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祁青说了很久,像是有回忆起了当年种种,不免义愤填膺,一双手直接把窗户的边沿都捏破了。
而小维的表情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解,愤怒,为难,各种情绪闪烁不定,过了好久,小维才缓缓说道:
“干妈,您说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我母亲?”
祁青倒是忘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小维这话不是不可能,而且可能xìng非常之高!
“应该是吧。”祁青淡淡地说了句,就没有再说了。
现在该是小维的表明态度的时候,但这样的消息让小维很为难,准确的说应该是非常痛苦,换而言之,可以说是自己母亲是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
所以小维也一直没说话。
祁青知道小维为难,也没再问,转移话题问道: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到老爹的死,小维再难掩心中的痛苦,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缓缓道:
“当时我跟老爹在一个岛上,老爹似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提前把我藏了起来,锦衣卫来了好几个人,我没看到他们战斗的场面,但是我看到老爹的倒在了我前方不远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而且每个人都很厉害,我只记得他们身上挂着一个虎头铜牌。”
“毒妇!毒妇!”祁青激动得长啸了一声,和小维一样,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还真够狠的!十八年都过了,还不忘赶尽杀绝!”
两人就这么伤心yù绝地哭了起来。
小维没想到这干妈跟老爹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这一番哭诉,俨然把祁青当成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孩子,你过来!”祁青婆娑着眼泪,朝小维招手。
小维也哭着道了祁青的身边。
祁青把小维抱在了怀里,很紧。
虽说这样的接触会显得祁青的胸很软很舒服,但小维没有半点儿坏坏的心思,因为他感觉到祁青此时的怀抱像母亲。
从未体会过母爱的小维对这种感觉很留恋,却又有些心酸,这样的怀抱似乎来得晚了些,又有些可悲,自己的亲身母亲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恨,而这位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却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眼泪渐渐哭干了,小维一直紧紧地贴在祁青胸前,双眼紧闭,仿佛想这么一睡不醒。
祁青抱着小维,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哎!老大,青儿还以为你是这世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人,第一次听到你死讯的时候还以为是死于什么疾病,青儿根本想不到有谁能对你的生命构成威胁,看来是青儿太高估您了。不过您放心,只要您的孩子跟着我,我发誓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
很久,小维总算是回过神来,依旧贴在祁青胸前不愿离开,轻轻地说了句:
“以后我叫您妈妈可以吗?”
这可算是祁青梦寐以求的事情,乍一听小维如此说,身体一颤:
“叫一声听听再说。”
“妈。”
“哎!”祁青轻快地应了声,多少年没有开心得把眼睛完成了月牙。一生的遗憾就是没能得到眼前少年父亲的心,但在这时得到这孩子发自内心的叫了一声“妈”,也不知算不算是一种补偿。
沉默片刻,两人终于分开了,祁青严肃问道:
“你知道这一切之后打算怎么办?”
小维又愣住了,真的不知该怎么办,要复仇?那就等于向自己亲生母亲报仇,若放任不管,自己内心又很是不甘。
祁青明白小维此刻的心情,叹了口气:
“哎,你先回去想好了再说吧。”
小维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了。
小维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却是出了落霞村,找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坐着。
这里有一条小溪,水流时快时慢,水面反shè的月光形象也各不相同,是一处不错的景sè,只是夜里的风太冷了。
小维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有些冷,准确的说是冷得缩成了一团。
不是小维的身体冷,而是心。
真的是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寒冷。
自己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复仇,却在今天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的仇人是自己母亲,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像小维现在这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是小维在无病呻吟,不知从何处传来这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熟悉的是这词是小维的抄袭之作,陌生的是这词竟然被人改编成了歌曲,在夜里幽幽传来,很好听。
有人说有些声音具有治愈的能力,小维现在听到的恐怕就是了。
悠扬的歌声像是暖流传到了小维心里,本事冰冷的心也渐渐融化了,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声音还在继续,让人觉得痴迷,小维的脚步已经不受控制地跟着走了过去。
同样是在小溪边,不过是被一颗大树挡住了,一名女子坐在树下,跟小维刚才一样,蜷缩着身子,只是口中不断传出美妙的音符。
夜里,光线不好,看不清相貌,但身材是能看清的,给小维就一个印象,好瘦!
这女子唱得太入迷了,都没注意到身侧多了一个人,一直唱着。
倒美了小维,就坐在女子身边静静听着,刚刚有些受伤的心似乎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