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听着黑暗中的声响,攥了攥拳头,没办法,这就是防守的被动,因为什么时候进攻永远是掌握在敌方手里。
就像现在的疲兵之策,自己也是无法,只能派人加紧守护,知道他是假的,但万一有一次是真的,那后果谁能预料的到!
好在关内士卒充裕,倒也不怕他这么折腾,但对于军心还是有影响,谁让自从开战以来,川中将领未曾战胜一次,更是失了梓潼,涪城,现在刘备军气势正盛,空有数万士卒,也只能避其风头。
“憋屈啊!”邓贤狠狠的拍了一下城墙道:“就这一个时辰内连敲五次鼓了,士卒还怎么休息。”
“该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张任淡淡的道:“蜀中未尝有过这般对手,也好磨砺一下士卒。”
身为主将,张任即使内心在怎么担忧,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
“既然他们想要引诱我们出城,那我们便假装上当,真的出城去砍了这帮鳖孙去。”邓贤抱拳道。
“沉住气!”张任摆摆手道:“刘备终究还是实力不足,要不然也不会耍这般诡计,他喜欢耍,就耍去吧,总之我们确保绵竹关不失就行。想打下绵竹关,就让刘备用数万士卒的性命来换,就算他打下绵竹关,后面还有雒城,成都,我看他手底下到底有没有十万士卒的命。”
邓贤听完之后浑身冒了一丝冷汗,冷漠,对于生命的冷漠,邓贤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张任是主将,而自己不是。
“无需太过担心,绵竹关我怕刘备就打不下,别忘了我们还有后招呢!”张任笑了笑。
一想到此事,邓贤也放下心来,仿佛方才的噪音根本就不算什么事,闹吧,看你们还有几天能折腾的。
张任回去了,留邓贤在城楼之内守夜。
四更一刻,刘封竟然真的带人冲入关前,乱放一阵箭矢,射死几人,惹得关上一阵鼓响报警,蜀中士卒听到警报慌乱的起来,拿着武器冲上关,准备抵御敌人。
邓贤握着剑从城楼之中冲出来,望着城外哈哈大笑的刘备军,恼怒的砍了一下城墙。
“岂有此理!”
“哈哈!”刘封拿枪指着城楼上的将领道:“城上那厮,可敢下关与我单挑!”
邓贤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张任此时也急忙跑上关上,瞧着城下得意昂昂的刘备军,只是摆阵,并没有攻城,松了一口气。
“张将军,我要开关下去与他会上一会!让他如此猖狂,欺我蜀中无人。”
张任拍拍邓贤,示意他稍安勿躁,淡淡的道:“你回去休息吧!现在由我来坚守。”
“哎!”邓贤一甩袖子低着头下关去。
“怎么,刘备开始攻城了?”李严握着剑快速的跑上关往城外瞧去。
张任淡淡的道:“虚张声势罢了。”
“空有上万士卒却只能据关而守,还要被刘备戏弄,我蜀中就如此无人吗?”李严拍手道。
张任淡淡的道:“时机未到,且让他们猖狂一阵。”
李严闻言转头瞧了一眼张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也淡淡的道:“奏表昨日已快马加鞭给主公送去了。”
“有劳护军了。”张任依旧是不咸不淡的道。
李严瞧着张任这不疼不痒的样子,挎着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张将军辛苦一些,我回去休息一番在来顶替将军。”
张任没有答话,只是冷眼瞧着城下耀武扬威的刘备军。
刘封指挥士卒骂了半天,见关上没有任何反应,劳累了半夜也乏了,于是下令部曲缓缓的后撤,回军寨。
庞统详细的问了一些关上的情况,听完刘封说的话,便让他下去休息了。
魏延自是整理军队,推着数辆大型云梯车在前面先走。
关索远远的瞧着那几辆叫做云梯的物件,原来不是简单的长梯,最上面还有两个大铁钩子,估计是扒住城墙用的,瞧着还是个伸缩梯,一群人在车里车外推着缓缓前进。
要是会做投石车说不定就不用诈败诈降之类的了,直接轰他娘的,砸的绵竹关上的士兵不敢露头,这多霸气,可惜,自己好像不会弄,顶多会做个小弹弓玩。
刘备亲自领兵在后面为魏延压阵,防止他们突然打开关门,出来焚毁云梯。
鼓声震天,几个精壮的汉子光着膀子擂鼓,为先锋助威。
关上众多弓箭已经对准城下,散发着阵阵冷光。
魏延亲自举盾走在人群中,随着众士卒一同攻城,昨日庞统师徒说攻不下绵竹关,还许败不许胜,自己就很不服气,与川中士卒接触打了这么多场,对于他们士卒的实力,自己还有一些了解的,不过魏延万望了一眼关上密布的人群,又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们不想在此折损过多士卒,但自己又何尝想呢!
进攻方有优势,防守方也有优势。
就像现在关上士卒已经开始放箭,而城下进攻的士卒还得在前进十步才能进入弓箭有效的杀伤范围,而前进十步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况且仰头放箭,与低头放箭,劣势也很明显。
关索瞧着士卒放箭掩护,举盾蚁附攻城,那些滚木礌石一个劲头的往下砸,骨断筋折的惨叫声冲耳。
看着这惨烈的战场,连关索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能看得下去!
“绵竹险关,果然难攻!”刘备瞧着战场上自家士卒的损失,有些心痛。
关索皱着眉头问道:“就没有别的路了?不能绕过去?”
“别无他法,绵竹关必须打下,与涪城等连成一片,我等兵力不占优势,在分兵,就算真有小路能绕过去,也是卡在雒城与绵竹之间,到时候腹背受敌,徒增伤亡。”庞统摇头叹息道。
“那个,有没有人会做投石车啊?就像曹操官渡之战时拿石头砸袁绍一样?”关索堵堵耳朵,真不清楚是鼓声太震耳朵了,还是战场上的惨叫声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