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莉娅拾起一块棕褐色的圆石,就像是一团粗棉。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地洞的深处:衣衫褴褛的男子仍然倚着墙,双目紧闭。她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干,那是她从他的口袋里找到的。希望他不会吝啬这点食物吧。
她从那个男人的口袋里还找到了两个竹筒,一个是水,一个闻起来像酒。
她只在月下之舞的时候喝过酒,在炎热的沙漠里,喝酒只会渴的更快。
她开始摆弄起刚刚捡到的圆石。在意念的作用下,石头转起圈来,顶端渐渐凹陷下去,最终变成了一个石碗。她满意地看着新的餐具。
虽然她是沙漠养大的牧羊女,牧羊女们没那么多繁文礼节,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我才不要和一个刚见面的男人一起用一个杯子呢。”她这样想着。
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就像是麻雀在拣食。”
“麻雀也会口渴。”她拿起竹筒在自己新做的碗里倒了些水。
“你醒了?受什么伤没?你看了有一会儿了吧。”
亚索醒来,仔细想了想昏迷之前的事情,应该昏迷了没多久。
他不知道眼前是敌是友,若是敌人为何还要救他?
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呃……”塔莉娅不好意思的笑笑,向他解释了原因。
亚索一阵无语,换上了汉语,“我操,真是一定要一句mmp,什么鬼?人在家中坐,锅从上来。”
这些国骂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前生记忆了,符文大陆没有这么贴切的脏话。
“你在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看表情是在骂我吗?”
亚索没有理她。
“你捡石头要用手吗?不像是织石人的手段啊。”
塔莉垭双颊泛起红晕,绝不是被热的,而是羞的。
“你很生气吗?我不心……,还有……我拿了你的食物和水。”
男人笑了笑,挪了一下身子,又哼了一声。
“无需解释。”他牙关发颤,唇边却仍弯着一丝笑意。“你大可以扔下我不管的。”
“是我的错,差点害死了你。我不可能看着你被石头活埋的。”
“多谢。虽然我觉得,如果酒没流干可能会更好。”
塔莉垭面露难堪,张口正要话,男人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她:“别道歉。”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仔细地打量着塔莉垭的样貌,还有她的发饰。
“来自恕瑞玛的麻雀。”他闭上眼,在温暖的石边放松了身体。“你怎么会一个人?和我一样的流浪者吗?”
“我无法控制我的异能,像这次一样。”
男人不禁挑起了眉毛,但仍没有睁开眼睛。
“我总是控制不住异能,伤害到了我的亲人。”她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然后诉了自己的故事,她就是这样,真可爱,又真诚。
“我是沙漠养育的牧羊女,在我月下之舞的那一,我觉醒了自己的内在。
月下之舞是每一位沙民的成人礼,也是每个部落的狂欢日。
在这一,每个孩子要选出自己最合适的赋。
大家都觉得我要么会继承父亲的才干,成为一名牧人,或是像母亲一样的织女。也包括我。
但我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当我在沙地上站定时,身旁摆放着族人们常用的工具——牧羊人的节杖、纺锤还有织布机。
然后我努力地把精神集中到手边的任务上,但突然间,远方的岩石和大地上层叠的色彩在呼唤着我!
一时间,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开始了舞蹈。能量流过我的躯体把她彻底吞没,我仿佛是一支旋转的线轴,但转起的不再是羊毛做成的纺线了,牵起的是脚下的土地。
惊恐的尖叫打破了我的冥想。一根尖利的石柱拔地而起,迎着月光冲上了高空。我看到周围人群震惊的表情,意念不禁一松,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石柱失去了依凭,开始倒塌。
母亲奔跑过来,想要保护我。当烟尘散去时,我才看清自己织就的灾难,和族人脸上的警惕神色。
幸运的是,我的母亲只是脸上留下了几道擦伤而已,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
虽然伤口并不严重,但我却在那一刻明白,对于我在世上深爱的这些亲人来,我的存在不啻于威胁。
我当时慌张极了,跑进茫茫夜色,心中仿佛压着一口巨石,让脚下的土地也随之颤抖。“
亚索安静的听着塔莉娅吐露心声,没有打扰她。
可怜的姑娘。应该是第一次向人倾诉,有些话就是这样,对亲朋不出口,在外人面前才有表露的可能。
“还有呢?“亚索问道。
塔莉娅喝了口水,接着。
“是我的父亲在沙漠里找到了我。
我们坐在初生的曙光下,父亲紧紧抱住了我,告诉我,我无从逃避自己的力量,我必须完成舞蹈,才能看到自己真正的道路所在。
唯一能够伤害他们的,就是背弃织母所赐予的赋。他们将会为此心碎。
我跟着父亲回到了部落。我睁大眼睛,加入到舞者们围成的圆圈中。
这一回,我把石头织成了一条缎带,每一处的颜色和纹理都来自于我关于周围人的记忆。
舞蹈结束了,部落众人坐在地上,弥漫着一股敬畏的气氛。
在紧张的气氛中,我等待着某位族人站起身来,宣布收我为徒,教导我。那时我感到如雷的心跳,每两拍之间都有如亘古般漫长。
等了好长时间,是爸爸先站了起来。紧接着,是我的妈妈。然后是巴巴扬、染娘、大纺师。眨眼之间,整个部落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全都站在了我身旁。
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知道自己所获得的赋已经很多年,甚至很多个世纪都没人见过了。
他们现在和我站在一起,只是出于爱和无比的信任,但他们的忧虑也如实地写在脸上,没有人像我那样听到过大地的呼唤。”
“虽然他们告诉我没事,他们不在乎……可是……”
“虽然我深爱着他们,但我看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教会我如何控制这份涌动的元素之力。
如果我留在部落之中,万一哪异能再次失控,就等于是拿他们的生命在冒险。
所以,我离开了族人,独自踏上了远途。”
“确实,不受控制的力量带来的只有灾难。”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所以我想越过巨神峰,前往战争学院接受教导。”塔莉垭兴致勃勃地给这个男人分享她的目的,然后又有点儿委屈。
“可我跑了出来,却把一座山盖在了你头上。”
男人举起剑,端详着剑刃。随后轻轻吹掉了上面的沙尘。
“力量既是一种福祉,也是一种磨难。既可以创造,也可以毁灭。任何人都无法独占其一。而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问题,是你意欲何为。如何去使用它,这是我们唯一可以左右的。”
塔莉垭有些沮丧地站起来:“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内在。虽要前往战争学院,可才走了才一个月我就没有了钱,食物和水,还惹出了大麻烦——把你盖在石头堆里。”
“没关系。”亚索温和的笑笑:“麻雀,我可以教你,作为——”
“你把我挖出来的报答。”
“真的吗?”塔莉娅不敢相信!
这样她就不用再长途跋涉,离家那么远了。而且在这里学会控制住自己的异能后,就能立刻回到家乡,见到并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可是她又有点儿迟疑。“你……行不行啊?”
“呵呵。”亚索发出不屑的音节。
用瓦罗兰语道:“千万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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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严重警告:虽然我希望大家看接下来的两章,但是处于读者的角度,后两章可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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