会从独角山下经过呢?万一不经过,我们岂不是白来了?白白挨冻了嘛?”
一小将爬伏在萧摩诃身边,嘴里略有怨言的抱怨道。
“住口,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独角山乃是到倴城最近的道路,李光弼要想早点拿下倴城,必定要经过独角山…”
萧摩诃闻言,脸上略带怒容,冷声呵斥一声,接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山下的山路,眼中既带兴奋之色,又有些紧张。
……
“主帅,过了独角山,距离倴城就不远了,这独角山,可是东洲三大险峰之一,高约七千多米,终年积雪不化…”
李光弼带头在前,其旁边的副将吴祯开始为李光弼介绍起来,他本是南岭郡人,因武艺不凡,得李世民看重,才到了李光碧麾下任职。
“吴祯,这独角山可适合藏兵?”
“藏兵?没听说有有谁在独角山藏兵的,这独角山终年寒冷,谁会去独角山藏兵呢?再说陈军听闻我军南下,龟缩在倴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在独角山上伏击呢?”
忽然,李光弼淡淡的问道,吴祯听着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楞了一下,接着摇头,十分肯定的的说道。
“也是,这满宠用兵向来谨慎,在得知我与宿州檀道济同时南下倴城,怕是不会冒险设伏的,对他来说,只要守住倴城,拖住我军,便是大功告成了…”
李光地心底如是想到,暗忖自己有些小心了,同时心底有意思不好的预感,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
“禀告将军,李光弼大军到了,已在前方十里处…”
“很好,李光弼这老小子终于来了,萧某可是恭候多时了,嘿嘿,这次看你往哪跑,哼哼…”
萧摩诃闻言,眼前一亮,嘴中哼哼一笑,眸中闪过一道的精光,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青宇长刀,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抖动着。
萧摩诃浑身的细胞都开始活跃起来,进入了兴奋之中,战意盎然。
东秦军身穿青甲,军容整齐,浩浩汤汤,由远及近,踏雪而来,为首之人便是统帅李光弼,远远看去,俨然是一只雄师。
五百丈,三百丈,一百长,五十丈…
终于莅临独角山脚下,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轻轻地匍匐着…
“放箭,将巨石,滚木放下…”
萧摩诃知道该是行动的时候了,当即厉喝一声,抱起身边的一颗巨石,就向独角山下那万丈的山脚下狠狠的抛去。
“轰隆隆!”
就在这时候,李光弼等人忽然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轰动无比,抬头望去,顿时间目眦尽裂,肝胆俱碎,惊慌失措,脸色煞白。
引入眼帘的,是一幅让人绝望的景象,漫天的白练铺天盖地而来,犹如山洪暴发一般,整个独角山都在震动之中,恍如地震一般。
“快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李光弼看到这里,也傻眼了,目瞪狗呆,他是见过大场面,也想到过遭遇战,甚至伏击战,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番景象啊。
他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雪崩,没错,就是雪崩,那漫天白练竟然是那独角山上终年不化的寒雪,在萧摩诃等人的巨石的震动下,迸发开来,犹如那九天之上的银河,垂落一般,向着他们淹没而来。
此刻,所有人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只有跑,他们才能在这次人祸之中保住性命,没有谁出声,大家的反应如出一辙:跑。
“将军,这…这…这是你之前算好的吗?这他娘的也太震撼了吧?骇死我了…”
之前还不怎么相信的副将,此刻一脸的震惊,张着巨口,怒瞪狗呆的望着独角山下的白瀑,手指指着这下方的白瀑,又指着萧摩诃,不知道该指谁,最后惊叹无比的说道,像是地球人看见飞碟一般。
而萧摩诃也是一脸的呆滞,看着下面那数以万计被埋入雪中的东秦军,再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他们造成了。
“将军,这动静是我们弄出来了的吗?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啪!”
“啊,将军,你下手太重了吧,你看我脸都肿了啊,呜呜呜…”
副将王雄一脸郁闷的握着已红肿的脸庞,不过眼中却是喜色,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们让气焰嚣张的东秦军几近全军覆没。
“哈哈哈,狗娘娘的东秦狗,终于落在本大爷手中了…”
“将士们,随我杀下去,把这些该死的东秦狗尽数铲除,杀啊!”
