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讲锻体的老师不是钟无艳,而是一个瘦似猴的退伍士兵,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活像刘宁大学军训的教官,连姓也一样,黄!一个兵能来稷下讲学,必有几番功夫。“黄教官”的功夫则是教学生开始自己的锻炼,一个星期时间讲了肌肉与锻炼的关系、体魄与战斗的关系、制定锻炼计划的注意事项等等。因为其身材与其火爆的讲课方式有十足的反差,众人听得还算有味。只上了一个时课,刘宁就知道黄教官的口头禅是什么了。“锻体!最重要的不是你知道如何去做,而是你不去做!”“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做了再!”“为什么不去做它?!”“别问,先做!”是的。就是做。黄教官深深掌握了“实践决定认识”这一原理,并试图把它传授给学生。对于这一点,刘宁和他是志同道合的。于是在下课后,刘宁想和黄老师深入探讨探讨“做之前想的重要性”,可惜老师似乎很忙,一下课就没影没踪。刘宁所在的12号教学楼很大,看过楼层图的人都表示,那个杀的建筑设计师贯彻落实了校长的指导意见——让学生锻炼身体。想找黄老师,刘宁打算先去教师办公区看看,结果很遗憾,他迷路了。他不知怎么回事转着转着到了13号教学楼。“明明进来时没看到有廊桥连接其他大楼的呀!”刘宁很疑惑,莫非撞鬼了。他来到一楼看到大门紧闭,门外朦朦胧胧似有瘴雾笼罩,与吃完午饭进来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象全然不同。“玩《逃生》么?”大厅本摆了许多光石,此时它们忽明忽暗,像鬼片里在渲染气氛,又像摇滚现场迷魅的灯光效果,“爷只看过直播。能不能退场啊……”刘宁自我调侃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他觉得有可能是谁的恶作剧。那么,大肆破坏公物的话,调皮蛋就跳出来了。想到就做,刘宁立即跑去砸墙边的石膏雕塑,十余个全碎得稀巴烂。墙上还有画,撕!扯!一副又高又大的校长画像看起来是破局的关键,但是碰不到它。刘宁抱起一堆石膏碎块,退后一些往上投,把伸出舌头的夫子像撞出不少坑坑洼洼。仍不解气,刘宁跑到角落书架拆下一块长木板,回过头,正要砸,却从虚空中听到女生的尖叫声、男生的怒吼声,瞬间把刘宁惊回某个光线明亮的地方。竟是一个阶梯大教室,刘宁正举着课本,脚下是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这时拳风袭来,刘宁被撂倒在地,而且碰撞到桌椅,更加疼!刘宁不解地站起来,很疼,但是心里更多是迷惘。“这里是哪里?我刚才做了什么?”他问佝偻着肥腰的胖子,胖子捂着脸,“我去年买了个表!你自己进来的还不知道这是哪?我们正上着课你突然就走过来,打我。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打我!”胖子看起来很委屈,吼着刘宁。刚才右钩拳把刘宁打趴下的是个妹子,她也是满脸的奇怪,“看来你是了发什么病!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讲台的导师见意外似乎平息了,便把刘宁记下名字、宿舍号、辅导员姓名,然后赶了出去。刘宁心中只觉得诡异,不尽的诡异。走出门,忽然想起什么,一回头,忽然变换了景色,这里是台。像极了无间道里的台,走到护栏,伸头可见楼下满是流动的汽车、行人。他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状态了。站到护栏上,挣扎了好一会,但是仍下定决心,这一切都是幻境!刚才的大教室,讲台上装着vcm系统,以及白板,白板上投影的什么已经忘记。那个胖子,是自己曾经的舍友,那个女汉子,是出分手的她。至于辅导员,稷下并没有辅导员制度。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很明显是梦的惯性使然。现在,是时候醒过来了。到底是谁在作怪,让我好好揍你一顿吧!刘宁蹦下楼去,像在姥山悬崖那里一样,毫无犹豫。砰!自杀的人砸坏了一辆停着的suv,车身像孩子玩躲猫猫被吓到一样抖了三抖。“哇哈,醒过来了。呐,依靠自己意志力醒过来,很少见到这样的学生了!”刘宁一睁眼,便是一张像女大学生的男人的脸,是男人,因为他有喉结。“怎么回事?”刘宁黑着脸问。“啊呀呀,看来为了醒过来在梦里付出很大的代价呢。”“付出生命而已,这代价大么?”“呃……”“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实在是抱歉。主要是魔道课开堂了教室里还凑不齐一半人,老师我有点紧张,一不心就拉你们过来了。”“老师……请问你拉人的方式?”“拖进幻境,然后你们就自己走过来啦!是不是很方便?”“呵呵。”刘宁注意到旁边还有很多趴在桌上的人,至于那些坐着的家伙都一脸无辜与无奈,而唯一一个异类则是还在掩嘴笑的那位贵公子,赵正!老师把纤细的手指点在睡者的耳朵上,凑近轻声话,然后他便像灵魂归壳,骤然直了起来。待得叫醒所有人,老师回到讲台咳咳一声,一板一眼的介绍自己是三贤者之一,名为庄周。果然……是绿发的庄周,可惜没见到他的鱼,不知道是像神话中那样翼若垂之云,还是变成了一只大正好骑的宠物。然而他再庄重严肃,看过这老师“幽默”一面的刘宁也是双眼饱含怀疑之光,一节课就这样“愉快”的结束了。下课后赵正过来搭讪,“前几日在夫子面前露了风头,现在连庄子也记住你了!真是好运气。”刘宁十分想吐槽,他才不要这种记住!那幻境太真实,砸到汽车盖上的体验即使是坚韧如他也不愿再来第二次。两人又自然而然地去食堂吃饭,路上又比赛了一次谁跑得快。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正都比较亲近刘宁,选修课一起上,食堂一起吃,刘宁看他又帅又阔绰而且没有多少公子气,于是并不拒绝、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