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亲自试一试,叶秋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何种程度。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今的他,便突兀地迸发出殉道者的心态。
此等高手,平生难得一见。
若不能动手讨教一二,或许将成为终身遗憾。
但这种冲动,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从叶秋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冷冽。
这一缕冷冽,让厉老有些发热的脑袋,顿时冷静下来。
心头鼓荡的勇气,迅速消弭不见。
跃跃欲试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唉,老了,老了,也不是有朝一日,我能否有幸得窥先天之境的奥妙所在。”
厉老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谓然长叹道。
感叹了一番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提醒道:“这一次的事情,影响特别坏,有些人难以释怀,今后你要当心一点。”
闻言,叶秋微微一笑,浑不在意地说:“我知道,在京城有很多人想要活捉我,抑或是击毙我,但在我看来,那只不过他们的痴人呓语罢了。”
接着,他抬手指了指厉老:“那些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与厉老您应该是同一类人,说句张狂的话,现如今,我已然不将他们视为威胁。”
说到这儿,不等厉老回应,他便继续往下说道:“我辈武者,心必专,气才纯,精能聚,神方凝。而像你们这类人,心思不专,杂念丛生,放不下红尘权势,没有一心一意的勇猛精进,终归成不了气候。”
他就像是一名高高在山的尊师,指点着不成器的学生。
言谈之间,顾盼自雄,压根没有将京城内的敌人放在心上。
可以说,这是一种桀骜。
也可以说,这更是一种自我信任。
听了这番话,厉老感觉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他可以理解叶秋的仇视,可以理解强烈的敌意。
但唯独不能接受,这种赤果果的无视。
因为,说到底,他和那些人是同一类人。
即便是为了自己,他也要争辩一番。
“武道在红尘,在世俗,只要有心,天地之间,处处皆是武道,若是无心,纵使舍弃一切,隐居山林,也终究一无所获。”
虽然两人没有动手较量,却在语言上展开了激烈的争锋。
叶秋鄙视他们卷帘红尘,追求权势。
而厉老,则指责叶秋孤僻厌世,不通世故。
这是一种理念上的交锋,虽不见刀光剑影,却暗藏杀机。
面对厉老的反击,叶秋只是微微一笑,并为放在心上。
那种表情,仿佛是在嘲笑:夏虫不足语冰。
“叶秋,不管你现在实力如何超脱,归根结底,与我们同样,身处红尘,就要遵守俗世的规矩,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四面楚歌,满目皆敌。”
这句话,包含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像叶秋这种超级强者,倘若为所欲为的话,将对社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
到了那个时候,触及到底线问题,无论叶秋的实力有多高,也免不了被碾压的下场。
因此,刚才的警告,厉老代表的不仅仅是京城世家。
听了这番话,叶秋洒然笑道:“我从未想过举世皆敌,但若是无法避免,我也不会退却半步,更何况,你们这些世家豪门,也不配代表整个红尘世俗。”
“叶秋,你未免太自信了点吧。”
厉老面色一沉,冷然喝道。
虽然在之前的事情上,他站在叶秋这一边。
但作为京城世家的一员,他同样无法忍受叶秋那种骄狂的态度。
浑然间,没有将京城世家的势力放在眼中。
那种不在意的态度,深深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要知道,像厉老这类人,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傲然。
他们可以被打败,却难以忍受被无视。
见状,叶秋轻轻地抿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厉老,刚才你心有敌意,想要动手切磋,但最终却碍于你我之间的实力差距,才未敢放手一试,不知我说对了没有?”
他慢悠悠地问道,神态极为轻松自若。
“是有如何?你的实力远超于我,有时候做人要学会知进退,有舍有得。”
厉老沉声回答道,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叶秋,进退之间要有分寸。
但叶秋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做人要知进退,但身为一名武者,失去了见猎心喜的进取之心,那就落于下乘了。”
“哼!”
厉老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他自然清楚的很,几十年的富贵生活,早已腐蚀了那一颗武者之心。
此时,叶秋没有理会厉老的反应,旁若无人地说道:“之前我说京城的那些宵小不足为虑,你认为我这是在羞辱他们,也是在羞辱你。”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论修为,我比你们高,论年龄,我比你们更居优势,现在的我年轻气盛,精壮勇猛,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巅峰状态,可谓是初升旭日,前途无限。”
“反观你们这群人,修为比我低,且年老体衰,只能苦苦锁住气血,维持现状,想方设法地延缓岁月带来的侵蚀。”
“一个是旭日东升,朝气蓬勃,一个是日薄西山,每况愈下,两者之间,高下立判,你觉得我有必要在意这种敌人吗?”
“现在你们与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然如此之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应该清楚,这种差距非但不会缩小,反而会愈发地拉大。”
“试问一句,我何必将你们这群垂垂老朽的敌人放在心上?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这番话一出口,顿时让厉老心中愤郁难忍。
胡乱吹嘘的空话,伤不到人。
只有贴切现实的真话,才能直指本心,让人痛不可忍。
现在他们尚且拿叶秋没有办法,只能低头服软,前来说和。
假以时日,以叶秋的年龄而言,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到了那时,他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元老,恐怕连复仇的想法都不敢再有,只能望而兴叹,徒唤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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