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转了回去,蒋蓉艺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怀疑柳?璃没有死,现在,看来真的是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了,她也亲眼看到了柳?璃还活着,也亲耳听到了泠冥说的那些话,想到了这里,她却还是假惺惺的道,“王爷,这些酒就不要碰了,今夜我来替你喝。”
或许就是为了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喝醉吧,因为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所以要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是思维不会停止,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团乱麻,她只有……醉酒一次。
“真是抱歉,之前太医嘱咐过,王爷最近是暂时性酒精过敏,碰不得酒,诸位大人如果有需要,我蒋蓉艺代劳。”
“敬一还三,说到做到。”面前摆着三个杯子,蒋蓉艺将酒倒满,看着所有大臣道,“诸位大人随意。”
面前的三杯酒一饮而尽,香甜的酒没有多高的度数,只是几杯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喝的舌尖多了一分苦涩,明明,酒是甜的。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蒋蓉艺的胃里被塞满了酒,神智依然很清醒。
“不想蒋大人竟是海量啊。”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有蒋大人在王爷身边,还真是一个得力的住手。”
很少见女孩子这么能喝,蒋蓉艺一个人,一晚上,将所有的酒都给千代夙寒挡了下来,没敢转头看千代夙寒一眼,中途太皇太后说了两句,眯着眸子提及了几位未婚王爷的婚事。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然说要将首辅的嫡孙女许给逸王,说起来首辅大人姓顾,今年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耋耄老人了,优秀的顾家人太少了,出了顾老爷子一直坐在首辅的位子上不肯下来,恐怕却也只有顾将军手中还稍微有些实权了。
这一个朝廷,任何地方的官员都有姓裴的,嫡支的,庶支的,像树根一样盘旋在整个朝廷,而从前最繁荣兴盛的三家,如今除了柳家还有一个柳陌,顾家还有一个首辅一个将军,就几乎没有别人了,何况,从前的郑家早就已经被斩草除根了。
蒋蓉艺坐在位子上,看着颤颤巍巍的老者站起来,说起来,顾首辅的孙女,和魏夫人也是一辈的人吧,只不过……几乎没有听说过顾家有什么出色的女儿。
盛辉有爵位的人不少,只是这些人除了一个爵位,很难还有别的官职在,虽说地位上要比这些当官的高,但实际上?,谁不知道权利才是这个世界打交道用的东西。
顾家,等顾首辅一走,就没人了吧,这才急着想到了联姻的法子。
简单商议一下之后,太皇太后便满心欢喜的将旨意下了,将顾氏女许给逸王做正妃。
不止是皇族,太皇太后似乎是连其他人的主意都打了起来,一连赐了好几桩婚事下来,把柳陌的庶女许给了烈凛的庶子烈禄,把裴城恩的庶女许给了苏家的庶长子,苏景然的堂兄,把烈囡囡许给了顾家的嫡长孙,一通下来之后蒋蓉艺轻轻放下了筷子。
太皇太后,哪里是赐婚,这样一来,直接就把所有人的计划都打断了,分明是一根棍子打进来,管他是什么屎,全部一根搅屎棍搅到一起去。
别看着婚事似乎没什么,太皇太后赐婚,谁敢马虎?那就是不想要自己的官帽子了,无论自己身边的水有多浑浊,表面上都要表现出一副万事祥和的样子。
蒋蓉艺装作十分淡然的看着,恭贺着,随后看着孝威太后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
奇怪,孝威太后看自己是做什么的?想要干什么?
索性……这都已经到了现在,夜宴都要结束了,应该不会再闹出来什么事情了吧。
“之前,哀家瞧着母后之前给九皇弟府中填了两个人,可惜如今又少了一个,这么多年来王府中一直没有女主人可不行,至少也要先添一侧妃吧。”
摆明了这句话就是说蒋蓉艺鸠占鹊巢,名不正言不顺的,却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不少文官立刻站起来指出,也讽刺的蒋蓉艺脸上稍微一难看,只起身道,“开枝散叶的确是证明一个国家繁荣兴盛的方法,只不过,诸位大人不觉得自己将目标看错了吗?”
“摄政王,摄政王,代替皇上暂掌朝政,可尔等如今这一番话,岂非是想要怂恿王爷谋朝篡位!”
“蒋大人此言差矣。”一名大臣淡定自若的道,“无论是国也罢,家也罢,唯有子孙兴盛才可繁荣昌盛,即便并非圣上,始终无后,岂非愧对先祖?又或者说,家有妒妇,容不得她人开枝散叶!”
“大人的意思,是想说我就是那个妒妇吗?”蒋蓉艺微微弯起了唇角,“大人如今也就是五品吧。”
“蒋大人什么意思?”那人拧了一下眉毛。
“只先说我蒋蓉艺并未与摄政王有过任何关系,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未婚夫妻,更不是妾室,我只想问大人这妒妇一词从何而来?”蒋蓉艺字字珠玑,“我蒋蓉艺做事问心无愧,宫中既有给人验身的嬷嬷,是在不行大可一试,我是乡野来的丫头手上没有守宫砂,可那并非坚定我是否拥有清白之身的标准。”
“再者,大人说子孙兴盛家族才可昌盛,我且问一句,九子夺嫡有多激烈?其中不学无术有几人?其中阴险狡诈有几人?其中无心世事有其人?其中身正名列有几人?又有几人命丧黄泉,又有几人流放边疆?”
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边紧逼,蒋蓉艺道,“大人家中嫡庶共有五子吧。”
“可怎么不见得各个都是出类拔萃?”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蒋蓉艺眸子一弯,“大人您真的做到齐家了吗?”
“我是没什么文化,大人凑合听听。”蒋蓉艺道,“您后院不乱吗?没死过人吗?家中的孩子毛都长齐了吗?兄弟之间不会打架吗?嫡庶之间真的尊卑有别吗?您和您的兄弟,是不是还在争夺您老母亲留下来的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