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月咬牙切齿的走上前,一脚又一脚的狠狠将那肉团踩成了肉泥:让他嘲讽她,让他算计她,让他在她腹中留孽种,没了男人的根本,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娶她。
孙伟光身下鲜血如注,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眼睁睁看着他最重要的东西与泥土混为了一体,惊恐的大叫:“不……”
安晓月肆意欣赏着他的狼狈与绝望,疯狂的大笑:孙伟光,你也有今天,变成太监了,真是活该,看他还有什么资格算计着强娶她。
“快快快,少爷在那边……”急促的脚步声和着焦急的呼唤传入耳中,是定国侯府的人寻来了。
除了那十名托盘小厮,还有二三十名身佩长剑的侍卫,目光冷冽,面容肃杀,武功很不错,如果较量,安王府的十名暗卫占不了上风。
安晓月狠狠教训了孙伟光,的目达成,懒得理会定国侯府侍卫们,轻蔑的瞟了重伤的孙伟光一眼,当机立断命令道:“走!”
“是!”暗卫们应声,抬着软轿飞身远去。
定国侯府侍卫们来到近前,只见孙伟光满身泥土,半身鲜血映着他毁容的丑脸,狰狞,恐怖的让人不敢直视,关键部位空空的,鲜血直流,侍卫们惊骇万分的瞪大了眼睛:“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孙伟光呈大字形仰面倒在地上,重伤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大大的怪眼睛里弥漫着骇人的阴霾,手紧紧握起,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脉络突出,严重损毁的脸由于愤恨,狰狞、扭曲,滔天的怒意喷薄而出,让人不寒而栗:“安晓月,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魔音穿耳,震人心弦,沐雨棠看着他愤怒的充血的眼瞳,慢悠悠的道:“这一次他们两人的仇恨可结大了!”
孙伟光是正常男子时,随便找个女子,就可生儿育女,安晓月腹中的孩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要安王爷一直将他拒之门外,他也无计可施。
如今,孙伟光变成了太监,不能再有子嗣,安晓月腹中胎儿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势在必得,至于孩子母亲安晓月,他也绝不会放过。
安晓月头脑一根筋,做事只图爽快,完全不计后果,她这么教训孙伟光,不但摆脱不了他,还在两人间牵出了一条无形的线,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真是愚蠢至极。
萧清宇斜睨着染血的地面,声音淡淡:“他们两人飞扬跋扈,互不相让,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设计,早晚都会结下深仇大恨。”
沐雨棠一怔,睁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有人设计?”
“猜的。”萧清宇的声音轻飘飘的,沉了眼睑轻抿茶水,对这件事情不怎么上心。
沐雨棠瞪他一眼,猜事情,猜密码,都一猜一个准,心思高深,当之无愧的青龙国腹黑神。
定国侯府的侍卫们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孙伟光,沐雨棠知道,他们要送他去医馆看诊,安晓月已回了安王府,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她放下窗帘,轻声道:“回雪尘楼吧!”
萧清宇坐在窗边拿着一本书看,雪袍流泻而下,清隽高贵,角落里的寒冰徐徐散着冷气,和着若有似无的青莲香,极是好闻。
沐雨棠却轻轻蹙了蹙眉,古人没什么娱乐,上了马车就看书,她对那些古言的之、乎、者、也不感兴趣,虽然懂琴棋书画,但在萧清宇这个惊才绝滟的第一世子面前,她就不献丑了,真想念现代,娱乐多如牛毛,随手抓来一样,就能打发时间……
萧清宇见她百无聊赖,满眼无趣,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声道:“陪我下盘棋吧!”
“下棋?”沐雨棠眉头皱的更紧,她的棋艺是萧清宇教的,才学了三个月,和他对弈,绝对会像前几次那样输的凄凄惨惨惨:“天天下棋,没什么意思,我给你画幅画像怎么样?”
她来到青龙国后才开始接触音律,只学了三个月的琴技在萧清宇面前展现,简直就是贻笑大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绘画了。
“你画我?能画得像吗?”萧清宇眸底浮现丝丝戏谑,沐雨棠和他学画后,山水花鸟都画的不错,但在人物脸形的刻画上比较欠缺,让人看过之后,没什么深刻印象。
沐雨棠见他满目怀疑,明媚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道:“放心,我一定将你画的惟妙惟肖,传真传神,让人终身难忘!”
