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能感觉得出来,她全身都在颤抖,但双手依然紧紧抱着自己。
她深吸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一直以来都过着平静的生活,就算到了青春期,会有很多人给我送小礼物甚至表白,我都能一笑置之。”
“一直到你出现,先是在公车救了我,然后又和我分到一班,总说一些让人觉得下流的话。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很奇怪,不讨厌你,也不想过于接近你。”
夏沫说到这里,似乎感觉陈笑的怀抱很温暖,又用头蹭了蹭,接着道:
“后来你在田径场上帮助班里夺得第一,赢得很多人尊重,我心里微微有些高兴,因为那时候我选择相信了你,证明我没有看错人。这是一种伯乐般的感觉。”
“再后来,你在花店面前又救了我,为此,还被吴刚打了一顿,虽然我知道你打得过他,但你还是选择了让我安心的办法。”
“那时候我真的很感激你,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一辈子的那种。”
“可我出身卑微,没有什么能够报答你的,就想着帮你洗衣服吧,谁想到我妈来了,再后来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我——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也就是在那会儿,我觉得我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把你当做外人了。”
“你送我玫瑰花,我接受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失落,因为我把意思曲解了,你却还那么开心自然。”
“到酒吧时,听说你和苏柔儿走得很近,我心里就有些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我恼些什么。”
夏沫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了当时窘迫的画面。
陈笑闻言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满满的感动,那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搞笑。
“再然后,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选择送我回家,我很开心,但也很自卑,因为我除了会家务,别的什么也不会。”
“但你和我聊天,我们两在路灯下一边走一边相互鼓励,那时候你给我加油打气的话,让我很感动。”
“再之后,你把我坑上舞台,那会儿说实话我挺害怕的,特别是知道剧本之后,我更加担心,我怕会和其他不熟悉的男生接触。”
“但最后那男生竟然是你,当时我甚至还有几分窃喜。可排练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张柳不停的数落我,我那时候觉得好委屈,好想哭。”
“幸好有你,虽然你当时的出场不帅,黑着脸仿佛别人欠你多少钱一样,但在我眼里,那时的你就是白马王子,只要你牵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那天之后,我都会给你做饺子,我喜欢你吃饺子时的笨笨样子。”
“可是,你和苏柔儿走得太近了,我心里有些失落,我想方法和你暗示,愿意答应你的试吻。”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面前的女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但你就是根木头,什么反应都没有”说到这里,夏沫眼眶已经红了,她似乎有些冷,稍微抖了抖身子。
陈笑见状,连忙抬起手准备去搂她,举了半晌,最终还是又重新放了下来。
苏柔儿眼神中闪过浓浓的失望,不过已经说了这么多,她此时羞涩也少了很多,不管怎么样,今天她要把埋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青春本就该冲动而又不留遗憾的。
“再后来我们一起同台表演,一起享受台下同学们的欢呼,一起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那段时光是我最难忘记的,但我还有遗憾,我无数次的想和你说,我喜欢你。”
“但却总是不敢开口,我怕你会拒绝,我怕你当做玩笑。有时候,我在想,能够每天看着你也不错,至少这样,大家还是朋友。”
“可是为什么妈妈一定要邀请你来家里吃饭,为什么你为了治疗我爸爸的腿要这么拼命这么努力?”
夏沫说道这里已经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用双手敲打着陈笑的肩膀一边道:
“我不知道你为了我们家,答应了那根本不是你同学的旗袍女人什么条件,受了什么委屈,吃了多少苦,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对我好是看到我们家的惨状才可怜我么?”
“最后,爸爸现在真的能站起来了,也许在你们眼中他就是个普通人,但在家里他就是我和妈妈的天,是一根永远不倒的顶梁柱。”
“看着你憔悴却还要装作不累的样子,我——我心好痛,恨自己什么都没能帮上你。”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和你说很多很多的话。”
说到这里,夏沫抬起头直视着陈笑的眼睛道:“我的日记,其实你早就看到了对不对?”
陈笑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夏沫闻言面色中带着几分欣喜突然踮起脚尖在陈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我能做你女朋友么?”片刻之后夏沫才退了回来,面带羞涩的问道。
看着此时的夏沫,陈笑心里真是五味陈杂,根本不知道内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激动,因为长这么大一直是老处男一个,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抱这么久,第一次被女生强吻(苏柔儿那次他不知道)。
有甜蜜,因为他心里也很悸动,甚至没想到夏沫竟然会这么大胆主动的跟自己告白,也许真如她所说已经忍不住了吧。
更多的还是心酸,因为就目前来说,除了纯阴之体的女人外,他与女生无任何的恋爱可能。
爱她,就是在伤害她。
这是最让人蛋疼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陈笑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最终还是狠心的摇了摇头。
他不敢透露关于自己的一切,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纯阴之体找到的几率微乎其微。tqR1
要不然自己无良师父也不会每次提到纯阳之气就会皱眉很久。
说出来也只是徒添烦恼罢了,这道坎主定只能自己独自迈过。
“很晚了,睡吧——”他叹了口气,再次说道。
夏沫闻言浑身一颤,眼泪再次不自觉的从眼角流了出来,她呆呆地看着陈笑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