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jtqs电子书 > 侦探推理 > 王者大陆——小兵 > 第三十章 自由
    ( )足以列下两个兵阵横行的长城板道上,空无一物。一团金雾飞来,在垛口上聚形。是一只佝偻的银首金猴。长城守军在宿舍里深睡,正被他的手下吸食生命。长鼻鼠们没有智慧,却是很实用的低级魔物。它们在黑暗中行走而悄无声息,它们的长鼻生有毒管,刺入动脉后毒素遍体将无人难救。当太阳爬出远山之时,长城将易主。银坛主痴迷地望向起源之地。他自幼生长在那里,然而他的父母没有智慧。他不清楚那是为什么。在茫茫的群兽之中,只有他会仰望星空,思考自己究竟为何物。想要去寻找答案,于是踏上旅程。他穿过移动的沙漠,潜过人烟密布的平原,不知不觉去到遥远西方连绵的群山高地,在那里,他遇见一群高呼自由的同类,他们拥有智慧。他不自觉地加入其中。他来自竞争激烈的荒野,因此拥有出众的生命力与敏锐的直觉,在对人类的反抗战争中,他立功升迁,直到现在,已经是可以独立负责区域作战的坛主。在听新战区开发时,银首主动请任,大圣欣赏他的归乡之情,便同意了。领着一支东拼西凑的远征军,从大唐行到赵国用了半年。可惜如今,他已成了光杆司令。行军途中折损了四分之一;邯郸之乱本可以保住一千多智慧魔种,偏偏出现了一只搅局的强悍大鱼,刀枪水火击不穿它的鲸皮,走虎恶狼追不上它的飞行,于是又丢了五百条命。可恨的人类!全军覆灭的他大概无法交差了,即使活着回去,也将遭到怀疑性的审查拷问,并且再无前途。原本大圣是让他带回玉玺,以便研究大唐的长城防御。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此地的人类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金日升起的样子,就像锅里的蛋黄化开,光芒挤向灰蓝的地。银首莫名地激动着。他不自觉地举起双手,模仿大圣的语气,对北方荒野上的魔兽呼号。“嚎!!!”声音吸引了兽群的聚集。“同胞们!你们被拘束在贫瘠的雪山、荒原已经数千年!“像蚂蚁一样繁殖的人类,夺走而且占有了你们对蓝绿水的然拥有权,还用一堵监狱之墙,将你们禁闭在起源!“而他们自己,却肆意挥霍大自然的宝藏。无数的矿所在大地母亲的血管旁建起,像凿刺她的皮肤。美丽的金银铜铁,正在被贪婪地索取,而且没有期限。人类的生产污水随意灌进她的血脉,炼钢的浓烟让她陷入窒息。最最罪恶的是,人类还奴役了我们这自然的宠儿数千年!“而理由?竟然只是他们,创造了我们的祖先,然后我们就要世世代代为其服务,充当高级的牲畜!而狂暴无法驾驭的你们,则被囚禁在此恶劣的地,不能享受母亲的哺育。”他忽然回忆起童年艰难生存的经历,想起双亲被一条大蛇猎食的场景。这魔种,竟掉下泪来。“同志们!”他的语调再次升高。“大圣的义旗已经举起,我们也要夺取属于我们魔种的蓝和土地!“现在,你们!自由了!”他高举起赵玺,而后仿佛理所当然地,狠狠砸入自己的心脏。玉,完全没入了身体。魔种污秽的血液包裹住神玉。像是与地之间的勾连被切断,这片大地骤然狂怒起来。水泥在松落,石板在崩裂,长城在扭曲。这来自起源之地的魔种,随风掉下了北地,回到他的家乡。尘归尘,土归土。王室的典籍记载着司宰的嘱咐,不能让玉玺接触魔种的血液,那会让长城的防御减弱。可是坛主拿到玉玺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让他献出生命。他在星空下感受了很久,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存在的理由。从起源而来的他,可以作为摧毁长城的祭品。不清楚那声音的源头,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将实现这飘荡一生的意义。于是他毫不迟疑地献祭了自己的生命。……白起还未赶到长城,便已经感到大地的骚动。像一只远古巨兽的轰然倒下,震得春草随风舒的平原裂开一条条巨缝。不管是高空还是地面的气流,也开始变得汹涌。几十里外,冲的亘古的人类屏障正在下陷,声音传到秦军这里,仍然像是沿海的暴雷。远远望去,长城在迷蒙中火光闪烁。仔细一看,哪里是火!是漫沙尘在旭日照耀下舞动。巨兽没有横倒,而是陷进大地,这出乎了白起的意料。“听令!”他召来旗手。“就地修造工事,全军防御准备。枪炮武器从邯郸调用。另,从平民中抽调劳动力,充作辅兵。”防御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开来。而在长城之外,四处晃荡的魔种们被这地异动惊吓到,纷纷逃离巨墙。等动静消停许久之后,终于出现第一只魔种发现该死的人类大山陷落。于是一声接一声的尖锐兽鸣在塞外响起。转眼间,起源之地南部的野兽都在向这里转身进发。指挥阵地布置中的白将军忽然感觉到,西方的山脉也在颤抖。快步走到哨塔上极目远眺,怪物的幽蓝的魂光曳动。赵长城的气脉连接着附近高山。人们惧喊起来,骚乱起来。那山,在倒,在散。声响不及长城倒塌,但因为是素来稳重的自然山脉,它的崩溃,竟让一些军人失声痛哭。看来这种防御体系的弱点是一节有异,则处处崩。从空俯视,雪龙山脉像是被抽掉基座的千层蛋糕,沙土裂石往四面滚落,沉积千年的岩体仿佛冰川融解,川岩被推挤着下滑。飞鸟走兽像被戳爆蜂窝的马蜂,齐齐逃散出来。然而大多数生物是来不及从雷石、厚土的吞噬中逃脱的。赵国境内凡是有历史传承的家族,都感应到了长城的倾倒。恐慌与绝望在国家的精英之间蔓延。远在千里之外的稷下学宫,夫子正下着黑白棋。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那老头子又在搞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