萧清宇看她晶亮的眼瞳光芒闪闪,就像狡猾的小狐狸在打鬼主意,眸子里浮现清浅的笑,淡淡道:“好!”
马车里有宣纸和笔墨,沐雨棠拿出来放到小桌上,嘴角扬着诡异的笑,低头作画。
萧清宇只见她拿着笔,娴熟的挥划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线条,如行云流水,流畅肆意,随性洒脱,人物的轮廓跃然显现于白色宣纸上,墨眉轻轻挑了挑,她的画技什么时候练的这么高明了?
沐雨棠不知他心中所想,拿着画笔,肆意挥洒,笔下人物,渐渐成形,最后一笔长长划完,手中的笔还未放下,眼前画卷已被抽走。
萧清宇高天孤月般的容颜近在眼前,低头看向画卷:不着寸缕的男子站在朦胧的水汽里,长身玉立,宽肩窄腰的身材很匀称,线条流畅的没有一丝赘肉,胸膛白皙强健,墨锦般的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还在往下滴着水,如玉手指轻握着雪色衣袍,挡住了腹部以下的位置,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自自然然。
沐雨棠画的是萧清宇在温泉山庄的出浴图,并且采用了现代的素描,每一笔,每一画都画的恰到好处,将他第一世子高天孤月般的俊颜,欣长挺拔的身形画的传真传神,傲然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萧世子,这幅画像可还满意?”他不是说她画的脸形让人记不住嘛,她就画副深刻的给他看看,京城第一世子的半*,保证众人看过一眼,终身难忘!
身为画中主角的萧清宇,肯定气的面色铁青。
沐雨棠悄悄抬头看他,却见他面色清清淡淡,拿着画卷仔细观赏,慢悠悠的道:“你不提我倒忘了,你看了我的身体,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沐雨棠小脸阴沉,她只听说过男子看了女子身体需要负责,从没听过女子看了男子身体也要负责的:“萧世子,我只看到了你的胳膊和胸膛,那是能够正常见人的肌肤,又不是什么*,不算占你便宜,负什么责?”
萧清宇低头沉吟片刻:“你看了我的胳膊,胸膛,那也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和胸膛,这样才算真正的公平。”
沐雨棠已经十五岁,身形玲珑,胸脯和男子强健的胸膛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哪能让男子随便看:“萧清宇,你也见过我不穿外衣,只穿肚兜和裘裤的模样,咱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
早知道萧清宇拿这件事情大作文章,她绝不会画他半裸的素描像,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画上,我的雪袍只遮着下半身,相当于只穿了裘裤,你也要让我看看你只穿裘裤的模样,才算完全不相欠。”
说话间,萧清宇坐到了沐雨棠身边,伸手去解她的纽扣,白玉手指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映着他俊美的容颜如梦似幻。
沐雨棠一惊,急忙抓住了他的手,皱着眉头道:“我和你不同,那个胸口……不能随便看!”
萧清宇看着她戒备的小脸,眸底浮现一抹清笑,瞬间又消失无踪,沉声道:“不让我看胸口,就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要对我负责!”
沐雨棠睁大眼睛瞪着他:“我又没看到你的*,怎么算占你便宜,对你负责?是我吃了大亏。”
“这么说,看了我的*,你就会心甘情愿对我负责?”柔曼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钻进耳朵,直达心脏,沐雨棠纤细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紧紧皱起眉头:“我可没这么说。”
萧清宇看着她为难的神色,嘴角微弯:“那你是准备相互扯平,还是对我负责?”
相互扯平,就是给萧清宇看胸脯,这种事情,沐雨棠可做不出来,那就只有对萧清宇负责了,她已经欠了萧清宇一个公平,就算不看他的*,她也要负责任。
腹黑萧清宇算计她,她头疼难过,也绝不让萧清宇好过:“萧世子请脱衣服吧。”男子最在意的除了性命,就是第二生命,萧清宇身为王府世子,孤高清傲,她就不信,他敢在她面前脱光。
“好!”萧清宇淡淡说着,白玉手指轻触衣扣,优雅解开后,缓缓褪下雪袍放到衣架上,手指又触上了白色单衣的衣扣,一颗,两颗,三颗,胸襟渐渐敞开,露出白皙强健的胸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身材完美的无可挑剔。
沐雨棠看好戏的小脸却苦了下来,他不是来真的吧?真准备脱掉衣服让她看哪?
