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从草原发回来的情报让周澈察觉到羌渠部有些异动,他的各部军队又开始在频繁的调动,周澈不放心,决定到亲自去一趟,与王智将所有细节在推敲一遍。
连着两天在马上颠簸,饶是周澈是马上将军,两条大腿由侧仍是火辣辣的感到极不舒服,所以看到沮授带来的马车,心中不由大喜,心道这位军师不仅谋略出众,而且心细如发,知道自己这两天吃苦了。
将马匹丢给亲卫,喜滋滋儿地跨上马车,一行人便出城向乌拉特奔去,从云中到乌拉特,路程可不近足足有好几百里,周澈决定坐马车到副阳后,再换刺快马,这样,明天便能赶到乌拉特了。
坐在车里不久,周澈便察觉到这辆车与以前坐过的马车很有不同,极平稳,现在的道路可不象后世不是水泥路面便是柏油路,平整得很,特别是并州这种边州,基本条件还是很差的,虽然周澈上台后,也花费了大力气修建道路,整理驰道,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偌大的并州,又岂是三两年能搞定的。
“这车?”周澈看向对面的沮授,沮授而不答。
周澈恍然大悟:“上次我说的那马车的减震器弄出来了?”
沮授大笑:“主公一猜便中!匠师营千多名工匠,精擅打造这种机巧小件的工匠师傅可着实不少,任君接了任务之后,会同了许刀,再召了几名技巧最高的工匠,没日没夜的研究,终于是搞出来了,这便是造出来的第一辆,特地送来让将军评价的。”
周澈扁扁嘴:“这么黑不溜秋,外表一点也不炫彩,我当初可说得不是这个样子,这家伙能卖多少钱去?连我都看着值不了多少钱!”
“主公,这辆车是送给您的,可不需要打造得金碧辉煌吧,倒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您现在根本不需要,正如你先前说过的一句话,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周澈哈哈一笑:“我说得这些你倒记得牢,对,我自己用得嘛,还是这样不起眼的好,我可不想像一支孔雀一般,总是时不时地要开屏显示一番。”
“这车的内里,您看着还行吧?”沮授问道。
周澈这才着意打量着这辆马车,外面不起眼,里面前还是挺讲究的,不仅地方宽敞,而且设计的极为精妙,有效地利用了里面的每一层空间;接着伸指在壁上敲敲,他脸上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这里面包了什么?声音不对啊?”
沮授道:“主公,这里面的夹层中装着一整快特别打制的钢扳,不单是这四壁,连顶盖上也加装了这种钢扳,打制这辆马车最费工的倒不是别的,正是这四块钢板,许君那里可是费了偌大的劲才搞出来的。”
防弹车?周澈脑子里立时闪出一个名词:“哈哈哈!真和后世那个差不多啊。”
“任君和许君都试验过了,这种钢板不要说普通的弩箭,便是蹶张弩和最新研制的床子弩也射不穿,当然了床子弩劲儿太大,近距离射击能将其震翻。主公坐在这辆车里,基本可以无视暗箭刺杀。”沮授肯定的道。
周澈脸色有些不豫,这让他想起了前几年在江东那死去的十二名亲卫:“不会是所有的马车都会装这种钢扳吧?这可不行,钢材这种东西是我们度辽的一大秘密,决计不能外泄。”
沮授道:“那是当然,整个并州,或者说整个大汉,便只有这么一辆。主公,这种钢材打平打薄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是许君他们一锤一锤地敲出来的”。
“辛苦他们了,回头我让人去赏他们一件东西。”周澈道。
“这是主公私人对他的恩典,真是好福气啊!不过主公,这马车里还另有机巧呢?”沮授笑着伸手在身后角落里一按,一阵格格响声,两人中间一块地扳慢慢地升了起来,刚好到二人胸前,周澈一见不由大奇,低头一瞄,这便是一个小型的桌子,桌下还有四个小抽屉,拉开,里面放着茶杯,酒杯,银筷等等小物件。
“好精巧的机关术!”周澈开心地大笑,这马车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蜗居了。
“还有!”沮授将那桌子又降了回去,转了一个身子,背对着周澈鼓捣一阵,再侧身让开时,他原先的坐位已被拉开,铺平,下面居然是空的,装着一微被褥垫单之类的东西,指了指周澈的屁股:“主公,您那下面也是一样的?”
