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莺疑道:“沈大哥,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沈飞宇道:“那会我在台中,听闻一武当弟子向俞道长说了,这才急急说与你听。”
张莺莺念起那会之事,不由奇道:“沈大哥,我见你一招击退了那位谢无愁,究竟谁胜谁负?”
沈飞宇微微一笑,说道:“他受我一击,应该受了内伤。至于胜负,却不好说。”
“沈兄弟,何必匆匆离去。”
说话间,谢无愁施展轻松已追了上来,凌空一翻,落在二人身前。
沈飞宇顿了脚步,望着他道:“谢兄弟,方才多有得罪。”
谢无愁盯着他二人携手而行,笑道:“英雄配佳人,真好,真好。”却于方才比试只字不提,又说道:“这位乃是明教千金,适才我听武当弟子所说,如今思来,难怪沈兄弟匆匆而行。”
这时,后面一伙人远远跟上来,却是那些武林散人,三五成群而行。
沈飞宇瞥见张莺莺面色愁容,知晓她是挂念张教主的安危,他心中也想着大师兄如何,不愿多作耽搁,向谢无愁道:“谢兄弟,我二人另有要事,不便作陪,这便就此别过了。”
谢无愁微笑道:“那是自然。鄙人久仰明教张教主与奉天教林教主,今日得以仰见,总要拜一拜的。”他言下之意自是要同行前往。
沈飞宇也不在意,当下一众人急速下得山去,穿过武当宏伟建筑,遥遥已窥见山门。
便在此时,突然从两侧蹿出四个武当弟子来,手执长剑,稳稳落在众人身前,拦住了去路。
沈飞宇微微惊讶,想不到为何突然有武当弟子拦路,又想这是武当圣地,不可莽撞,走前一步,行礼道:“不知四位道长何故拦住我等?”
左首那武当弟子,留着两撇虚胡,面容消瘦,只听他沉声道:“奉师祖之命,尔等下山,须得报了身份,方可放行。”
沈飞宇心中奇怪,却听谢无愁笑道:“这位乃是逍遥四君中的沈飞宇沈大侠,人称‘铁掌无情’的就是,你们可识得?”
武当四人皆相视一眼,都摇头不知。
沈飞宇心想武当弟子个个潜修,不识得自个儿实属寻常,便望向张莺莺,料想明教的名头该是听过。
张莺莺会意,向那四人道:“我等乃是明教中人,如今武林大会已过,要下山去,请四位道长放行。”言语中显得十分平淡。
她表明身份,倒叫四人好不吃惊,右首那武当弟子面色迟疑,问道:“明教不是在山门外么?怎的又出现在武林大会?”非是他不愿相信,换了常人,只怕也是大为不解。
张莺莺听他说出明教,心中念头转起,想到父亲不知何时到来,若是真与奉天教斗起来,那岂非大大的不妙。她心中担忧父亲,如何肯在这里浪费时光,当即又道:“我等确是明教中人,道长若然不信,尽可问问俞道长,只是事态紧急,还请道长放行,事后再问一问俞道长。无理之处,事后我明教自会赔罪。”
四人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双目一亮,对瞧一眼,左首那武当弟子道:“既然确是明教,我等自然放行,不过姑娘在明教中何等身份,还请告知。免得事后我等询问,说不出谁来,恐师祖要责罚我等。”
张莺莺听他一说,并没有什么无理之处,当即道:“家父正是明教教主张天正。”又恐他四人不信,连那黑铁牌也拿了出来。
四人望见那铁牌,不由微微一笑,对瞧一眼,齐声道:“既然如此,诸位请过罢,多有得罪了。”说着四人齐齐分开,退到一边。
张莺莺大喜,立即唤了众人前行,正行到四人处,眼角忽然瞥见一道亮光刺眼,心中打紧,急忙闪身后避。这一事出仓然,她武功也及不上沈飞宇,臂膀还是给划破了衣裳,露出一道血痕来。
这忽然间的变化,令众人皆惊怒不已,沈飞宇见得心中至爱受伤,心中更是愤怒交集,喝道:“尔敢!”脚步错动,拉过张莺莺到身后,右掌倏然奔去。
那武当弟子身法了得,这一掌竟然避了开,唰的一声,右手执剑往他胸前刺去。另有一人施展轻功从他头顶掠过,一手执剑刺向张莺莺。
沈飞宇一掌未成,心知这武当弟子绝非泛泛之辈,那其他三人又岂能差了。若是他与身前这人过招,那莺莺定有生命危险,这火光电石之间,实不容他多想,当即一声清啸,纵身而起,一脚踢开身前那剑,这使了十成功力的一踢,当即将那人震得踉跄后退,险些将剑掷飞开来。
他一手为爪,急急往头顶那人脚踝抓去,喝道:“下来。”闻得一声‘咯吱’脆响,竟是将那人脚踝抓碎了。