若有似无的青莲香和着肌肤的气息萦绕鼻尖,她的心突然间‘砰砰砰’的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也开始奔腾,额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雨棠,你看了就要负责,绝不能反悔!”萧清宇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一扬,准备脱掉贴身单衣,单衣一落,就是真正的赤果相见。
沐雨棠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阻止:“别……别脱了……别脱了……”萧清宇明明是古代青龙国人,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都开放,当着异性的面,宽衣解带。
“都脱的差不多了,你不看看?”萧清宇顿下动作,黑曜石般的眼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魅惑人心。
“不用了,人人都有的胸膛,腹部,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沐雨棠低低的说着,心情极是郁闷。
萧清宇深邃的眼瞳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伸臂揽住了沐雨棠的小腰:“你自己不看,不能怪我,负责之事,不许反悔。”
沐雨棠小脸阴沉,她是碰巧看到他出浴,又不是有意偷窥他,他让她负责,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嘴唇动了动,正想和萧清宇辩驳,他猛的俯下脸,薄唇轻轻印上她粉色唇瓣,肆意缠绵的吻,张狂又不失温柔。
若有似无的青莲气息弥漫唇齿,隔着薄薄的衣服,沐雨棠能感觉到萧清宇身体滚烫,她皱着眉头,狠瞪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说吻就吻她,她都没有丝毫准备,可恶死了。
脚踢,手打,都捍动不了他半分,想要训斥却只能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呼吸全被掠夺,青莲香弥漫她整个胸腔,沐雨棠温软的身体渐渐瘫软在萧清宇怀里,头脑发昏,几欲窒息,轻轻的喘息变为急促的喘息,美丽小脸染了一层胭脂色,用力推搡萧清宇:“萧……清宇……”
萧清宇离开沐雨棠唇瓣少许,深深的凝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沐雨棠樱唇微张着,急促喘息,迷离的眼瞳渐渐恢复清明,狠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不许再偷袭我。”
“偷袭!”萧清宇清润的笑音如云开月明,格外动听,深邃眼瞳里闪烁的点点笑意看的沐雨棠美眸喷火,恼羞成怒的抓起身旁的软枕朝他拍了过去:“不许笑。”
萧清宇云淡风轻的接下软枕,衣襟大开,白皙强健的胸膛魅惑人心,他轻拥着沐雨棠的小腰正欲再亲香泽,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关切声:“娘,小心点儿!”
沐雨棠蓦然睁大眼睛,这是安墨枫的声音。
挑开帘子向外望,只见安府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安墨枫小心翼翼的扶着安王妃走了下来,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关怀。
安王妃的面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气色倒是不错,眼角眉梢间尽是和蔼:“陪我上香是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安墨枫摇摇头,刷的一下打开折扇,那语气,那神情标准的纨绔不羁:“就是大师咪咪嘛嘛的诵经声,听的人心烦。”
“你呀,没有佛心慧根,听不懂经文,就说人家诵经难听!”安王妃责备着,眼睛里满是笑意,面容也十分慈爱,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是红尘俗人,又不出家做和尚,佛心慧根没有更好……”安墨枫辩驳着,眼睛里笑意满满,轻扶着安王妃的手臂走向安府,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阿菱,墨枫。”安王爷一袭藏蓝色锦袍,突然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生生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安王妃慈祥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冷冷看着安王爷:“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安王爷见安王妃冷漠无情,拒他于千里之外,平静的眼眸突的涌上一层怒意,皱着眉头道:“我书房里机密信件的内容,可是你们泄露出去的?”