周澈已是无语了,这么一个马车,居然弄出这么多花样。
“还有!主公莫慌!”沮授又来一句,便像一个多宝童子一般,掏出一样,又来一样。在马车的大门处,沮授拨开一块地扳,手伸进里面一掏一拉,一件金属物件便升了起来,周澈不由吃了一惊,这赫然是一架强弩。
沮授笑着勾了勾弦,钢丝弦发出清脆的声音,弩架旁一个盒子,里面的弩箭闪着寒光。
周澈不由暗想,要是真有人弄开了门,哈哈,看到一支强弩对着他,恐怕那一瞬间除了绝望,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吧?
“好家伙!”周澈赞了一声,又了这架弩弓,这辆防弹车瞬间晋级为装甲车了。
“为了主公的安全,我们并州上下可是蝉精竭虑,费尽心思,也望主公要保重自己,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像前日数骑到凉州去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希望再发生了。”沮授将弩弓放回原处,重新坐了回来,双眼炯炯地看着周澈。
周澈呃了一声,沮授今天献宝一般地向自己卖弄,自己还以为他转了性呢,没想到根子在这埋着呢!
他尴尬地一笑,道:“公与啊!这次去凉州,是见边章嘛,是正事,是大事,再说,我带着亲卫,还有军统司一路呼应安排,进了凉州,燕长肃又接应了来,能出什么事?”
沮授哼了一声,道:“主公,您离开并州,总得要先给我们说一声,就留下一个。信,就没了影,再说了,不是我不相信刘军统,而是她的军统司鱼龙混杂,万一不小心露了风声,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是了不得的事,再说了,您要见边君,可以秘密的让他来并州嘛,即便您要表现求贤若渴和对他的看重,也不必亲赴危险之地。”
“这个嘛……”周澈心知沮授说得不错,但被一个手下如此不留情面,也觉得甚是难为情,脸不由有些微微发红。
沮授看到周澈的脸色,也知火候已到,再多说便物极其反了:“主公,您是我们并州的天,是我们并州的依靠,现在咱们蒸蒸日上,您的麾下人才济济,但这些人都是因为您才聚集在一起,有您,我们便是铁扳一块,没了您,恐怕就是千疮百孔,我们每一个属下都希望主公能保重自己啊!”
周澈点点头,沮授说得在理上,虽然不中听,但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己的一众手下,也就只有沮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这也是自己为什么高看他一等的原因,田丰才能过人,但过憨直;李肃忠心耿耿,但却没有他们如此才能;刘彦有才能,却唯自己之言是从,有时明知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提反对意见,其它诸如黄盖等人更不用说了,都是自己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的家伙。而王智却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好跟自己说什么。
“公与啊!这事我知道了,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如此。先生之言,我必牢记心头!”周澈郑而重之地向沮授一拱手。
沮授却不敢受这一礼,单膝一屈,俯身道:“主公能纳,是我们臣子的福分,也是我们并州的福分!”
周澈哈哈大笑着把沮授一把拉起来,拍拍马车,道:“瞧瞧,瞧瞧,便是这一辆马车,偏生让我们扯了这么远,哦,对了,我这辆马车的编号是一么?”
沮授摇头:“这辆车是没有编号的,您的车也不能编号!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您也看到了,这辆车从外观上看,与普通马车没什么两样!”
“嗯,也行,那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打造后将编号为一的车给刘彦送去,你没忘吧?”周澈道。
这一下倒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了,沮授想也没想,直接道:“不行!”
“为什么?”周澈也有些不高兴了,你先前把我说了那么一老顿,我都没吭气,末了还向你道歉,但这事我不早给你们说了么,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沮授眼见着周澈已有些恼怒的模样,如果是别的事,倒可让步,但这事万万不行:“主公,您把一号车送给了刘军统,敢问他日汝南的主母薇也要一号车,您怎么办?”。
“这?...”周澈不由一怔:“不就是一辆马车么,至手吗?”
沮授摇头苦笑:“主公,这不仅仅是一辆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