那武当弟子闷哼一声,察觉身子急坠而下,当即右臂一震,将手中长剑飞掷出去,正射向张莺莺。
“保护小姐。”数十明教弟子厉声一喝,当即有数人飞扑而起,挡在张莺莺身前,那飞剑一连穿过两人身躯,这才止住飞势,两个明教弟子落在地上,连哼声都未发出,就此死去。
沈飞宇已抓得那人落在地上,右掌使了十成力道往他后背拍去,忽觉背后有清微的破空声,当即闪身避过。那武当弟子忽然变换招式,横削一剑,一手抓住了那受伤的武当弟子,将他拉至身后。
沈飞宇察觉张莺莺无忧,心中稍定,又见那谢无愁一人力敌另外两位武当弟子,暂居上风,心中一阵感激,若非今日他没有一同前行,凭这四人之力,莺莺又会怎样?想到这里,心里不住后怕。
张莺莺眼见两位明教弟子为了救自个儿,丢了性命,心中自是十分怒火,这瞬息空当,立即娇声一喝:“拉住他四人。”数十明教弟子得令,齐齐围住众人。
沈飞宇这时冷静下来,心中十分困惑,为何这武当弟子突下杀手,着实令人不解,正待追问,忽听得与谢无愁相斗的武当弟子叫道:“明教妖魔,武当派不会放过尔等。”另一人喝道:“撤。”那两人双双一刺,逼退谢无愁,转身凌空一翻,已掠过众人头顶,向一方建筑奔去。
那武当弟子脚踝已碎,自知已逃脱不了,当即抓了身边那人后背,用力往外一掷,喝道:“莫要再管我,快走。”说着一足闪身上前,一掌袭击沈飞宇。
“沈大哥,留下活口。”
沈飞宇听得张莺莺一说,当即侧身使出一招擒拿,本以为凭他武功之高,必有一番纠缠,岂料竟轻易已擒住他手臂,正待点了他穴道,却见那人双目紧闭,七窍中流出一丝血迹,看来令人惊骇,稍加查探,怔声道:“他已死了。”
张莺莺上前一瞧,面有疑惑。沈飞宇瞧见她左臂上的伤,正缓缓向外流着血液,心中万分疼惜,撕下一块衣襟,替她包扎上。
张莺莺握着他手,担忧道:“沈大哥,这四位武当弟子只想刺杀我,这其中许多蹊跷之处,暂且放下,我只担心家父安危,咱们先去罢。”沈飞宇会意点头,她又转向谢无愁,感激道:“今日多亏谢大侠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她心中知晓,那四位武当弟子武艺高强,若非这谢无愁不出手相助,结果如何,实在难料。
谢无愁轻然一笑,摇头道:“些许小事,不劳细说。张姑娘心有忧虑,还是先解了心头之事罢。”
张莺莺当即嘱咐明教弟子拾了尸身,连带着那武当弟子一同,急急奔往武当门外,途中若遇武当弟子,不由分说,先由沈飞宇与谢无愁点了穴道,免得再生事端。
一路便到了山门,正有两位武当弟子看守,沈飞宇与谢无愁相视一眼,都施展轻功冲了上去。
那两位武当弟子一惊,正欲喝问,手中长剑尚未使出,已给二人近身点了穴道。面目惊骇,心想我命休矣,却见众人不管他二人,越过山门去了。
下了层层石梯,眼中可见百余人立在那空旷之处,场中正有两人比试过招。沈飞宇识得清楚,那二人正是明教法王颜东与奉天教天正使。
众人当即折身而去,与明教众人汇合。
明教众人眼见张莺莺,都恭敬道:“小姐。”
张莺莺一挥手,穿过众人来到胡铁隆等人身前,欢喜叫道:“爹爹,二叔。”
中间两人回过身来,一人长发齐下,面容俊俏,正是那张天邪。另一人约莫四十开外,面容威严,望见她,这才露出笑容,点头道:“莺莺,你出来了。”
沈飞宇立在众人外,一眼瞧见那男子,心想,这位该是明教教主了,果然神威赫赫,不可言状。正想着,忽然张莺莺对他展颜一笑,向那威严男子说了些话,那男子这才望向他,微笑点头。
胡铁隆穿过众人,来到他身前,将他打量一番,这才哈哈一笑,道:“沈大侠,几日不见。”说着望向他身旁那白衣男子,疑道:“这位是……”
谢无愁淡然道:“鄙人谢无愁,久仰胡法王威名。”胡铁隆惊道:“谢少侠,何时认得胡某,胡某可不识得你。”谢无愁望向他腰间悬着的酒葫芦,笑道:“久闻明教四大法王,爱酒如命者,谁也比不过胡法王。”
胡铁隆听他一说,当即笑声阵阵,点一点头,又瞧着沈飞宇道:“沈大侠,教主有请,余少侠可也来了。这位谢少侠,也一同去罢。”
沈飞宇听闻四师弟在此,不由心中一动,微笑道:“四师弟也在么?如此甚好。”
三人再不多话,明教弟子都让开道来,三人当即去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