“我们住在这里十年了,从未踏足安王府一步,还能进你书房偷看你信件的内容?”安王妃嘴角扬起一抹笑,极淡,却极具嘲讽,十年不见,一朝前来,不是关心他们,而是来质问他们的,真够冷心绝情:“安王爷,栽赃陷害也请你有个限度。”
“你是没去过安王府,但墨枫去过,算算时间,信件上的内容差不多就是在他去的那天泄露的。”安王爷知道自己的儿子能力非凡,虽然他进府后一直都在花厅,也不能排除他在其他时间偷看了机密内容。
安王爷满心满眼的怀疑气笑了安墨枫:“安王爷,你安王府里主人、下人加起来没有上百也有*十人,你不怀疑天天在书房外晃来晃去的他们,怀疑十年才回一次府的我,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陡然提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与不屑,安王爷并未气恼,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本王的机密信件都是放在机关暗格里的,书房里也布置了机关,萋萋,晓月以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们根本拿不到信件,而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完全可以突破重重机关,拿到信件。”
“青龙国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您怎么不怀疑别人,偏要怀疑我?”安墨枫嘴角扬着嘲讽的笑,眼角眉梢间尽是冷漠。
“因为泄露的信件事关青龙国和白虎国的边关战事,整个京城,只有你母亲是白虎国人!”安王爷猛的看向安王妃,锐利的目光就如道道利刃,瞬间戳穿她伪装的表面,看穿最本质。
安王妃面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纤弱的身躯轻轻颤抖,就因为她是白虎国人,只要丢失了与白虎国有关的信息,就是她做的,即便她身患重病,十年没踏进安王府,那消息也是她所泄露!
安墨枫面色阴沉,黑玉般的眼瞳里闪烁着锐利寒芒,咬牙切齿的道:“安王爷,我也是青龙国人,我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凌厉的气势慑人心魄,强势如安王爷,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不由蹙了蹙眉,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儿子,可是:“你对你母亲那么孝顺,如果她让你偷取机密信件,你一定不会拒绝吧。”
安墨枫看着安王爷,眼瞳里的愤怒与嘲讽疯狂的滋长,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怀疑他和母亲,给他们定了重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安王爷,你自己没本事,泄露了机密信件,找不到罪犯,就想拿我和我娘来顶罪,你这人夫,人父做的可真够格,呵呵,真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安王爷面色铁青,在他儿子心里,他就是一个拿妻子、儿子顶罪的没用草包?
“安王爷,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安王妃看着安王爷,目光锐利,咬牙切齿:她是白虎国人,他不信她没关系,但枫儿是他的亲生儿子,自小在青龙国长大,他居然也怀疑,真是冷心绝情的让人心寒!
安王爷见她满眼愤怒,心里腾起滔天怒气,不屑的冷哼:“如果不是圣旨难为,你以为本王会娶你?”
尖锐的斥责就如道道钢针,狠狠扎进安王妃心里,浓浓的苦涩荡漾开来,她头脑嗡嗡作响,想笑,却牵不起嘴角,是啊,如果没有圣旨,他不会娶她,她也不会嫁他。
胸口突然沉闷的厉害,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她抑制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她软软的倒向地面。
“娘!”安墨枫惊呼着,伸臂扶住安王妃,看她惨白的面容,染血的胸前,眸子里闪掠着浓浓的惊慌,朝着府内高喊:“来人,快叫大夫!”
从沐雨棠的角度,能看到安王妃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面容,柳眉轻轻皱起:“安王妃病的不轻,我去看看!”
说着,她拂开萧清宇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挑开帘子下了马车,快步跑到安墨枫身旁,轻声提醒:“这里不是看诊的地方,快将王妃送回房间。”
安墨枫看到沐雨棠,眼睛里的担忧散去些许,摇头道:“我娘的病很特殊,病发时,不能大幅移动!”
说话间,府医背着药箱跑了过来,下人们也抬着小床跟了过来,快速铺着锦褥,床单,枕头!
沐雨棠看安墨枫将安王妃抱上小床,一名丫鬟娴熟的为她盖上薄被,眨眨眼睛,安王妃经常病发,下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了一切。
府医站在床边,握着安王妃的手腕细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安墨枫心中浮上很不好的预感,急声道:“我娘怎么样了?”
府医目光沉了沉,低垂着头道:“王妃病情严重,需心平气和的休养,刚才怒气攻心,怕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