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漠阵风越发猛烈,最后直上际,吹开重云,现出了清澈的蓝。
纯净欲滴的蔚蓝色,让塔莉娅恍惚间以为自己跌进了水里。
金色的沙海在碧空之下绵延起伏。
塔莉垭抱紧自己的衣服,尽力不去想家乡的羊群们。
她已经离家一个多月了,在这片沙漠中独行,她已经连着几没有见过人了。
她的家乡在岩石嶙峋的恕瑞玛丘陵地区,位于恕瑞玛沙漠的东部,再向东就是艾卡西卡。
她的童年时光,是在流浪织匠的部落里放羊度过的。
在许多外乡人眼中,恕瑞玛不过是一片贫瘠的无垠黄沙,但她的家庭却把她抚养成了沙漠的女儿,让她真切领略到这块土地丰盛的美丽。
塔莉垭最为着迷的就是掩藏在沙丘下的岩石。当她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她的族人时常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迁徙,而她一路上都在忙着收集彩色的石子。
随着年岁渐长,大地也越来越听从她的召唤,跟随着她在沙海中的足迹,成环成拱。
孤独像一条无形的蛇,盘绕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地钻进她的骨头里。
亲人远在边——这个念头让她双腿发软,不禁跪倒在了地上。
她把双手深深地塞进口袋里,抖抖索索地翻弄着几块残旧的石子。
“好饿呀。除了饿还是饿。水也喝完了。”塔莉垭自言自语起来。
“织母啊,一只兔子,一只鸟,哪怕是只耗子我也会吃的。”
就像是回应她的祈求一般,几步之外的一团沙子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轻响。
一捧黄毛的沙兔从地洞里探出头来,比她的两个拳头加起来稍一点。
“谢谢。”她饿得口水分泌,牙齿打架,只能轻声呢喃着。“谢谢。谢谢你。”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光滑的石子,悄悄塞进了投石索的皮兜里,而动物一直好
奇地看着她。
虽然她不太习惯跪着扔石头,但既然这是织母送来的礼物,她没有理由浪费。
她荡起投石索,卵石兜在皮绳之间,慢慢加速,动物仍然没有要逃开的意思,反而还在盯着她看。塔莉垭饿的全身酸软,手臂也开始哆嗦。
当她觉得速度差不多时,就放开了手里的绳子,石头破空飞出。
石子打在沙地上滑了出去,刚好错过了她几乎到手的美餐。塔莉垭向后跌坐在地,前所未有的沮丧感翻涌上来一股脑地堵在喉头。
她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寂静地荡开散去。塔莉垭难过地深呼吸了几下,沙漠中的热气凛冽地灼烧着她的气管。
“我猜你应该是沙兔一类的东西吧。那样的话,附近应该还有不少同类。”她对着空空的沙洞——她那真的乐观精神又回来了。
她沿着沙地上自己的足迹望向远处,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座酒馆。
“哇喔~,有酒馆,就有吃的,还有水!”
她开心死了,两眼变成闪闪的星星。
“可是,好远喔。我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了呢,嘤…”
她想了想,要是再不进食喝水会在沙漠中被晒死的。
只能用那个了!
她努力想象着,想象着有一道岩石可以带她走过去。
她紧紧依靠着意念中那份熟悉的暖意,然后高高跃起。巨大的轰隆声从她脚下传出,脚下的沙土地纷纷裂开,分成两半。
在这缝隙中喷出了成千上百无数颗碎石。碎石汇聚成一道石墙,托起塔莉娅的身体。
石墙带着她飞速前行,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坐在石头上飞!
元素的伟力不由分地席卷而来,如同一阵暴雨吞没了她。她不禁张开了双臂,毫无保留地迎向扑面而来的魔力。
深埋沙土下的岩石接连崩碎,跳向她的脚底融入石墙。
石墙越飞越快,眼看已经要到酒馆了,她又停不下来了!
该死!又失控了!!!
眼看自己就要撞上酒馆了,她赶紧从身体里凑起最后一丝力气,跳下石墙。
可是酒馆却遭殃了。
塔莉垭眼睁睁地看着这道致命的黄色瞬间冲垮了酒馆,石头严严实实地盖在其上。
还听到了一声呐喊!——有个人在喊‘怎么回事’。
只一瞬间,石头失去魔力便停止继续生长了。就连沙漠里孤寂的冷风也静了下来。
前所未有的寂静压在她的头顶。她咽了咽口水,酒馆里面有人!而且估计已经被埋进了乱石之下。
虽然她自己逃过了撞上酒馆,但她的心口却泛起了难忍的绞痛:她不仅是伤害了无辜的人而已——她把人直接活埋了。
“织母啊。”塔莉垭自言自语。“我究竟干了什么?”
塔莉娅赶紧跑了过去,不顾一路踉跄打滑,急急忙忙地赶向酒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人聚集的地方,结果不心把里面人给弄死了。
“织母在上,我的运气可真是差啊。”她低声。
酒馆已经只剩下原来建筑的一半。酒馆门外悬着的招牌,现如今折断在地。
塔莉垭的眼睛紧张地搜索着,寻找着被压在碎石下的人。
“希望还有人活着。”她喃喃道。
翻出了几具尸体,她的心口痛极了--自己就这样杀害了几个无辜的人。
“不对!这些人是被利器伤的!”她又有了新发现。
当她搬开一块块碎石和酒馆倒塌的墙壁后,在一个位置,她看到废墟上伸出了两根手指。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紧盯着那对苍白的指头,连声:“千万别死。千万别死。千万别……”
塔莉垭心地跪下来挖开废墟,发现那人的手指硬得像铁一样。
她的双手抖得几乎不听使唤,却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她牙齿打战,全身发抖,手心完全感觉不到脉搏跳动的迹象。
“要是你还活着,就帮帮忙吧。”她对着石头下喊。
她抬起头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塔莉垭放开他的手,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她将麻木的双掌贴在废墟上,努力回忆着运用异能时的感觉。
稀落的岩石,碎石遍地。回忆缓缓流转着,然后在她的脑海里汇聚成形。
塔莉垭在脑海中紧紧抓住这幅景象,一道花岗岩的石条高高耸起,顶开这些碎石,形成一个壁障。
壁障下躺着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一大摊酒液。
“要是你刚才还活着,现在也千万别死啊。”塔莉垭一边着,一边爬下岩石,到他身边。
塔莉垭往手心全是冷汗,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弯下腰,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男人发出了低沉的痛呼。塔莉垭还没来得及后退,只感到一阵劲风,伴随着一道闪光在眼前划过——一把冰冷的利刃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死期未到。”他断断续续地呢喃着。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双眼翻白几乎晕厥过去。
他手中的剑歪斜下来掉在了地上,但他仍然握着剑柄没有松手。
又起风了,风吹动着沙子打在塔莉垭的脸上。“看起来,你应该是很难死的。但是如果我们呆在这里,时间久了,风再大些,沙土就把我们活埋了,那就很难了。”
男人的呼吸声几不可闻,但至少他还活着。
塔莉垭伸手穿过他的臂膀,运用起魔力把石头变成一个穹形盖住他们,紧紧留下一个透风的口。
风,又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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