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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宁回到将军府邸，让管家领他进内室。时值深夜，因为他去视察了很久。管家姓孙，受王命领着八十一个奴仆来打理刘府。他问刘宁，“将军，黄金该如何处理?”“先进府库放着。”打发完老孙，刘宁躺到床上闭眼思考。回顾伤愈至今的历程，他越发觉得学宫里有人在帮他。比如通缉告示里的画像。那个“刘宁”有着一个异常大的鼻子，可与原世的红鼻丑互顶了。鼻子在脸的中央，五官布局给人的整体感觉如何，就看它的表现了。在静态像中，鼻子的好坏往往决定人的美丑。而现实中刘宁的鼻子而平，属于低调类型。画像中的他因为鼻子太大，看起来面目凶恶，像恶狼欲扑。可是与真人相去甚远。帮助刘宁的人一定是喜欢观察、学识渊博的，而且在学宫里负责外交或后勤工作，如此，才能在通缉令上做出这等改动。到底是谁呢？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孙管家。“将军。司礼大人拜访。”“请到内室来。”“诺。”司礼进来，刘宁并不奉茶，指了指桌上的水壶，表示自便。“刘将军，陛下问您何时出征。”“先练兵。猥琐发育。”“下官明白了。望将军多注意前线战事。”“这个自然。只是我需要几个经验丰富的斥候，不知能不能调过来？”司礼沉默一会，“如果是练兵，下官尽力而为。”“我在军营看到士兵的装备有些简陋。是不是军费问题？”“确是。”“我进城时，因为国难当前，各色车马忙忙碌碌，甚少言语。唯有一种车，竟从厢中传来管弦之声。”“应是贵族的。将军请理解，贵族是地方的支柱，有时任性一些，不过分即可。”“笑话。掌管地方的难道不是县令郡守？我明日将觐见陛下，请任上大夫之职，以严肃国风。”闻此惊人语，蔡司礼怔怔地看着刘宁，“将军所求究竟是什么？”“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受乱兵苛税影响，赵国的农民，已经停耕半数了。春到时，如果战争还在继续，明年必定有很多人饿死。至于那些贵族，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受饿的，除非国家灭亡。这次自南至北的旅行给了刘宁很多平民的故事。许多贵族仗着家世、财力，“合法”地掠夺农民的土地，农民闹事，他们就勾结地方长官镇压下去。旅店伙计每每谈起这些，便哀叹连连。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因此失去田地才外出混饭的。当年赵国先王收权设县，许诺给封臣许多好处，以至于养出一支数量庞大的蛀虫。刘宁首先要做的，便是削减贵族数量，降低贵族待遇，至于理由，用“战时体制”便足以堵上异议者的嘴。“尽管上大夫一直是个空职，但觊觎它的朝臣还是不少的。将军三思。这恐怕会影响将军出征的时间。”蔡伦还暗示刘宁，出征后军队的后勤仍握在那些大臣的手里，因此不应该惹他们。“下官虽官职卑微，总可在陛下耳边几句话。伦，明白将军之意，愿为您代行新政。”出乎刘宁意料，蔡伦自告奋勇要替他做事。“为什么？你无需如此。”刘宁下床，为他倒一杯水。“哎！还是与将军敞开吧。王，早有变革之心，奈何底下人串通一气，试探性的政令都被间接停止了。”“陛下有兵，他们如何敢……”“兵要吃粮吃饷的呀。”也就是，把控后勤的既得利益者制约了赵王的野心。对此，刘宁倒是有些办法，低头与蔡伦商量起来。几日后，一部简单的新法传遍了赵国。名为《战时法令》根据该法，一群群的年轻士兵将妨碍国战的贵族们通通抓捕起来，查抄他们的财产。再加上刘将军的黄金，新军的军费终于充盈起来。许多受贿的大臣暗中操作，要给新军下绊子，比如冬军服突然出于自然原因停产啦，军粮运输出现不明问题啦之类。然而这些人没想到，中央竟派下来一种巡查官，名为刺史，分到地方监督官员筹备辎重，为军队保障补给。刺史们又将来自贵族的钱财大把大把地洒，弥补空缺资源，中间虽有一点贪污，新军仍然得到了充足的装备与粮草。法令推行不久，又增加了补充款。东方大陆的商人们很快发现，赵国的政策变得极为友好，商品税率较低了，特别是棉麻等原材料，税少到近乎没有。道路虽不平坦，仍有年轻士兵巡逻护卫，安全感满满的。可以，赵国几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东方大陆的异类——不进行“重农抑商”。闻名而来，各国的商贩们涌聚到赵国，给本死气沉沉的邯郸注入了强心剂。与此同时，军队的训练一刻不停。五万人被分成五十营，各自进行奔袭作战、攻城作战的学习。其中，接受刘宁教导的军士们尤其强调适应雪地格斗的课程。在“参训贴”的鼓励下，新兵蛋子们豁出了命去训练。而且若表现突出，家里人便能多出一个二等男爵。所谓二等男爵，是刘宁参考（抄袭）大周贵族制与西秦军功制编来的一种爵位，收录于《战时法令》。士兵们自发地称这种制度为“谷爵”制。爵位分侯、伯、子、男四级十二等，每年依据等级给家属发放谷粮。至于原来的有相同爵名的贵族，则被戏称为“虫爵”。新政推行一个月，便被一场百年大雪浇灭了热情。道路堵塞严重，商人们，特别是从南方来的，怨声沸起。王宫很快传来诏令：命各县手工场赶制清雪器具。命将军刘宁带兵扫雪。命各县典农官组织利用积雪护田肥田，为春播作准备。十二月底，有一个东方大陆通行的节日——年节。四万八千新兵本该分散在全国四万多户人家里，陪父母、伴妻儿，如今，全都跟着刘宁扫雪。而另外两千士兵，部分重伤于训练，部分战死于对山间贼匪、魔种的歼灭，还有的，被战友们含泪埋在冻土之下。新军不得不加快训练。因为据前线报，廉将军的北部防线在廿九日，也就是昨日，遭到秦军主力进攻，大败，退守二百里，背后就是学宫搬迁后的宿舍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