萧摩诃可不会白白错过这么好得落井下石的机会,拿起大刀,就兴奋无比的向山下冲去,誓要一举让这些南侵的东秦军葬身在这里。
而另一边,躲过一劫的李光弼,惊魂未定,讷讷的看着身边为数不多满脸悲意的东秦军,一时间悲从中来,眼睛都湿润了。
“都是光弼害了大家啊,你们方向,我李光弼在此立誓,定要斩杀满宠,为你们在天之灵,报仇雪恨…”
李光弼眸子之中尽是血丝,怒目圆睁,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自知,鲜血只从指尖缝中慢慢流出,冷冷的目视着从山上俯冲而下的陈军。
“将军,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必叫陈军血债血偿,还请将军随我们撤…”
副将吴祯拉住李光弼的左臂,悲戚无比的怒吼道。
李光弼眼中流出了一丝血泪,转身望了一眼身后那三两千逃过一劫的东秦军,与那些渴望生存的眸子交织在一起。
终于,还是于心不忍,不愿意让这些可怜的士兵与他在此埋骨,也知道此时敌众吾寡,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狠狠地拭去血泪。
长叹息以掩涕兮,哀将血之多艰,吾心愿与白雪葬兮,祭惨死之壮魂,风吼怒啸悲军兮,将不忍余生俱丧!
在一众东秦军殷切的期盼下,李光弼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跪在地上,对着那高高隆起的白雪葬坡,狠狠地磕了九个头。
“走!”
一声悲喝之后,忍痛带着残军向着北方跑去。
“哎呀呀,贼将休走,留下首级再走也不迟…”
这时候,萧摩诃终于从巨高的独角山上冲了下来,面露煞气,怒目圆蹬,大喝一声,手持长刀就杀了过来。
“将军,快走,有某将断后…”
吴祯见到萧摩诃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独角山上冲了下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为了那数千劫后余生的东秦军,手持长抢,怒喝一声,就迎了上了。
“吴祯,走啊…”
李光弼闻言,顿时停住了脚步,嘶吼道。
“哈哈哈,主帅,不必为我伤心,为了这数万惨死的将士,活下去,快走…”
吴祯回头对着李光弼大笑一声,接着无所畏惧般的持枪冲向当先杀来的萧摩诃,浑身之间,尽是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气势…
“无耻狗贼,想要过去,就从我吴祯身上才过去…”
“吴祯?没听说过,没想到死在萧某手中的第一个将领竟然是一无名之辈,哼,受死吧…”
虽然没听说过这吴祯的大名,但是萧摩诃却已感受到了此人身上的熊熊直燃的战意和眸中无尽的怒火。
“记住,杀你者,萧摩诃是也,不要到了地府,不知道仇人是谁!”
萧摩诃面带冷冽之色,对于这阻拦之人,心底十分不爽,已经产生了一丝杀意,长刀横卧,斜指着吴祯,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发动雷霆一击。
“哼,大言不惭,今日我就斩下你的狗头,为惨死的数万将士报仇雪恨,受死吧…”
而吴祯闻言,心底的愤怒喷涌而出,长枪闪过一道寒光,以一往无前,完全放弃了防御的姿态,直奔萧摩诃面门。
可见此时的吴祯已抱死志,打算以玉石俱焚的方法,斩杀萧摩诃。
“哼,同归于尽吗?你未免太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吧…”
萧摩诃长刀斜挥,嘴角浮现一丝轻蔑的冷意,喃喃自语道。
“呯!”“噗!”“嘭!”
而让交接的一回合内,萧摩诃倾尽全力,一刀就劈开了吴祯长枪,二人错身而过。
在电光火石之间,萧摩诃闪电般右转身,长刀反向横劈而过,只见一道血光闪过,接着一颗头颅飞向了远处。
留在地面上的,就只有吴祯那向前冲去的挺拔的身躯,上面鲜血喷涌,如飞溅的瀑布,染红了下方的白雪。
今日,吴祯以死志铸忠魂,以献血祭冤魂,顶天立地,不屈不卑!
“是个汉子,厚葬此人!”
萧摩诃滴血的长刀落地,眉宇间闪过一丝的敬佩之色,大声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逃远的的李光弼,摇了摇头,不打算继续追击了,因为他得任务完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