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非常难看,目光在叶秋身上一扫而过。
“厉老,萧家的人都死光了,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恐怕压不住啊。”
中年眼镜男面带忧色,语气非常不满。
“封锁消息,处理现场,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多管。”
厉老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语气中,对此好像并没有过于担心。
旁边的叶秋,仍旧凝神想着自己的事情。
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
见状,中年眼镜男冷哼一声:“报仇就报仇,却做出此等杀伐过重的事情,心里难道一点愧意都没有。”
“这里是华夏,不是国外,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别把事情搞得太过分了,免得大家都难做!”
说完之后,他还特意地瞥了一眼叶秋。
此刻,叶秋缓缓抬头。
“你刚才说的对,因为这里是华夏,所以我做事才会束手束脚,为了报仇,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不然的话,就凭我今时今日的实力,即便是杀到京城,你们这些废物,又能奈我何?”
这两句话,狂态毕露。
浑然间,未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半步先天,一代宗师。
确实,够资格说出这种话来。
闻听此言,中年眼镜男勃然大怒。
“狂妄自大,若不是厉老为你不辞劳苦地善后,你以为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还能安然地活着?”
“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吗?还敢杀上京城?当初安全总局追杀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出这种豪言壮语?”
他面带讥笑,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
但叶秋,却没有再做理会。
他自顾自地扭过头,凝视着厉老,慢慢说道:“不管怎么说,当初你对我也算是有恩,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人我不杀他。”
话音未落。
双目陡然爆出精芒,手臂伸缩,向前探去。
出手无声,神出鬼没。
速度极快,却看似轻飘飘浑不着力。
出招时,感觉不到空气流动。
这是武道中的极高境界,无声胜有声。
手掌,轻轻地在中年眼镜男的腹部摁了一下。
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中年眼镜男都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等他反应过来,叶秋早已收掌回身。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就让他当一个废人吧。”
随着淡淡的声音响起,人已飘然离开。
厉老瞳孔微凝,刚才有心阻拦。
但未等出手,便已然晚了。
半步先天,果然有鬼神莫测之能。
见叶秋离开,中年眼镜男气哼哼地说道:“厉老,你看他什么态度,这种危险人物,留在国内的话,以后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呢?依我看……”
话未说完,便被厉老冷声打断。
“刚才叶秋说得对,他能报仇,靠的不是我来善后,而是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和付出了不为人知的代价。”
“你以为外界无人为萧家说话,是因为我的运作?你觉得萧家的朋友视而不见,是畏惧我厉千绝?”
“错,大错特错,他们之所以保持安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叶秋所付出的代价,在他们眼中,比一个萧家更有价值。”
呵斥了一番话,厉老扬起头,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反正你已经受到了教训,多说无益,回去京城之后,准备交接一下工作,好好休息吧。”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退休后,我会想办法提高你的待遇,让你下半辈子无忧。”
声音中,充满着一股惋惜之情。
好似,有些舍不得。
闻言,中年眼镜男顿时愣在了原地,愕然问道:“厉老,什么……什么意思?我……我不是……太明白……”
“刚才叶秋拍你那一下,已经破掉了你的丹田,现在感觉不出,一周之内,便会经脉萎缩,丹田气破。”
厉老耐着性子解释着。
不是他不想帮忙,只可惜叶秋出手太快。
疾如鬼魅,快似闪电。
方寸之间,伤人于无形。
即便是他刚才动手阻拦,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听了这话,中年眼镜男如遭雷击。
刚才,他还以为叶秋只不过是大言欺人,在吓唬自己。
轻飘飘拍自己一下,以示羞辱。
现在看来,那小子是玩真的。
居然,一掌将自己给废掉了。
他立足不稳,摇摇晃晃,差点没当场摔在地上。
随即,反应过来后。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厉老,难道您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公然行凶?今天,他敢在您面前对我下手,今后呢?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番嘶吼,还真有几分杜鹃啼血的味道。
犹如古代的大臣,以死上谏。
他心情激荡,大声地控诉着。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向有关部门反映,控告叶秋今日的所作所为,简直没有将法律看在眼里。”
“这种肆无忌惮的凶徒,心狠手辣,狂妄无知,如果不能早日铲除,对国家,对社会,都将造成极大的危险。”
“厉老,在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姑息养奸啊,你可不能犯糊涂……”
不等他将话说完。
啪!
厉老扬起手臂,一耳光抽在中年眼镜男的脸上。
“是你犯糊涂,你知道他为什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因为他是半步先天的绝顶强者,因为他拿出了一批宝贵的药物,因为他将黑龙会秘密研制的生物基因制剂,献给了国家。”
“就凭这三点,若不是给我面子,你信不信,刚才他即便是当众杀了你,都没有人会替你喊一句冤。”
这番话一出口,中年眼镜男捂着脸,当场就呆住了。
“这,这是真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嘴里,喃喃自语着。
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
厉老摇了摇头道:“半步先天,岂容轻侮,到了他这种层次,即便是我都不敢给他脸色看,你刚才那番作态,简直是自寻死路,能活着,就该庆幸了。”
扔下这句话,老人家一脸失望地转身离开。
原地,只留下中年眼镜男。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