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人啊,呵呵,这东西好用吗?”张武把驳壳枪里那最后一颗子弹退了出来收好,然后一阵赞叹,狙击步枪他是见过的,但这自制的瞄准镜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没问题。”王文龙点点头:“别看俺做的这个东西简陋,可它比起那些真正的带镜子的瞄准镜一点也不差,那些真正的瞄准镜无非就是比俺这个多个望远的功能罢了,可是俺的眼神好,一二百米远的东西都看得门儿清,望远不望远的无所谓。”
“这样啊!”张武仔细的看了看他所谓的“瞄准镜”,原来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根管子口上用黑线绷成了一个十字。
“走了,走了,闲话以后再聊,你要觉得好,让他给你也做一个。”草上飞两枪解决掉自己早已经盯上的目标,飞快的跑过来拍了拍张武的肩膀:“现在赶紧的招呼弟兄们,撤,正北偏南的方向,领小鬼子去吃大餐了。”
“撤,跟上陈兄。”张武大手一挥,刘大军急忙背上了自己的大哥刘富贵,张庆虎背起了张庸,张恒千把张杰扛在了肩膀上,李志腾只是皮肉之伤,又伤的是肩膀上,所以碍不着跑路的事儿,他手下的伤兵也都有兄弟或背或扛,一行人跟着草上飞飞奔而去。
“告诉受伤的弟兄们,把伤口流出来的血滴在地上。”张武跑出去十几米远,忽然想了起来。
“嗯。”二响张杰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甩手把自己腿上的纱布扔到一边,然后任由不断流出的鲜血滴在地上。
“二少爷果然聪明。”十八寨的几个伤兵也都恍然大悟,纷纷把鲜血往地上甩,张庸也龇牙咧嘴的跟着做了起来。
“虽然苦了兄弟们,但是这样一来就不怕他们不上钩了。”张武和草上飞相视一笑。
“砰……”身边又是一声枪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闷哼。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刚才看到那里有人影一闪。”王文龙又是招牌式的害羞一笑。
张武咽了口吐沫,八九十米的距离不算远,但是在林子里视线如此之差,这就比较恐怖了。
李大军直直的看着王文龙手里的枪,眼神火热。
“队长,人来了,带头的是老陈,没错是他们,张军医也跟在后面。”森林外东大渠的八路军埋伏阵敌上,一个战士忽然推了推李队长。
“哎呀,我看着了。”李队长不耐烦的抬抬胳膊肘,然后聚精会神的把视线重新投入了手中的望远镜里。
草上飞他们跑的很快,树林的边缘距离大渠入口足有二十米,但是这支队伍仅仅用了十来秒就跑完了。
“来子弹,多来点。”草上飞带队冲入了沟渠,对着渠两岸高高的苇子草里一声大喝。
仍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出声回应,但不断的有鼓鼓囊囊的子弹带被高高扔起,落入了沟渠底,张武等人如鱼得水,一众人纷纷弯腰拾捡,然后接着奔跑。
又跑了大约有上百米之远,一个由沙袋构成的简易工事忽然出现在了眼前,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为自己准备的,纷纷赶到近前越过工事躲了起来。
五分钟之后,日军追击的先头部队出了森林,伤兵们的鲜血没有白流,日本人就像长着一只灵敏鼻子的狗一样准确无误的追了过来,一个眼尖的排头兵已经发现了百十米开外的简易工事,并迅速的向那个在刘富贵枪下侥幸逃得一命的少尉作了报告。
少尉迅速做出了反应,他命令部队停止了追击,既然对手已经构筑了简易的工事,那么很明显他们眼下没有逃窜的决定,另一方面,既然敌人在这儿已经事先修筑了工事,那说明这是有备而来,贸然的追击肯定没有便宜可占。
日军做出了最稳妥的选择,既然现在已经出了树林,迫击炮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了,于是在小王庄后出来的那批援军赶到之后,两门迫击炮被调到最前沿立了起来,几个炮兵围着它不断的调整着角度。
“小鬼子要用炮炸咱们。”草上飞最先发现了日军的意图,急忙一拍身边王文龙的肩膀,本来他也不是不能打,在这种要命的时刻,显然他更相信王文龙。
“砰……砰……”两声步枪几乎不分前后的响起,操炮的鬼子立刻倒下了两个,其中一个炮兵刚刚把炮弹放进了迫击炮的炮口就被打中了,倒下的尸体正好压了炮身上。
“轰……”一声巨响,出膛的炮弹歪歪斜斜的被甩出炮膛,轰然在不远处炸响,激起了漫天尘土与黑烟。
“你不错啊。”王文龙看着身边还没把枪放下的刘大军,由衷的挑了挑大拇指,他本想速射两枪干掉两个操炮的鬼子,没想到另一个被刘大军给放倒了。
“比你差远了。”反穿着伪军军装的刘大军呵呵一笑。
“八嘎呀路,敌人竟然有狙击手。”从地上爬起来的日军少尉狼狈的吐了一口嘴里沙土,匆匆抹了一把脸,把被炸歪的军帽戴正,然后一把抽出了腰中的指挥刀,往前一挥,怒吼道:“勇士们,给我冲锋,散兵阵型,第一个冲过工事的勇士将会得到勋章,杀啊……”
“打……”从正规军队下来的李队长牢牢的抓住了战机,断然下了命令。
正在嗷嗷怪叫着冲锋的日军一瞬间被打懵了,据他们所知,那些一直在逃跑的支那人不会超过五十个,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弹药也已经消耗殆尽,可是眼前的情景却把他们的美梦无情的给撕碎了,四下而起的枪声仿佛是死神在敲打着丧钟,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跑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日军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子弹不停的在狂泄,八路军游击队的战士们因为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仗了,所以一个个的憋的特别难受,大伙全都玩着命的瞄准射击,早已经把李队长节省弹药的命令给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