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前年水灾严重,去年修筑堤坝,很是叫朝廷拨了银子的。四爷也在户部看过账册,那是一大笔钱。
可是来了才发现,堤坝是修筑过了,问题是,就是四爷这样的门外汉都看得出,这不结实。
要是遇见了洪水,肯定又要出事了。
可是,这一回三爷和四爷紧急来,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河工闹事!
他们竟聚集在一起,南下去御前了。
四爷其实很诧异,就算是到了皇上在的地方,一群河工,怎么能得见天颜?
这里头,肯定有人帮着呢。只是不知,是临时起意呢,还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那人的主意!
要是一开始就是那人的主意的话,那河南这边,就是个巨大的坑!
想埋了的是太子。可如今来的,是三爷四爷……
说起来,都是皇子,金贵的很。可是……在夺嫡这条路上,都是炮灰……
四爷心情不好,对三爷的悠闲就看不过眼去了。
三爷是真悠闲……
他带了两个格格出来的,三爷又多情,这两个,是他现下里很喜欢的两个,所以,很是得宠。
得宠的表现,不就是时时都要去看么?
所以,竟是将很多时间耗费在了女人身上,四爷能不火大?
终于等来了三爷,四爷的脸,洗一洗就是一盆墨汁!
“三哥,您也太悠闲,您知不知道,已经大难临头了!”四爷算是忍耐着。
三爷疑惑:“出什么事了这是?”
四爷将折子递过去:“皇阿玛发来的折子,河工南下闹事,河南的事,不像你我看的那么简单!”哪里只是贪污?
这明显就是有人谋害太子!
“河工南下?他们胆子真大!哎,不对啊,这河工怎么到了御前?”三爷是风流不上进,可也不是是傻子,这样简单的事,也不是想不到。
“弟弟我怎么知道!三哥,你收收心,你我处境不好!”搞不好就是背锅的!
“折子里说,河工闹事,是因为干了一年没有见着一分钱银子?并且知道这河南巡抚保泰贪墨修筑堤坝银两,总督知情不报,开封知府曹云峰参与其中……”
三爷念着念着,脸也黑透了。
“先是皇阿玛发挥旨意,痛斥太子,接着就是你我来这里。如今,又有河工闹到了御前?”三爷皱眉。
“哪里这么巧?单说河工闹到了御前,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再说了,河工没见着银子,就知道几个大官儿贪污了?要真是知道,这河南当地官员也不是傻子,能叫这二十七个河工跑去江南?”
四爷手叩着桌子:“所以,这里头蹊跷大了。”
“老四,你说这怎么办?”三爷也知道了事情严重。
“为今之计……先报太子爷吧。别人且不说,这保泰,是太子爷的人……”只怕是,就为了这个吧?
“叫我说……太子爷有自己的班底是对的,可是这……这封疆大吏,他不该……”不该什么,三爷没说完。
其实不必说完。
康熙爷还好好的在上头坐着呢,年富力强的。
太子爷笼络官员也罢了,京城里有名无实的官员笼络了也就算了。
如今,这地方上的大员也是他的人。叫康熙爷怎么想呢?
“不管怎么说,那是太子。”四爷叹气。
他们如今,不也是太子爷的人?虽然只是跟着太子,但是在皇阿玛跟前,是不是也是******?
“哎,那就给太子爷写信吧。老四你写吧。”三爷叹气。
四爷点点头,开始写起来。
最后,是八百里加急送回了京城的。
京城里,太子爷看见了四爷的信,最大的感觉是奇怪!
是的,奇怪!
虽然三爷四爷跟着太子爷办差有两年了,可是,太子爷所有事,他们不见得都知道。可以说,太子爷很多事都没有告诉他们,
可是,这一年来,明里暗里的,太子爷的势力被打击,每一次,都是准的很。
好比通州那件事,又好比这件事。
这一次,就是明显的有人布局,虽然,河南官员一定是贪污了,可是贪污了多少?怎么会叫河工知道的?
太子爷坐在椅子上,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先前皇阿玛的斥责还在眼前,如今,皇阿玛只怕是更加恼怒了。
那么,是谁呢?谁有这个手段!
太子陷入了思考。
开封的事,三爷和四爷,已经管不了了。
两个贝勒爷而已,面对一二品的大员,乃至一个省的贪腐,根本就是没用的。
能做的,只能是将他们看见的,听见的,如实汇报罢了。
果然,很快,康熙爷就从江南转道,直接往河南来了。
得了消息,四爷想了想还是对三爷道:“把你的格格们送回去吧。”
如今,想必康熙爷也是火冒三丈,再见三爷这么享受,估计没个好。
三爷也知道,于是应了,叫人将两个格格送回京城去了。
十日之后,康熙爷,直郡王等人到了开封府。
三爷四爷和一众官员都在城外十里迎接。
康熙爷没有下车,直接进去了。
想也知道,这一众官员,估摸着多数都是贪官,康熙爷能有那个耐心不成?
三爷四爷也尴尬,他们这是无妄之灾了。
这里没有行宫,一早就将府衙清空,给康熙爷做行宫了。
好在这开封府,经过前朝,还是个大地方。勉强住得。
当日,康熙爷当然要休息了,倒是直郡王见了三爷四爷。
“你们辛苦了。”直郡王笑道。
两人赔笑应和说应该……
“老三,去守着皇阿玛,看皇阿玛需要什么。”直郡王道。
三爷愣了一下,但是对于大哥的话,兄弟们素来也是听得,便点点头去了。
“老四,这件事,你知道多少?”直郡王问道。
支走了三爷,明显就是想和四爷单独说话的意思了。
“臣弟……知道的不多,都上书了,想必大哥看见了?”四爷道。
“嗯,看见了。”直郡王顿了顿:“太子爷想必已经在路上了,明日,我就跟皇阿玛说,叫你回京。这里的事,不必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