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枪的生意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才能交割,和刘青谈的那笔生意,全部由毕锦负责,没我什么事。不过我也不是无事可做,我得把枪家人召集起来开会,在年前把驻脚儿之类的事情定下来。还有就是,我得去洪家一趟,去看看洪果力的情况,顺便接受一下洪家的感谢。
2月2日清晨,纵使有千般的舍不得,我也得从筑瑛身边离开。为了以防万一,我先回了一趟军营,看林忠升有没有来找过我。
这不回来不要紧,一回来就被林忠升给逮住了。还没等说话,他就一脸疲惫的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就往军营外面走。
“呃,那个……林中尉,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工作。”
“呃,工作?那个——那个什么不是还没开始呢吗?”
我本来是想说“整编还没开始”,但一想到我俩现在是在外面,这话肯定会被人听到,所以就改口了。我觉得林忠升应该听得懂,事实上他确实听懂了。
“那件事是没开始,但是您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林忠升站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您不是已经接到国防部下发的文件了吗?”
“呃,文件?你说哪个?”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许可’了。”
呃,许可的话……应该就是那份允许我组建步兵团的许可咯?
“不是……现在就要开始吗?”我一脸惊愕的问道。
“当然了。”林忠升苦笑着回答说。
“可……可是……现在不是快过年了吗?你说现在开始工作,我去哪儿弄人啊?”
“弄人是弄不了的,您现在也不能去弄。”林忠升苦笑着说,“您手里那个只是‘许可’,想要正式开始工作,必须要拿着许可,去办各种各样的手续。等手续办齐了,才能正式开始工作。”
“呃……手续办齐,大概要多久啊?”
“校长已经打过招呼,各部门都会给您开绿灯,大概五六天就能办完了。”
“五六天?!”我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那不都过年了吗!”
“过年也不是全放假,每个部门都有值班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
他们不放假,我想放假啊!我想休息啊!
妈蛋的!怪不得之前林忠升说要我做好准备,敢情真的要去忙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把时间都扔在这上面!
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嘴角一咧,用手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您怎么了?”
不出我所料,林忠升立刻关心的发问了。
“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嘶……”
话说到一半,我就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林忠升果然担心了,他问我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喝酒,或是剧烈运动了?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可没说谎,这几天我真的喝酒了,而且剧烈运动了。
然后林忠升便皱起眉头。他犹豫了一小会儿,便拦了一辆人力车,让车夫拉我去医院。他看起来不想和我一起去,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要去替我办手续。
“呃,没有许可也能办手续吗?”
“许可已经拿到了。”林忠升无奈的撇了一下嘴,“是您的女佣拿给我的。前天和昨天我都来找过您,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找到您,您的部下和朋友也不知道您去哪儿了。我怕耽误事,所以只能到您这儿来取许可,替您去办手续。”
呃,女佣?不会是一点红扮的吧?
我暗暗咧嘴,顺便幻想了一下一点红打扮成女佣的样子。虽然想象不出来,但我觉得那一定会非常可爱。
“呃……那个……我不在也能办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林忠升无奈的说,“但最好还是您亲自去办。因为您是总负责人,如果文件方面出了差错,或是今后出了什么问题,都是您来担责任。”
呃,我来担责任?
这就有点麻烦了……不过,以林忠升的为人,他肯定不会坑我——准确说,身为爱国军人的他,是不可能坑这个新组建的步兵团的。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我是一万个放心。
“那……那林中尉,就麻烦您先帮我去办吧。”
“就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林忠升露出无奈的笑容,“枪大尉,校长给您安排这个任务,除了考验您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历练您。这些工作我可以替您做,但这些经验您就得不到了。如果您有这份心,最好是现在就让您的伤好起来,跟着我跑几趟,积累一些经验,不要枉费校长的一片苦心。”
伤这种事,哪有说好就好的?林忠升这么说,就等同于在告诉我,你的小伎俩已经暴露了。这也难怪,回来的时候还健步如飞,一说要工作,立刻就疼上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耍心眼儿,想要偷懒。这次是我行事轻率,没动脑子,让自己丢人现眼了。
“那……那我现在就跟您去?”
“那是最好不过的。”林忠升露出欣慰的笑容,“您不要嫌我啰嗦,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在伤愈之前,您还是不要再喝酒,做剧烈运动了。”
“呃,这个……我尽力,尽力……”
我一脸尴尬的从人力车上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几毛钱的零钱,扔到车座上。在车夫的感谢声中,我跟着林忠升走进军营,上了他早已准备好的车。
好嘛!谁说好人不会耍心眼儿!我这不就被一个好人给套路了吗!
值得庆幸的是,林忠升所谓的跑五六天,并非是满满的跑上五六天,每天只要跑一个上午就足够了。下午的时间我可以自由支配,办完正事之后,我让林忠升载我回军营。等他离开之后,我才在军营外拦了一辆人力车,去了羽江家。
筑瑛家和羽江家都有电话,今天早上,筑瑛已经和她联络过了。虽说是已经联络过,但钱是不能顺着电话线送过去的,所以我还是得自己跑一趟。
就像我预料中的那样,羽江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原本她还有机会和司琮魄见上几面,如今司琮魄把她交给了我,她就基本见不到司琮魄了,这女人对我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如果不是说要谈搬家的事,她都不想让我进门。就算是进了门,她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像上司和下属说话似的,跟我讲起了条件——所谓的讲条件,就是要钱。这钱不是她自己要,而是给她的组织捐款。
这就让我很不爽了。我的女人也是干你们这行的,她都没管我要钱,你凭什么管我要?我欠你们革新党钱啊?!
妈蛋的!不给!!